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让信任的师弟代我行事了。”
燕炽看周围没了别人,也就恢复了和段延亭相处时的轻松随意:“我十来年一直闭关修炼,难得下山,自然是要玩个痛快了。”
“也不知道十来年的功夫,我年少时去过的店家还在吗?”说到一半他才想起来,这次主导游历方向的人是段延亭,颇有兴致地道:“师弟想去哪里?”
“我……”
段延亭本想说自己无所谓,话说了一半便改了主意,他想要去看看自己上一世陪伴陈栖谷的那个破庙。不过他并没有打算说得很具体,怕燕炽追问,索性含糊带过:“有个地方想去,就是有点远。”
“你着急去那里吗?”
“这倒是不急。”
燕炽合掌而笑:“那不如边游玩边赶路吧?”
“你也不怕游历的路上又有人来找你比试?”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段延亭和燕炽回过头,看向了来人。
“哦,是你啊。”
燕炽看清来者是文鹤,笑容立刻垮了下来,端着一张谪仙脸,说着不符合形象的刻薄话:“总比你忙得连睡觉都没空来得好。”
文鹤想到秦掌门吩咐下来的诸多事宜,瞬间感觉太阳穴都疼了几分,同样是门内受重视的弟子,怎么他忙得要死,燕炽就能到处游玩?
想到这里,文鹤难免有些嫉妒,酸酸地说:“唉,看来我不想某人,是个天生劳碌命。”
燕炽挑眉。
文鹤调侃完,刻意装出的嫉妒表情尽数收起,理理长袖后,行了一礼:“之后再见不知是何时,望你们保重。”
燕炽和段延亭眼底浮现笑意,也行礼道:“保重。”
文鹤站在山门处,看着燕炽和段延亭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的笑意渐渐被忧虑代替。
他想起秦掌门的身体状态,以及当前覃天门并没有适合的人选能担起大任,更觉烦闷。可这些话他不能对任何人讲,哪怕是朋友,也不能透露半分。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从远处可听见喜庆张扬的唢呐声,还有人们喜悦的吆喝声和祝贺声。
“诶,小心。”
见过往路人险些撞到段延亭,燕炽下意识伸手要拉住段延亭,没想到段延亭反应很快,早就提前躲过去了,因而燕炽的手落了空。
段延亭知道燕炽的动作,但他就是故意让开的。
秦掌门的话让他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可他看燕炽根本对他没有除师兄弟以外的想法,原本热了半截的心也凉了下来。既然如此,他还不如趁机保持距离,这样对彼此都好。
“师弟,看来我们运气不错,今天碰上有人成亲了。”
路上的人太多了,燕炽索性拽着段延亭躲到一个摊位前,大概是受百姓脸上的笑意所感染,再加上周围又没有其他人,他也露出了笑容:“我年少游历前见过寻常人家成亲,不过看排面并没有今天的大,成亲的应该是富贵人家。”
段延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便见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满脸笑意,骑在白马上向周围祝贺和看热闹的百姓抱拳感谢,身后是与他过来迎亲的好友,再往后就是抬着花轿的队伍。
抬嫁妆的人跟在后面,排了很长一条队,可见新娘子家人对新娘的疼爱。
段延亭看着这喜庆热闹的场景,情绪被感染的同时,理智似乎也飘走了几分,他没看成亲的队伍,只是轻声道:“师兄日后想娶的人是什么样的?”
“这话我记得你问过。”燕炽没想到段延亭居然有感而发,问起了他理想对象,心中没当回事,按照以往的说法那样告诉他:“我想娶性格温柔可爱,偶尔会对我撒娇的女子。”
温柔可爱,会撒娇的…女子。
还真一个都跟他不沾边。
段延亭听了这话,心中嗤笑道。
燕炽听见段延亭心里这话,觉得有些好笑:“我日后想娶的人,跟你沾边做什么?”
这话一出,他又感觉隐隐不对劲。可燕炽坚信他穿的是一个男频文,很快就把自己心底的那点狐疑抛之脑后,只以为小少年怕他见色忘友,连忙手臂搭在段延亭的肩头,轻声安抚道:“我日后就算娶了妻子,你也依旧是我的师弟。”
“哦,是吗。”
段延亭见他轻声安抚,反而更加怒火中烧,压抑着想要拧掉燕炽手臂的想法,憋着火道:“把手放下来,我不喜欢这样。”
燕炽放下手臂,接连几次被段延亭这样凶了之后,他也无法无视段延亭的脾气了。燕炽站在段延亭面前,见他微微撇过脸不想看他,抬手捏住段延亭的后颈,用温柔而不失力道的手劲儿让段延亭被迫看向自己。
燕炽冷静道:“你怎么了,自从秦掌门和你说过那句话之后,你好像心情一直不好。”
段延亭耳尖泛起一丝红。
燕炽的手因为常年练剑带了一点薄茧,温热的手在揉捏后颈那处软肉时,还带了点说不清的痒意。
不疼,但是很怪。
段延亭抿着唇,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镇定一点,仿佛是这样的暗示有了作用,他也渐渐冷静下来,垂下眼眸:“抱歉师兄,只是恰好心情不太好。”
燕炽看着因为段延亭低头暴露出来的发旋儿,再加上他捏着段延亭后颈的动作,莫名觉得有点被段延亭反差萌到了,腾出一只手揉搓着少年脸颊上的软肉:“有什么事就及时跟师兄说,别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