“这……”
林眠眠从来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性。
在她的记忆里，光是想到那些打骂的画面，那柳条和凉鞋将她抽打得皮开肉绽……
如果她不是被遗弃，那她遭受的这些罪？
她都不免感到寒颤和气愤，颤着嗓音否定：“不可能吧。”
柳念看着她的情绪肉眼可见变得激动起来，微微心惊，赶紧抱着她安抚：“别害怕，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
“我其实不想去认，可是我又在犹豫。”
林眠眠心里很乱，她平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可遇到这种事情，一下子慌了神：“今天警方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没办法去接受这件事。”
柳念旁观者清，和她讲起自己调查到的：“我不是说过让杨秘书去帮你找过你的亲生父母嘛，也查到池家在找丢失的女儿，有一些资料和你福利院领养很相似，很可能就是你。”
林眠眠大脑短了一下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记得自己被养父母带回家的记忆，更清楚自己是被遗弃。
小时候的遭遇让她很多事情不敢轻易说出口，只能在心里纠结，拿定主意也会思考再三，就想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
养父母从来没有和她讨论过，如果将来亲生父母找她这个话题。
她不想对不起养父母。
柳念察觉到她的排斥心理，将她抱入怀里：“我得想法很简单。就是记得我们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不管是不是，起码不要错过。”
林眠眠睫毛这才轻颤了下：“那万一我不是呢？”
柳念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温和：“就算不是，那我们也去寻找了呀。如果我们去找了，肯定有迹可循，你的亲生父母肯定也在寻找里。如果你的亲生父母真的把你遗弃，那起码我们心里有数了，也可以释怀了，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
“嗯。”
林眠眠点点头，心中隐隐的不安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平息。
柳念勾了勾嘴角，看着她说：“六亲缘浅本是福，修的就是两不欠。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情绪内耗自己。”
“闪星年会那天，我见过池悠了。”
林眠眠想起池悠，也发觉她和外面传的不一样，反而她感觉池悠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具体什么熟悉感，她也讲不出来。
“池家我听说过。”
柳念牵着她的手走到沙发处。
柳念将之前杨秘书调查到的文件从手机上展示给她看，意味深长地说：“这些就是池家的具体人员。有一些事情也可能百闻不如一见，不管具体如何，不管你是不是池家丢失的孩子，我都希望你能心情好起来。”
林眠眠翻看着这些资料，纤长的睫毛投下一抹浅浅的小阴影，心底不觉得生出一丝愧疚来：“我从来不敢和我爸妈讲这件事，她们对我很好。如果要是知道……你说他们会不会不高兴呀？”
“正常来说是会替你高兴。”
柳念目光微凝，顿了几秒钟，继续说：“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的。等我们回国了采血，把这一切都弄清楚，什么都好说。”
“好。”
林眠眠冲她投去感激的笑意：“谢谢你柳念。”
以前很多心里话，她都会去邹雨去讲，可现在和柳念接触下来，她对自己太好了。
导致她对柳念很信任，心里话现在都选择和柳念倾诉。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
柳念凑近她，目光微闪：“我们之间就不用讲谢了。如果真想谢谢我，起码得有表示吧？”
林眠眠心里怦怦直跳，老毛病又犯了：“我，我去铺床。”
“铺床这个算什么表示。”
柳念看着她羞涩跑开，笑着追上去，余光扫视到柜子里，想到那礼盒，少许期待：“上次你说要给我准备的礼物，我等了这么久，影子都没有瞧见？”
林眠眠捏住被子，心狂跳不已：“买了呀，我是打算明天给你的。”
柳念眼神复杂的笑了声：“现在给我不行吗？”
“不能。”
林眠眠拒绝着，心里打鼓。
礼物很早就准备好了，得在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柳念唇角不知觉的上扬：“那我就期待明天。”
*
翌日一早。
林眠眠睡得迷糊之间，隐约听到相机“咔嚓”的声音，这个声音她很敏感。
机场或者是大众场合，不少记者或偷拍者，都会对着她一顿狂拍。
吓得林眠眠立马睁开眼。
谁知柳念就站在旁边，手里正拿着相机，眼眸露出一丝浅笑：“醒啦？睡得好吗？”
林眠眠紧张感消散，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在做什么？”
柳念看着她睡迷糊的模样，心情大好的朝她靠近：“奶奶说想我们了，想看看你，这不是你还没起来嘛，我干脆就偷拍一张了。”
这下林眠眠彻底清醒了，只觉得柳念理她很近。
讲话的呼吸声都彼此交缠。
有一点暧昧。
还有一点尴尬。
林眠眠脑子很清醒，还能闻到柳念身上好闻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