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能引起兽潮的只有那两种原因,如果兽潮是因为其他原因,那么人为的几率就非常大了。
孟枕山:“你说有一股怪异的气息?那你能找出它的源头解决掉吗?或许这就是停止兽潮的方法。”
“我找不到。”燕炽打断了孟枕山,回首看着几乎快被他掘地三尺的峰顶,按压着因为过度使用神识而疼痛的眉心,果断决定动身和孟枕山汇合:“我怀疑那股气息来自止行峰的最深处,而且这股力量应该没有被完全释放出来,只怕不是我们两人合力能够解决的。”
“我已经想办法联系了师尊他们。”燕炽知道自己哪怕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也无法立刻拥有超越常理的力量,承认自己现在的力量有限,寻找更加强大的力量解决灾祸、以及尽力去解救被妖兽所威胁的百姓才是他最应该做的是。
“那你师尊他们何时能来?”
孟枕山的这个问题让那一头的燕炽沉默了片刻,轻叹了口气道:“最快也要一天的时间。”
就近的门派要天亮了才能赶来救助百姓,而祁凛山的人也得要一天后才能控制住引起妖兽躁动的源头……这意味着,这一晚就只有他们两人与这群妖兽搏斗。
见孟枕山听了他的回答没说话,燕炽担忧道:“枕山,你还好吗?”
“我没事。”
孟枕山看向了刚来止行峰时看到的石碑。这个石碑不光光是用来警醒来者的,同样也是维持住止行峰结界的阵眼,现在石碑大半被削去,显然是被人为破坏过:“究竟是谁故意破坏止行峰的结界,让止行峰的妖兽涌下山的?不对,若只是想要祸害百姓,这个结界随时都能破,为何偏偏在我们刚进止行峰不久后破了?”
虽然他不想往那方面,但很显然这次止行峰的兽潮多半是针对燕炽。
先是引得妖兽躁动,袭击进入止行峰的他们,然后又在他们脱险后破坏止行峰结界,逼得燕炽不得不选择下山救人。
这一趟绝对是有人针对燕炽设下的局。
孟枕山将自己的猜想告知燕炽,没想到燕炽的反应很平静,似乎早有预感:“我知道。”
“因为从刚才起,我就无法和那个发布任务的人联系上了。”燕炽比孟枕山更早意识到这件事,所以他语带愧疚地说:“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孟枕山握紧了手中的传音石,视线落在屏障外朝他露出血盆大口的妖兽,微微仰头靠在树干上,眼眸带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平静和柔和:“无妨,做好我们能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孟枕山想了想,看着已经用得差不多的丹药和法器,问:“你那里丹药灵器够用吗?要不要我过去接应你?”
“我还有很多。”燕炽道:“你呢?”
孟枕山直起身理顺了身上的衣服,只是笑着道:“你都还剩不少了,我自然也是。”
两人都明白彼此在撒谎,但谁都没有戳破这个谎言。
“咔擦——”
孟枕山眼皮轻轻一抖,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一道细小的裂纹出现了屏障上,那些妖兽就像是被吸引了一般,疯狂地朝着那处缝隙不断攻击。
孟枕山无声叹了口气,撩起衣角将剑柄上的血迹擦去,避免一会儿搏杀时长剑脱手,快速说了句:“稍后见,我在山脚等你。”
“嗯。”
燕炽那头也同样简短地给出了答复,传音石就这么暗了下来。
孟枕山将传音石放入怀中,恰好触及怀中的油纸包,原本肃杀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他将油纸包又往里塞了几分,喃喃道:“希望我还有命活着。”
说罢,在屏障破损的瞬间,他提剑向着早就急不可耐的妖兽冲了过去。
事实上,这场厮杀比想象中要来得更久,燕炽也来得更迟一些。
孟枕山浑身是血,额头流出的血将他的半边脸几乎快要染红,腥咸的血流进了他的嘴巴里,甚至还带了点妖兽令人作呕的气味。若是平时,孟枕山早就嫌弃到不行了,但现在他自己嘴里本身就苦得不行,所以这点异样的味道反倒可以被他忽视了。
逐厄确实如燕炽所说得那样护主,此时正用自身的灵力形成一道屏障,阻碍妖兽的攻击,给孟枕山稍作喘息的时间。
孟枕山的脚边堆满了妖兽的尸体,妖兽们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用怨恨且惧怕的眼神盯着孟枕山。
他明明感觉手脚酸软,沉重无力得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一般,却不敢露出疲态,只是在心中苦中作乐:“幸亏燕炽将逐厄剑借我,否则我原先那把破剑怕是中途就得断了。以后可以问问他这本命剑从哪儿得来的,兴许我也能搞来一把用用。”
逐厄剑一路都在孟枕山虚弱的时候替他抵御妖兽,所以本身损耗了不少,剑身上的光芒也黯淡到和普通的剑并无太大差别。似乎是察觉到孟枕山的想法,逐厄还是不满地发出了极为黯淡的光芒,表示它只此一把,别的剑别想和它相提并论。
孟枕山不知逐厄剑的想法,只能感觉到它似乎很不满,翘起嘴角费力地笑了笑:“脾气还挺大的。”
“吼——”不远处传来妖兽的哀嚎,孟枕山抬起头,无奈而疲惫地直起身道:“终于到了。”
不过令孟枕山吃惊的是,燕炽并非从山上而是从山脚附近朝他所在的位置飞奔而来,而在他的身后,是另一波新的妖兽群。一看就是燕炽故意从别处引来的,也难怪他来得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