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算第一次?段延亭眯起眼睛,心道燕炽难不成以前喜欢过别人不成?
  然而下一秒,他便感觉燕炽的手不轻不重地扣在他的后颈,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倾斜过来,眼中含笑地低下头吻了上去。在段延亭错愕之际,燕炽腾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下颌处的软肉,然后趁着和他的嘴唇微微分开的时候,呼吸有些凌乱地快速了句:“嘴张开点。”
  燕炽说这话的口吻像极了情场老手,可笨拙青涩的亲吻倒是和他绯红的耳尖相宜。
  燕炽确实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和人做这种亲密的事。他现在这些看似轻车熟路的做法,不过是按照书上或者电视上进行模仿而已。他身为师兄又不想让段延亭看到自己过分笨拙的一面,只能硬着头皮装熟练。
  段延亭隐约能感觉燕炽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熟练,虽然很想笑他,但考虑到他自己也不懂这些,只能和半吊子的燕炽小心地彼此试探,寻找着感觉。
  呼吸交缠之间,两人的理智和清醒也像是被彼此间的滚烫融化了一般,最终在本能和情绪的驱使下,沉醉在了其中。
  待两人分开时,烛光落在段延亭眼中,像是揉碎在水中的月光,柔和而璀璨;而燕炽垂眸望着段延亭,脸上的绯红褪去,那些红色像是全部集中在了他的嘴唇,让原本略淡的唇色红到近乎妖艳。
  “为什么刚刚不算第一次?”
  段延亭回过神后,第一反应就是问这个问题,因为燕炽明显没什么经验,该不会是强撑面子这样说吧?
  “因为我想再亲一次。”
  段延亭一愣,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燕炽脸上原本消退下来的红晕又上来了几分,他尴尬地咳了一声:“你亲太快了,我没什么感觉,所以想再来一次。”
  段延亭听到这个答案没忍住低头笑了出来:“那你就直说好了。”
  “比如像我现在这样——”段延亭再次贴上燕炽,抱着他故意压低声音耳语道:“师兄,我想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段延亭就感觉燕炽的手在他腰间一带,将他按回了凳子上坐着,然后燕炽双手撑在桌边将他整个人罩在怀里,俯身贴近了段延亭,先是在他嘴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然后道:“师弟真是学坏了。”
  段延亭笑了,索性放松身体将背靠在桌上,伸出一只手勾着燕炽的脖子,故作乖顺:“那师兄教我?”
  燕炽没说话,只是顺着他的力道靠了过去。
  …………
  等到两人重新整理好衣物走出门时,刚好看到一个老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段延亭本能地抬袖虚掩了一下发红的嘴唇,看了燕炽一眼,在看到他比自己更红的嘴唇时,突然心理平衡,干脆把袖子放了下来。
  老人看向燕炽,似乎是认识他:“没想到十几多年后还能有缘再见仙师。只是仙师怎么没和当初那位一起?”
  燕炽观察着老人的脸,回忆片刻惊讶道:“你是这家酒楼原先的掌柜?”
  “是我,仙师还记得老朽算是老朽的福气。”老人笑了笑:“您这次要买几壶辜月寒?”
  就在此时,段延亭听见燕炽在心中道:[糟了,因为满脑子想着小师弟的事,差点忘了买点酒带回去了。]
  段延亭嘴角微扬,装作没听见。
  “这次多买几壶好了。”燕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来赤枫城一趟,倒不如多买些喝个够。说来奇怪,赤枫城本就是修士往来的城镇,怎么老人偏偏记住了他和孟枕山?
  燕炽询问出声,得了老人爽朗一笑后的答案:“老朽怎么可能忘得了你们?你们时常来这家酒楼吃饭,对应的也就经常有人来找你们打架,所以酒楼里的桌子板凳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回。”
  说着,他开始回忆起来,神情间似乎带了点感慨和怀念:“虽然砸得次数多,但赔偿的灵石着实不少。后面再发生类似的事时,老朽就再也没见过像你们当初那般出手大方的客人了。”
  燕炽:“……”
  我就不该多嘴问这一句。
  段延亭意味深长地看了燕炽一眼,撇开脸不再看他,肩头无声抖了抖。
  燕炽快速地报了一个数,跟着老人拿了足够量的辜月寒,就像火烧屁股似的,拽着段延亭迅速逃离了酒楼,可脚程再快也赶不上那位老人的嘴:“仙师,且慢。”
  燕炽无奈转过头重新看向老人。
  老人将两壶崭新的辜月寒递给了燕炽,藏住眼中的调侃和笑意,正经道:“左手这壶算老朽送给您当初那位朋友的,毕竟当时赔偿他可是出了不少次的面。”
  燕炽看着手中酒壶,眼中的笑意不知为何沉下去了不少。他的手拿着冰冷的酒壶,连同身体里因为方才亲密升起来的温度都丢失了不少。他摩挲着瓶口,并没有告诉老人孟枕山已经死了这件事,半晌笑着说:“我倒是忘了,确实该给他带一壶才对。”
  “至于右手这壶嘛……”老人顿了顿,将另一壶递给了原本正在看戏的段延亭。
  段延亭:“这……给我的?”
  “对。”老人笑呵呵地解释道:“希望您能喜欢我们这儿的辜月寒,等到日后有机会还能来我们酒楼。”
  段延亭笑着接过辜月寒,朝老人的方向举了一下:“多谢了,日后若有机会一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