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就是变法,一旦定调,祖宗之法将会为王安石变法提供莫大的支持。
韩琦皱了下眉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没有这一出,也难以挡得住,关键是官家心意已决。”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不过你们也放心,官家是识大体的,不会判张三赢的。”
刘述道:“韩相公的意思,官家会判张三输?”
韩琦道:“那倒也不会。”
“那……那怎么办?”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韩琦道:“就看那小子到底想要什么?”
这话听着伤自尊啊!
刘述郁闷道:“韩相公,这……”
“这什么这?”韩琦不爽道:“官司打成那样,你们一点责任也不想承担,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官司打赢了,那你们说什么都行,可官司打成那德行,想光凭嘴炮反败为胜,真的就有些异想天开。
皇帝又不是傻子。
……
大臣们争吵不休,百姓们也是心急如焚,这官司打了好些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唯独将水搅浑的张斐,如今是悠闲的很。
此时,他正坐在家里跟许遵下围棋。
“你会不会下,应该下这里。”
“你下还是我下,要你多嘴!”
“真没有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
在旁观战的许芷倩,被张斐的棋艺给气得火冒三丈,二人争争吵吵,竟然……竟然就赢了。
“赢了?哎……我赢了!”
张斐人都是懵的,他都不知道怎么下赢的。
许芷倩也傻了,向许遵道:“爹爹,你是故意让他的吧?”
许遵狠狠瞪他们一眼:“你们在这里吵得老夫是头昏脑涨,这还怎么下,要下你们两个下,老夫不下了。”
许芷倩和张斐相视一眼,又都将脸偏到一边去。
许遵无奈地摇摇头,又向张斐道:“时候也差不多了,再吵下去,恐怕会生变,你赶紧把冯南希、牛北庆、龙山交给开封府吧!”
“是。”
张斐向外喊道:“李四!李四!”
“三哥,你叫俺!”
“你去叫曹衙内和马小义他们明儿晚上来我家吃饭。”
“哎。”
李四走后,张斐又将史挺秀叫来,“你去通知冯老七他们,告诉他们明晚行动。行动代号,自投罗网。”
史挺秀道:“是。”
许芷倩谨慎道:“你这安排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还让曹衙内、马小义他们参与。”
张斐笑道:“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这就是我的条件。”
……
翌日晚上。
“张三,你今儿怎么这么好心,约咱们上门喝酒?”
曹栋栋一脸狐疑地看着张斐。
张斐道:“我有事要与你们商量一下。”
“啥事?”
“我看这官司还得继续打下去,下回让你们来当我的助手,不知你们是否愿意?”
“当真么?”
马小义激动地直接窜到椅子上,“三哥,你没有骗俺吧?”
张斐笑道:“这种事我能骗你么,上回不少官员认为许娘子一个女人不太妥,李四又比较怕那场合,你们是最适合的人选。”
曹栋栋眼珠一转:“我听闻朝中闹得可是厉害,这事你还是另择高明吧!”
马小义道:“哥哥,你不去就不去,我可要去。”
曹栋栋瞟了眼马小义,“小马,哥哥可是为你好。”
“什么为我好,你是去不得,就也不想俺去。”马小义哼道。
曹栋栋羡慕嫉妒恨地瞧了眼马小义。
他当然也想去,但他爹已经跟他打了招呼,别参与这事。
张斐马上道:“就小马吧!”
“哎哎哎!”
马小义道:“三哥,要不我搬到这里来住,随时可以与你一块去。”
“啊?哦,看吧!”
正当这时,忽闻外面有人喊道:“有贼!”
“贼人?”
曹栋栋、马小义精神大振,平时家里遇个贼,多难呀,不曾想今夜竟给碰上了,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嗖地一声,二人就冲了出去。
“贼人在哪?”
“嫂嫂!俺大牛来救你们了。”
“贼人,俺小马来会会你。”
嘿嘿嚯嚯!
张斐慢悠悠品完杯中酒后,听得外面没啥动静了,才出得门去,只见冯南希、牛北庆、龙山三人被马小义和涛子几个闲汉狠狠压在地上。
曹栋栋蹲下身来,问道:“嫂嫂是谁?”
张斐纳闷道:“衙内,你不是先应该问他们是何人吗?”
曹栋栋站起身来,站到一旁,也不问,好似说,他们是啥人,关我屁事。
马小义拍拍手,意兴阑珊道:“这几个小蟊贼实在是太弱了,俺还没使出真手段,他们就倒下了。”
牛北庆一张黑脸都给涨红了,我让这么明显,你就看不出来吗?你小子瞎呀!
李四突然问道:“三哥,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三个贼人。”
张斐笑呵呵道:“当然是押去开封府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各取所需
曹栋栋、马小义他们都是属于那种闲着要找刺激的人,一般贼人也不会往他们身上凑,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几个,还想比划一下,哪知这么不经打,都还没过瘾,张斐突然说要将这几个送去开封府。
这可是引起曹栋栋、马小义他们极大的兴趣。于是乎,这两个逗比就押着牛北庆、冯南希、龙山三人,是敲锣打鼓的送去了开封府。
凭借着曹栋栋的身份,这才把开封府的大门给敲开了。……此时已是三更天。
都已经上床睡觉的吕公着,又急忙忙爬起来,是火急火燎赶到开封府。
“怎么回事?”吕公着面色焦虑地向黄贵道:“听说史家一案又有了新的线索?”此案从一开始就迅速政治化,且集合了皇权与臣权的矛盾,革新和保守两派的矛盾。
而这两大矛盾,又是封建社会最为尖锐的矛盾。本就是无解的。如今也是在这里耗着。
这又节外生枝,而且又闹到开封府来了,吕公着真的会疯了去。他之前好不容易才将此案丢去大理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开封府。
真是阴魂不散啊!如今这局势,弄不好,就一发不可收拾。他也格外紧张,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黄贵点点头道:“方才曹衙内和马小义送来这三人,说这三人企图到张三家偷嫂嫂。”
“偷……偷嫂嫂?”吕公着不明所以。黄贵忙道:“那是曹衙内的说法,经过我们盘问,原来这三人名叫冯南希、牛北庆、龙山。”吕公着皱眉道:“这三个名字听着有些熟悉啊!”黄贵道:“他们就是与史大郎一块押送官银之人。”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吕公着是连拍几下脑门,又问道:“不是说他们都已经死了吗?还是说,当真是他们盗得官银?”此案当时判的是失职,但由于没有找到尸体,故而官府也保留监守自盗的可能性。
黄贵摇摇头道:“知府,此案没有那么简单。”说着,他将几张供词递给吕公着,
“这是他们的供词。”吕公着看罢,不禁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你马上去给我把张斐找来。”……四更天。
张斐来到开封府。此时李开也赶到了开封府。
“小民见过李通判,吕知府。”
“……”吕公着、李开都是一语不发地望着张斐。张斐也不做声。
吕公着突然气势一敛,叹了口气道:“张三啊张三,你也真是煞费苦心,逗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想帮他们伸冤啊!”张斐故作懵逼道:“小民不知道知府在说什么?”李开哼道:“那龙山就是之前你从白矾楼要去的马夫,你夫人和史二郎可都识得他,你会不知道?”张斐哎哟一声:“我就说为何那史二郎一来我家,那龙山就离开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好险!真是好险!”就这演技?
李开都不看下去了,门口偷懒的衙役,演技都比他强上一万倍啊!吕公着哪里肯信,你这漏洞也忒多了,他可不相信张斐将严谨全都用在了打官司上面,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张斐道:“小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小民也很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吕公着点点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你就回去吧!”
“小民告退。”张斐走后,李开不禁道:“看来我们之前是错怪他了,原来他不是来跟我们增添麻烦的,而是来帮我们减轻负担的。”这个局布置的是破绽百出,显然就是想告诉他们,这不是阴谋,这就是条件,我只求真相。
如果你们不还我公道,那我就跟你们没完。反正我就是一个屁民,大不了也就是人死屌朝天。
你们可就不同了。吕公着却是叹道:“那王介甫说得对,许多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了。”一桩如此简单的案子,为什么张斐要弄得那么复杂,他吕公着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啊!
如果不这么闹,开封府会这么重视吗?不会。这绝对是体制性抢劫,此法不改,官府不好判。
但现在可不一样。当晚开封府就命人将与此趟官银押送的漕官抓来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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