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亭看了眼赤枫城的方向,估计一下他们与赤枫城的距离,觉得就算燕炽动手应该也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影响,随即提议:“这里甚好,师兄动手就是。”
“不过凭借师兄的本事,应该不用我帮忙吧?”
段延亭并不打算掺和。
反正他就是个提建议的,动手的可不是他。
燕炽抬眸看了他一眼,将君汶剑挂于腰侧,随意抬手的瞬间,一把勾勒着红色咒文的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剑出现的瞬间,空气中的灵力流动都迅速起来,剑身上的咒文像是活过来一般,在剑身上缓慢游走。
好有灵性的剑。
段延亭眸光一闪,心知此剑便是燕炽的本命剑逐厄。
这剑他原先见过一次。
不过那时是燕炽在烤彩羽鸟,这把有名的逐厄剑就被他随意地丢在脚边,剑身上沾满了鸟毛和血迹。
“……”
段延亭突然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了,默默移开视线,清咳一声道:“师兄怎么用逐厄剑,而不用君汶剑?”
“当然不用。”燕炽奇怪地看着段延亭:“君汶剑是故人遗物,一直是用来擦拭和纪念的,我怎么可能打架用它?”
段延亭更加不解了:“那师兄既然爱惜,为何不把它收在纳戒中妥善保存,反而时时带在身边?”
“正因爱惜,所以才要时时携带。”燕炽抚摸了一下腰间君汶剑,眼神柔和了几分:“我不忍故人的剑蒙尘。”
燕炽感觉手中的逐厄剑愤怒地抖动起来,捏住剑柄的手指微微用力,蓝色异火在剑身瞬间窜起。
段延亭见状诧异道:“师兄是怕逐厄剑受损,特意提前用异火包裹住剑身的吗?”
“不是。”
燕炽在心中默默补充一句:因为逐厄剑刚刚闹脾气了,为了让它配合,我得武力镇压一下。
逐厄剑在火焰中剧烈颤抖了一下,这才安分下来。
燕炽举起逐厄在空中轻轻一挥,火焰随即消失,化为星星点点的蓝色碎芒。
“师弟你退后些。”
段延亭点头,抱胸靠在一棵树上,歪着头看着燕炽将逐厄剑插在土中,却发现他没有下一步动作,问:“师兄,怎么了?“
燕炽无声叹了口气,最后询问一遍:“师弟,这里当真适合?”
段延亭挑眉,直言:“师兄只管动手就是。要是搞错了地方,大不了再换一处。”
燕炽收回视线,垂眸望着手中的剑,缓缓闭上了眼。但见他手执逐厄,长身肃立,无声的肃杀和压抑感瞬间充斥在燕炽周身。
段延亭不自觉放下了胳膊,微微屏息。
“轰——”
在极静之后,便是骇人的巨大声响。
段延亭下意识捂住了耳朵,根本没想过动静会这样大,望向燕炽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认真和赞叹,可见燕炽当真是名不虚传。
只是这动静这样大,恐怕根本不能避免对赤枫城的影响了。
插入土地的逐厄剑像是大地上的一道缺口,裂纹从这处缺口诞生,又迅速成长为裂痕。裂痕交错重叠,最后地面迸裂断开,暴露出深处潮湿黝黑的土壤。
鸟兽作散。
段延亭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燕炽,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欲言又止:“师兄,不知你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原先觉得无妨,可现在兴许……会有些问题了。”
“嗯?你说什么?”
燕炽收回感知地下的灵力,确认这片土地并无魔修的痕迹后,才分神去听段延亭的话。只是等他去听时,段延亭已经讲完了。
段延亭:“……”
“没什么。”他恭敬地笑道:“师兄没找到吗?”
“没。”燕炽拔出逐厄剑:“看来得像你说的那样,再换个地方找了。”
段延亭望着已经被翻开的土地,想起刚刚那可怕的巨大声响,嘴唇动了动:“师兄,你可别说这话是我说的。”
我可不想被人骂死。
…………
赤枫城城外骤然传来轰隆巨响。
城内的人们皆听见了动静,骇然道:“无缘无故怎会有巨响?莫不是有地动?”
但众人等了片刻,也没听见动静,只当是错觉,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不多久,城外又传来轰隆巨响,断断续续还颇有节奏。
城中的人们:“……”
如此一番,人们还能不知是何原因?
所有人不由纷纷骂道:“哪来如此缺德的修士,虽没在赤枫城中斗殴,但却挑在近郊打,莫不是想将城郊搅个天翻地覆不成?!”
…………
只是这城郊虽未天翻,但确实已经地覆了。
燕炽掀了好几处地方,当真在靠近一片野坟场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地下通道。
而段延亭已经思考了一路,他们该怎么从赤枫城脱身了。
毕竟赤枫城城郊姑且也算赤枫城的管辖范围,他们这样大肆破坏城郊的土地,少不了被人找麻烦。
燕炽倒是不在意这些,观察地下通道片刻,若有所思:“师弟,你看这里是不是有法阵残余的痕迹?”
段延亭与燕炽并肩而立,仔细观察一番道:“确实,不过这个法阵已经破碎了。”
法阵破碎而非解除的意思就是,这个法阵是被暴力破开,而非从阵眼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