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碰见一个人,想要挖走我的灵根,所以我自爆了。”段延亭语气平和,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的朋友及时把我救下来了,所以我灵根受损,只能暂时封住灵力。”
  “那…那你现在好点没?”瞿昔年可能是怕说话伤到段延亭,迟疑着说。
  段延亭挑眉,抓着瞿昔年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腰间,示意他摸一摸自己最近因为吃太多养出来的软肉,表明自己心态很好,完全没受影响。
  结果瞿昔年脸色发红,扭扭捏捏道:“你干嘛让我摸你的腰,怪不好意思的。”
  说着,他警醒地扫了眼四周,然后做贼心虚一般地把手抽出来,压低声音道:“你大师兄不在吧?要是让他看到我们这样,估计劈死我的心都有了。”
  段延亭:“……”
  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这个反应,我觉得我师兄更容易想歪。”
  瞿昔年下意识抿紧嘴唇,做出他是个哑巴的动作。
  段延亭:“不过你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瞿昔年原先在宗门大比时还好好的,结果大比结束后就被送回了瞿家;后来在赤枫城见面时,瞿昔年情况也不错,现在却又因为身体情况恶化来到了段家……瞿昔年的情况未免太奇怪了。
  “不知道。”瞿昔年摇了摇头,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我小时候一直因为身体不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后来等大一些了,我爹说为我找到了治好我的方法之后,我就会像如今这样。虽然能像普通修士一样修炼,但过一段时间身体就会迅速恶化。”
  瞿昔年不知道瞿家主用了什么法子,但瞿家主总不会害他。既然瞿家主不想告诉他,他也就没有多问了。
  “这样啊。”段延亭压下眼中的疑虑,为瞿昔年压了压被角,刚欲离开,就被瞿昔年抓住了衣袖。他疑惑地用眼神询问瞿昔年,就听见瞿昔年声音沙哑地说:“延亭,其实我感觉我应该是治不好了。”
  瞿家主每次给他治病时,都会喂药让他陷入昏迷,说是因为过程太疼,不忍心让他清醒着受苦。确实每次治疗过之后,他就感觉灵力充盈,但没多久他的身体就会一次比一次虚弱,只是他从来没有和瞿家主主动说过。这一次陷入昏迷前,他本以为瞿家主会像之前那样医治他,却模模糊糊地听到瞿家主压抑着颤抖的声音:“这一次昔年的身体怎么虚弱得这么快?可我还没找到适合的——”
  适合的什么?
  瞿昔年还来不及继续听下去,就陷入了昏迷,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置身于段家。
  他没将这件事告知段延亭,因为他想先问问瞿家主,看看瞿家主是什么解释,再告知段延亭也不迟。这样想着,瞿昔年松开了段延亭的衣袖,重新躺回温暖的被褥中,而后笑着说:“好了,别因为我的事影响心情了,你有什么事就先离开吧。”
  段延亭颔首,转身离开了瞿昔年床边,刚推开门,就和一双阴郁冰冷的视线对上了视线。
  瞿家主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
  段延亭本能地感觉有些危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就见原本没什么表情的瞿家主稍稍柔和了表情,侧过身让开一条道:“你先走吧。”
  段延亭道了声“谢谢”,往门外走了几步,看着瞿家主进入了房间后,看似平和的表情在踏出院落的瞬间变得凝重。他立即拿起了传音石,在传音石那头传来燕炽疑惑的询问时,便压低声音道:“师兄,你对瞿家主——有什么看法?”
  …………
  这一头,瞿家主一进房门就盯着瞿昔年,冷声道:“身体虚弱为何不提早告诉我?”
  瞿家主会说这话,显然是将他们方才的对话全听进去了。
  瞿昔年压下心里的怪异感,问:“爹,你是用什么办法救治我的?”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瞿家主厉声打断了瞿昔年的提问,道:“你只要知道爹都是为你着想就够了。”
  瞿昔年不说话,只是盯着瞿家主,在瞿家主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时,他才慢慢开口:“爹,你是在岔开话题吗?”
  “你从未对我说过重话,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你才会是这种反应?”瞿昔年原先从来没产生过怀疑瞿家主的念头,本来也不打算立刻追问这些,可他刚刚注意到瞿家主看段延亭的眼神十分冰冷,甚至看到了极为陌生的杀意,他才冲动之下立刻发问。
  瞿家主默然,神情有些难过:“昔年,你是要为一个外人和爹生气吗?爹承认方才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好……”
  又在顾左右而言他。
  瞿昔年手脚凉了几分。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倔强地问下去了,而是老老实实地道歉:“抱歉,我不该用这种语气的。”
  或许他应该多留心瞿家主,至少不能再这么糊涂下去了。
  那么他察觉的那些异样多半就不是错觉了,留在段家养病的这段时间刚好可以观察一下瞿家主,顺便把他知道的事情告知段延亭,拜托段延亭调查一下瞿家主到底做了什么。
  瞿家主神色柔和:“昔年,你想待在段家养病吗?”
  瞿昔年一愣,虽然他很想待在这里,但怕瞿家主觉得他太过殷切,就随意道:“其实挺想的,毕竟延亭在这里陪着我,能有个朋友说说话。不过留在这里可能会给段家主添麻烦……所以,我看爹你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