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想好,要不要跟我。”
韩念慈目不转睛看着床上脸上苍白似乎脆弱到随时会晕倒的人,没有松口。
来之前他其实没准备给禾奚选择的机会,他不喜欢收留别人的人,既然禾奚原本是感染区的,那就该送回哪送回哪。
但他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想知道禾奚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能让储应珣变成那副样子。
“想好了没有,”韩念慈步步相逼,“跟还是不跟?”
禾奚愣愣地看着韩念慈,下一秒,紧紧咬住了唇。
没有人被那么直白地问跟不跟还能面不改色的,更何况屋子里还有两个熟人,他肩膀抖得不行,眼神拼命躲到一边,脑袋一直垂着紧紧抓着毯子。
兰珏站的地方正好能看见禾奚的嘴唇,他眼神幽幽地变了一下。
禾奚现在名义上还是储应珣的人,现在被韩念慈问跟不跟,就像被问出不出.轨一样,兰珏以为禾奚会像晚上在灵堂时那样抗拒,刚准备动作,就见禾奚眼尾的泪痣动了动。
禾奚抬起了头,看向韩念慈的眼中一点神采也没有,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你不觉得恶心吗?”
韩念慈愣了一下,听出禾奚这是在问要一个和老大亲过的人不觉得恶心吗?他笑:“当然不。”
“你真是个变态,”禾奚瞪眼骂了一句。
韩念慈道:“很多人都这么说。”
禾奚僵住,下一秒,他仿佛妥协一般从床上站起来,朝韩念慈伸出一只手,抿唇道:“我跟你走,但是你要给我储应珣的通讯器,我要看。”
韩念慈顿了顿:“可以,我让他们找到了就送到你手上。”
……
上午十点左右雨还在下,大厦在飘摇的雨中像是随时会倒塌,禾奚就在这样一个天气下坐上了韩念慈的车,回到了储应珣的别墅。
至于老大变成了谁,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权力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更迭了。储应珣的死没有引起特别大的波澜。
韩念慈把禾奚送回别墅就开车离开了,毕竟他还有很多转移财产的字要签,很多仪式要办。
禾奚回到房间就开始补作业,他缺席了几天的课,同学已经发来的作业已经堆成了山。
禾奚足足补了两天,这两天韩念慈都没有现身过,只有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有小弟敲门,给禾奚送上了一部用塑料袋包着的通讯器。
禾奚一下就认出那是储应珣的,他接过来就关上了门,一边上二楼一边按开机键,发现没有电,就小跑着进了房间找充电线给通讯器插上。
他坐到地面的毛毯上,一手压着桌子上的作业,一手拿着通讯器不停按开机,见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他吸了口气,目光重新放回桌子上。
就在这时,禾奚看见桌子右上角的通讯器闪烁了一下,他挪动视线一看,发现七八点的时候桑诺给他发过消息,而且还不止一两条。
禾奚的通讯器总有很多人发骚扰消息,加上各大平台推送消息多,禾奚又没怎么看,桑诺的那几条消息就被压到了最底下,他现在才看见。
在和水的时候桑诺因为淋雨身上伤势加重,被严秦允许在禾奚这里多住了两天,一直都在客厅的沙发睡觉。现在见他发来这么多条消息,禾奚以为怎么了,赶紧拿起通讯器打开看。
就见那几条消息都是大差不离的内容。
“没有力气。”
“头好痛。”
“身体好热。”
“你还在写作业吗,小”这是前一秒发的,刚发就被桑诺撤回了。
禾奚看着这些消息,心里很是困惑,他是听说过严秦的训练手段的,也听过桑诺是严秦手里的头等苗子,怎么就因为个高烧就这么虚弱,还总和他诉苦?
不过或许是因为亲自捡回来的,禾奚总觉得要对桑诺负责,不好无视掉这几条消息,他慢慢打字回了一条,“明天带你去打点滴。”
回完禾奚就扔到了一边,因为他看见储应珣的通讯器自动开机了,他赶紧拿起来。
储应珣的屏保和锁定屏幕全是禾奚睡觉的样子,而且每个月一换,有些禾奚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比如现在的屏保,是禾奚在和水睡得小脸通红的照片。
禾奚目光在上面一顿,慢慢挪开,点开了储应珣的短信。
这几晚禾奚一直觉得储应珣的死有蹊跷,在灵堂那一晚他提出要看棺材,也被兰珏拦下了,种种迹象总让禾奚心神不宁,他想看看储应珣的通讯器,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毕竟通讯器是平常人使用度最高的东西,如果真有蹊跷,那一定能看出点什么。
禾奚先打开了短信,从头滑到底,没发现出什么,都是小弟给储应珣发工作汇报,储应珣简短回复。
再然后是聊天平台,上面的消息更是贫瘠,除了置顶的禾奚,储应珣基本没和别人聊过。
简而言之,什么都没发现。
禾奚慢慢皱起眉,手指在屏幕上方停留了两三秒,点进了储应珣的朋友圈。下一刻他就想点退出,因为储应珣的朋友圈是空白的,没发过任何一条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