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都在发颤。
赶紧去通报。
不要命的人是最可怕的。
只能说你小子够绝。
算了!
我们认输了。
此时,吕公着倒是不在府里,今日他得去朝廷开会,留守的是通判李开。
别看李开是个通判,但他得知张斐又来告状时,神情与那几位差哥是一模一样,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
真是太欺负人了。
可是后来听到是要状告朝廷时,也吓得是面无血色。
赶紧将张斐叫来,询问清楚。
“你小子是疯了吗?”
见到张斐,李开便是冲着他咆孝道。
张斐却是一本正经道:“回李通判的话,我没有疯,我是很理性的来告状。”
“告状?告谁得状?”李开问道。
“朝廷。”
“你还说你没有疯?”
李开激动地手舞足蹈道:“你凭什么状告朝廷?”
他都恨不得将张斐的脑袋给噼开,看看里面是啥构造。
张斐道:“因为朝廷忤逆了祖宗之法。”
“你……你说什么?”
李开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斐,过得半响,他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忤逆祖宗之法,岂是你一个耳笔能说得?来人啊!来人啊!给我将此逆贼拖下去,杖刑八十,关入大牢,听后处置。”
这回他真是忍不了了,民告官,这有先例,你若有理,他也认,但是状告朝廷,这可没有先例,而且这厮还拿祖宗之法来说事,这说不好可是谋逆之罪。
这根本就不需要看什么状纸,打了再说。
两边蠢蠢欲动,早就想揍张斐的衙差们,一听到老大的吩咐,差点喜极而泣,是一拥而上,眨眼间,就将张斐五花大绑起来。
速度之快,绝对可以打破开封府最快绑人记录。
人家张斐动都没有动一下,可见他们多想揍这小子。
你们这些混蛋,公报私仇。张斐只觉胳膊都快被他们给拧断了,是龇牙咧嘴,但却仍然挤出一丝微笑来,“李通判,休怪我没有提醒你,我是以祖宗之法来状告朝廷,你将我关入大牢,这无可厚非,但你若给我行刑,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打得是一个捍卫祖宗之法的人。”
心里到底是有些发虚,你们这些混蛋,要真敢打我屁股,我跟你们没玩。石哥,光哥,我已经把自己给交代了,接下来就看你们得了,可别让小弟失望啊!
“你小子还敢威胁本官?”
李开哼得一声,指着张斐道:“今儿我还偏要打你一顿板子,给我拖下去。”
几个衙差欣喜若狂地将张斐和史挺秀给押了下去,仿佛得到了什么赏赐。
刚刚都还在说,可别落在咱手里,不曾想,这么快就灵验了。
苍天呐!
大地呐!
这是哪位神仙姐姐在显灵!
这人刚押下去,李开赶忙向黄贵道:“你赶紧去吩咐一下,吓吓他就行了,可别真打了。”
他也算是张斐的老熟人,这人每回都能石破天惊,但每回又都能出奇制胜,这回更夸张,直接搬出祖宗之法来。
这板子要是打下去,万一他又赢了,那这算不算是打在太祖太宗身上。
这谁敢打啊!
要打也急于这一时。
黄贵走后,李开这才拿起那状纸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气得将状纸往桌上一拍,“这真是一个疯子,不就一个衙前差役案么,犯得着状告朝廷吗?”
如这种差役案,全国上下,真是多不胜数,他们开封府早已经是见惯不怪了。
这真的是杀鸡用龙头铡。
李开无法理解。
但他也不想想,那么多差役案,又有几个讨回了公道。
第一百零六章 狂徒张三
“许娘子!夫人!”
匆忙忙赶回张家的李四,是踉踉跄跄入得门来。
“怎么样?”
许芷倩立刻从厅中行去。
李四大口喘着粗气道:“许娘子,三哥和那史二郎被开封府给抓了。”
随后出来的高文茵刚好听到这话,不禁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倒,幸得那许芷倩眼疾手快,搀扶住高文茵,她淡定地向高文茵笑道:“夫人莫慌,此事也在我们的预计之中,放心,张三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去找我爹爹。”
许遵之前就预判,这极有可能会被开封府关押。
这种事说不好就是重罪。
高文茵双手紧紧拽着许芷倩的衣袖,含泪哽咽道:“一切就拜托许娘子了……”
“夫人无需言谢。”许芷倩赶忙打断她的话,“我现在就去找我爹爹。”
“哦,好,许娘子路上小心。”高文茵赶紧放开手来。
……
此时此刻,吕公着正在刑部,与一干大法官们收拾去年留下的那一地鸡毛,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许遵。
而其中的主要的争论,就是放开争讼,还是收紧争讼,亦或者规范争讼。
去年张斐的出现,引起了朝廷的高度重视,尤其是审刑院、刑部等最高法院和最高司法部门。
得赶紧商量出一个结果来。
因为每回张斐去告状,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就事论事,张斐其实也没有违反规矩,只是说尤为刺眼,但是却在潜移默化见突破了阶级。
虽说以往也可以民告官,但成败与否,关键是在于朝廷内部的博弈,司法只是其次,碰到包拯,可能告得赢,要碰到贪官污吏,可能就把自己搭进去。
但是张斐却迫使他们惩治王文善。
这令人他们很是忌惮。
故此朝中大多官员都认为必须加强这方面的管制,有着太多漏洞,天知道张斐又会干出什么事来。
其实都不用天知道,因为他们已经听说张斐马上要出台计税业务,三司方面对此很是紧张,各司也都在给刑部、大理寺施压。
这个业务危及到太多人的利益。
目前主要有三个论点。
其一,就还是传统观点,就是进一步约束争讼,比如说,刑部每年审核一次书铺公文。
意思很明显,你要不听话,我就不给你公文。
这是大多数人所支持的。
这也是传统手段。
其二,就是计相唐介提出的观点,进行规范,由官府与书铺合作,以耳笔对耳笔,官员用平衡之术,来掌控司法权。
这个就比较考验当官的能力,以及考验官府的办事效率。
其三,就是彻底放开争讼,但是官府要收取一定的费用。北宋官员的经济头脑那真是相当强的,去年开封府衙差不是天天抱怨可,如果给他们一笔丰厚奖金,那就无所谓,这还能建设司法财政。
三种论点,是各有利弊。
大家对此也是争论不休。
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结果。
关键还是有许遵这个奇葩在里面捣乱,他是坚决反对继续约束争讼,他又掌控着大理寺,他的建议也是非常关键的。
突然,开封府主簿黄贵快步入得大堂,向在坐的人行得一礼,然后又来到吕公着身后,弯腰在其耳边滴咕了几句。
“什么?”
吕公着惊得直接站起身来。
还吓得不少人一跳。
御史中丞吕诲不禁问道:“吕知府,出什么事了?”
吕公着缓缓转头看向吕诲,却不知怎说是好。
这时,大理寺主簿徐元也跑了进来,在许遵耳边滴咕了几句。
吕公着顿时恼怒地看向许遵。
许遵反应倒是没有那么大,他只是向吕公着问道:“吕知府,这民间有冤情,开封府怎能随意逮捕诉冤之人?”
吕公着见还有脸说,不由得恼羞成怒道:“为何抓人,想必许寺事比我更清楚。”
许遵道:“我只知道开封府这么做,不合规矩。”
“等会等会!”
吕诲见他们两个突然吵了起来,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刑部郎中刘述问道:“是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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