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现在同意了?”
“主要是找到了解决的法子。”瞿昔年想起过去数十年,为了治疗自己这种体质不停求医问药的日子,自然觉得如今的生活格外珍贵:“我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治好了我的病,见我彻底好了才同意我出来的。”
“包括我这个名字也是有些来历的。”瞿昔年笑得格外温暖柔和:“我原本叫‘惜年’,但我爹觉得这名字不吉利,像是数着时间过日子似的,就做主把‘惜年’,改为了‘昔年’。”
段延亭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羡慕起来:“你有一个很关心你的父亲。”
“是啊,我……”
瞿昔年眼中含笑,话还没说完,周身的景象陡然变化,他们便一脚踏在了密林潮湿的泥土上。
草木摩擦的“沙沙”声和林中鸟啼汇聚一处,替代了方才石窟中水滴落在地上的“嘀嗒”声。
很显然,他们已经离开石蛇窟了。
“瞿师兄,你的罗盘还在吗?”
瞿昔年闻言,连忙将罗盘递给段延亭:“你看看有没有用?”
段延亭接过罗盘,抱着试试看看的心态将灵力注入其中,万幸的是罗盘动了,并且指针停在西方不再转动。
看来其他被抓的人的确在西面。那么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敌人的注意力被燕炽吸引的情况下,悄悄潜入他们的后方救人。
并且为了避免太靠近被敌人发现,他们需要以罗盘所指的方向为中心,绕道而行。
燕炽虽然走在最前面,但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行动,在看到他们有了决定后,他站在不远处,声音沉静地叮嘱道:“从现在开始就分开行动吧。”
段延亭点头,刚准备离开,就见燕炽突然喊住了他:“拿着。”
段延亭下意识将抛来之物拿在手中,发现居然是燕炽爱惜到不曾离手的君汶剑。
他错愕地看向了燕炽。
燕炽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眼中是压抑和沉默,但观察到段延亭眼中的担忧时,他还是勉强牵起唇角,让自己看起来神态轻松些:“这把剑先借给你。”
“我上次观察过,你用这把剑应该还算趁手。一个剑修,总不能连把剑都没有吧?”
段延亭握着君汶剑,抬手抱拳:“多谢师兄,我会好好保管这把剑的。”
说完,他施展了隐蔽术,带着瞿昔年一起离开。
燕炽目送着段延亭离开后,低头看着手中碎裂的传音石,从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我无法做到对牺牲置之不理,没想到原著剧情居然会自动补足。”
他不愿看到赤枫城百姓遭受屠戮,提前插手,不料宗门大比反而生出了变故;他想要将宗门的大比的伤亡降到最低,却还是因为轻敌害得其他人也被抓住。
原著剧情就强大到这种地步吗?
“男主”总要经历苦痛和磨难才能变强,可是“男主”的磨难放在其他人身上,却会是灭顶之灾。
他不在乎自己会吃什么苦头,只是若是因为他牵连别人——那他和扫把星有何区别?
燕炽感觉胸口被巨石压着,堵了一团火气,可偏偏发不出来,只能如同困兽犹斗,用力锤了一下一旁的树木。
可锤完之后,火气并未消退,反而无力感愈深,他自嘲道:“处处受限,我到底算哪门子的男主啊……”
【作者有话说】
大师兄想帮小师弟摆脱当反派的悲惨命运,但他自己本身其实也处处受限,不得已接受着作为“男主”的限制。
第49章 寒天
在罗盘的指引下,段延亭与瞿昔年在迷雾聚集处停住了脚步。
白茫茫的雾气遮掩住了前方的路,连同林内的声响也一并被吞没。但神奇的是,白雾只笼罩在前方的路,却并未沾染周遭密林分毫。
“等等,这应该是道阵法。”
瞿昔年示意段延亭后退,咬破手指,将血抹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玉杵上,看着血液顺着玉杵上的纹路蜿蜒而上,就直接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的符阵。
符阵刚靠近白雾,还未来得及生效,就突然碎裂。
瞿昔年被符阵破碎的余威逼得退了几步,脸色也有些发白,难以置信地看着白雾,似乎没预料自己的符阵这么轻易就碎了。
段延亭心下一沉:“布阵的人修为很高,而且看样子对阵法的造诣也颇深……瞿昔年,你没事吧?”
瞿昔年像是被戳到肺管子一般,立刻炸毛道:“说什么呢!我堂堂法修,怎么可能会被这种破阵法伤到。”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弄破伤口,将更多血液抹在玉杵上,重新画出一道符阵。与方才不同的是,这符阵上附着的灵力更多,甚至还能自发从周围捕获灵力来维持阵法的灵力浓度。
“不就是修为比我高吗?”瞿昔年凝神将全身灵力分成几份,均匀地分布在几处阵脚,确保阵法能加快对周围灵力的吸收。
“我一样能破阵!”
这话说得很有志气,但瞿昔年额角的细汗却做不了假。
段延亭无声叹了口气,站在他身后,将灵力输入瞿昔年体内,确保他不至于灵力损耗过多。
瞿昔年感觉滞涩的灵力再度流动起来,惊讶道:“段师弟?你现在只是筑基期,不要……”
段延亭不客气地打断:“瞿师兄定心破阵,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