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荞的手骤然被他压到了头顶。他炙热的身体贴了上来,她本想主动亲吻他,哪知下一刻,身下就传来一阵胀痛。
丹凤眼一下瞪大,刚要出声叫停,嘴就被他堵住。
两人都抽过烟,尼古丁苦涩的味道拌上被他粗鲁动作弄出的血,混在口腔之中。
她全然没有反抗的余地,连防守都做得稀里糊涂,嘴巴里的每一寸都被他攻破,而身下那股胀痛,伴随着他缓慢的动作,渐渐化作了过电般奇异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用腿缠住了他的腰,而他也终于放过了她的嘴,双唇分开点距离,却还勾起了一道银丝。
“我疼,苏德,我疼。”
她这么说着,可勾着他的腿一点都没松开。
苏德的声音里藏着浓浓情欲,不惯着她的口是心非:“先忍忍。”
他又要亲她,被她坏心眼咬破了嘴巴皮,也算是报复他刚才弄出的血。
今夜无月,空气也湿漉漉的,一层薄薄的雾从远处飘来,撞在山上就碎了。
山林深处交缠的人影也被雾撞得朦胧又暧昧,细碎的人声和水渍像一场不分昼夜的春梦,同时占据了两人的脑海,在此夜成了他们的全部世界。
——
春梦初醒时已是午夜。纵是寒夜,两人也大汗淋漓。
安荞懒懒地躺在苏德怀里,贪懒了好一会儿才要起来,又被苏德拉住了手腕。
她就笑骂他,声音里都是慵懒缱绻:“不要了。我带了那么多出来都用光了,这下没了。”
“不弄了。就躺着。天亮了再回去。”
苏德一把将她拽回了自己怀里,像揣了一个什么宝贝一般,搂着她不肯放手。
安荞却又推他:“可不行。你热乎乎的,但是我挺冷的。一会儿说不定会更冷,在这儿躺一晚上肯定感冒。现在马都回来了,我明天还要干活,晚上也要做马鞍,没时间生病。”
这话把苏德说动了,可他贪恋这依偎的柔软,还是牢牢搂着她:“再躺一会儿。”
“那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回去。”安荞又躺回了他的怀抱之中。
冷热交融,他抓了她的手握住,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她又困又累,迷迷糊糊地问他:“以后呢?咱们以后算什么?”
苏德一怔。
睡都睡了,还能算什么。
他有些气呼呼地反问她:“你说算什么?”
安荞便侧过头,在他脸上烙下一个吻:“summer love”
苏德听不懂,睁着眼睛看她。她笑起来:“就允许你说我听不懂的话,不许我说吗?”
苏德用蒙古语哼哼了一句,算是还给她的话。
这个话题在安荞心里就算过去了,她闭上眼睛想眯一会儿。她是温香软玉,但他人高马大大,躺在一起也不知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身旁的男人淡淡地又开口:“夏天过去之后,我带你回我家。夏天一过去,我们那里就会下大雪,雪积起来什么都看不见。我去放牛放羊,你在家里煮奶茶。我带着牛羊肉回来,冬天就这样过去。等到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就教她骑马,让她在马背上长大,骑着最好的马去那达慕,做最勇t敢的骑手。”
安荞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脑海里已浮现出内蒙草原的盛夏,那达慕大会上,成千上万的人们汇聚,为马道之中驰骋竞赛的孩子们欢呼呐喊。蓝色的哈达和敖包上的经幡共同飞舞,一缕马尾毛被获胜的孩子剪下,赠予草原最美的其其格。
纯净湛蓝的天空拂过几抹轻轻的云,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
她没有言语,只是在他的怀抱之中翻了个身,贴他贴得更紧。他搂住她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发顶。
长生天多么偏爱于他,赐予了他这样勇敢明艳的女人。她像一道光照在了他的身上,曾让他一度不敢睁眼看她,却终究逃不过她明丽的照耀。
安荞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膛,他的心就在这里跳动。她将自己的心也贴上去,想留住这一刻的感受。
他将草原最美好的未来娓娓讲给她听。
于她而言,那样旷野又宁静的生活,奢侈又飘渺。飘渺得就像幻想中的蓝天上,飘过的那几朵低低的云,伸手似乎就能碰到,可稍稍触碰,它又会在手中飘走。
她不会,也不想摘下云。
她只享受当下的寒风与温存。
夜越来越深,村里已几乎没有了灯光。苏德的手机响了两次,安荞也终于定了心,撑坐起来。
她的腿和腰就像回到了当初初学骑马的时候,又酸又软,没什么力气。苏德牵着她往下走,她还很有公德地捡走了那个被王明丢在一旁的东西,揣进兜里打算回去了再丢掉。
苏德问:“要不要背你回去?”
安荞乐了:“我看起来这么虚弱吗?不用啦。”
虽然腰酸腿软,但这种酸痛是她完全能够忍受的。当初在西藏拍纪录片的时候,在海拔五千米的地方她扛着摄影机一站就是一天,脚胀得抬不起来,那会儿哪有人来背她,不也是靠这双腿自己走下去的么。
她没有将自己托付于人的习惯。偶尔的偷懒让她警醒自身,就算有苏德背她,也只是一段罢了。
路,终归是要自己走的。
第45章 你这是要养我吗?
不出安荞所料,翌日一早,王明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