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亭看着瞿昔年衣袍上的灰尘,知道他必然经历了一番辛苦的打斗才追了过来。上一次对他这么好的人还是燕炽,没想到连与萍水相逢的瞿昔年都能如此待他。
“抱歉,我不该骗你的。”
瞿昔年还有些生气,但看他这样低声下气地道歉时,先是不说话盯了他一会儿,片刻后才舒展眉头,语气缓和了几分:“算了,谁叫我大人有大量,你别二话不说突然丢下我就好。”
说完,他刚想走到段延亭身边,就被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强行挡住了去路,来者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仗着自己身量高大,把瞿昔年硬生生挤到了一边。
瞿昔年稳住身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燕炽。
段延亭余光看到了这一幕,唇角一弯,清咳了一声移开视线,只当没看见燕炽幼稚的举动。
燕炽面色坦然,好像刚刚硬挤到段延亭身边的人不是他一般,一本正经地和段延亭讨论正事:“师弟,魔修应该已经转移了地方,我想先联系一下文鹤,看看他那里有什么别的消息。”
瞿昔年:“……”
装,你就装吧!
第48章 补足
“文鹤,你们那里怎么样了?”
燕炽拿出传声石与文鹤联系,听见那头先是传来重物碰撞的闷响,紧跟着是压抑发颤的喘气声,就再没了别的回应了。
“文鹤?!”
“别来……咳!”
那头的文鹤似乎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声微微停止,很快传来了吐血的声音:“有陷阱——呃!咳咳咳……”
“废话可真多。”
那头传来踢踹的声音,以及文鹤隐忍的闷哼声。
燕炽站在原地静默不语,只是捏着传声石的手有些发白,显然他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可即便如此,传声石上还是出现了一道裂缝。
“你——”
瞿昔年看不过眼,想出言安慰,却被段延亭按住了手腕摇了摇头。
段延亭动了动嘴,无声道:“别出声。”
说完这话,他看向了眉眼皆染上寒霜的燕炽,见他整个人僵直着不说话,心中担忧道:【师兄,冷静点。】
[我知道。]
燕炽没看段延亭,脸颊上的肌肉紧绷起来,神情疲惫而嘲讽:[我只是觉得我分明将信任的人留在了那里,为什么还是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师兄,未知全貌不做评价。问题未必出在你信任的人身上,要知道有魔修可以变成我们的样子,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能骗取其他人的信任。】
这话让燕炽心情稍稍宽慰。
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故意表现出焦急不安的样子,冷喝道:“到底是谁?你们要把文鹤怎么样?”
“燕炽是吧?”
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沙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蛊惑:“你要是想救他们,从石蛇窟出来后就一直往西走,到时自然会遇见我。”
“我在此,恭候你的到来。”
说完这话,传音石上的光芒便暗了下来。
随着传音石的黯淡,在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段延亭和瞿昔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燕炽的身上。
前者满眼审视,想搞清楚燕炽被针对的理由,而后者迷惘,等着燕炽做出最终决定。
燕炽自然感受到段延亭的视线,像是在掩饰什么一般,与他视线交错后便落到了别处。
“……”
段延亭无声叹了口气,既然理由燕炽不肯说出口,那心声总归是清晰明了的。
可当段延亭刻意去探查燕炽的心声时,却只得到了“空空如也”四个字。
第一次,段延亭什么情绪和想法都没能听见。
…………
燕炽最终做出了决定——由他来吸引那伙人的注意力,段延亭和瞿昔年想办法去救人。
交代完一些细节后,燕炽就让他们和自己保持距离,避免被发现。
段延亭远远地跟着燕炽,盯着他的背影一阵出神:自从他们那夜发现潜伏在覃天门的魔修后,段延亭发现燕炽就一直被那群魔修针对。根据他们的举动反推目的,段延亭发现这群魔修的根本目的不是在宗门大比上制造混乱,而是始终以燕炽被驱出仙门为中心行动。
从假装燕炽要杀害覃天门弟子,到现在指名道姓要让燕炽过来救人,矛头毫无疑问全都指向了他。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瞿昔年跟着段延亭走了好一段路,见他始终盯着燕炽的方向一言不发,好奇道:“你怎么了?”
段延亭摇了摇头,搪塞过去:“没什么,只是担心被抓走的其他人而已。”
瞿昔年想安抚段延亭让他别担心,但又觉得那些安慰过于苍白无力,干脆说点别的事转移一下段延亭的注意力。
“段师弟,其实这是我第二次参加宗门大比,第一次参加还是十年前。”
段延亭一愣,当真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为什么?”
“其实是我个人的身体原因。”瞿昔年怕段延亭误会,立刻解释道:“我不算是体弱多病的人,只不过我的体质天生就容易消耗和流失大量灵力。你也知道灵力损耗过度对灵根会有损耗,甚至会危及性命……”
“我十年前第一次参加宗门大比时,就是因为灵力消耗太过,险些没了性命,我爹才把我留在家里,不肯我再去参加宗门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