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要是站在森鸥外面前的是原先的太宰治, 那即便太宰治再不甘愿, 只要森鸥外拿捏着尺度,最多多放对方几天假, 对方就会捏着鼻子接下这个任务, 而黑泽阵则是在接到了森鸥外给他画的饼之后当即表示别来这一套。
森鸥外微微出神了片刻,又轻轻地屈起指节, 单手撑着下颚点了两下桌面,“那么, 就当是我对你的投资吧, 我会先对外宣布你加入了港口mafia, 并且跟组织做好交换, 以确保组织不会随意对你出手。”
他话音刚落, 黑泽阵反倒是有些意外于森鸥外的让步了,不过没等他开口,森鸥外便补充道,“前半句算是我的一点诚意,后半句则是有代价的。”
他笑意吟吟地说,“我希望你能把太宰君活着带回来......这是我身为他的引导者的一点小小私心,希望黑泽君能够体量。”
在说到这里时,森鸥外的尾音微不可查的一顿,眸光微闪。
那样的智慧,如果终究不能为他所用的话......
“但是,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死活不论。”
*
一天之后的东京。
由于周一的课业太重,警校的几人没能抽出时间来给降谷零续一波,眼下进度条已经只剩下了半管左右,俨然是再不续费便可以直接恭迎龙王归位了的模样。
北岛光晴原本想着按原本他们遇到剧情里的频率,这两天过去就算没能给降谷零再续个一个星期的,至少也能让那个进度条维持住,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降谷零已经中招了的关系,这两天他们硬是一次都没被卷进剧情里。
虽说这应该算是件好事,但是和那个一股古早言情霸总味的降谷比起来......北岛光晴竟然一时间没想明白到底是面对随时会被卷进剧情里的威胁更让人头秃,还是面对那玩意更让人绝望。
“要不我们单独出去走走?说不定这样也算呢?”在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北岛光晴对着降谷零这样建议道。
萩原研二打趣道,“也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散步也是一种享受。”
北岛光晴瞥他一眼,戳了戳旁边的松田阵平,故作沉思道,“原来如此,我记得你之前一直是和松田一起散步来着的吧,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爱在心口难开?松田,来点表示吧。”
松田阵平配合地做了个‘呕’的动作,紧接着便被萩原研二报复性地用力揽住了脖子。
几人哄闹了一阵,又在校门口处暂时做了个告别,留下了北岛光晴和降谷零两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北岛光晴率先开的口,“干嘛这种表情,大学的时候又不是没有一起逛过街,你就当是陪我去吃点夜宵呗。”
降谷零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鼻梁,“也是。”
在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北岛光晴抬眸望了一眼降谷零头顶的进度条,发现它的确有在稳步上升后,便把注意力挪去了其他地方。
两人沿着街边走了一会,一路上聊了会大学时的事,倒也差不多把剧情带来的尴尬劲儿给忘得差不多了。
在他们走到一处颇为繁华的商业街时,天色渐黯,路边的街灯也随之明亮了起来。
北岛光晴在等红灯时顿住了脚步,望向了身侧眉目舒展的降谷零,“其实我叫你出来还有点别的原因。”
“什么?”
北岛光晴张了张嘴,难得有些迟疑道,“你就不好奇吗,那个降谷说自己来自未来什么的——就算剧情再怎么不靠谱,多少也可以作为点参考吧?”
他原本打定了主意不想轻易告诉朋友组织相关的事,但他也不是会一意孤行地觉得自己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类型,尤其是既然‘降谷’已经出现在了降谷零身上,再什么都瞒着也不现实。
“唔,如果说完全不好奇自然是假的。”降谷零单手抵着下颚,紫灰色的眸眨了眨,精致的眉宇间满是独属于年轻人的自信,只是跟另一个降谷比起来,他此刻的自信却并不显得多么张扬,而更像是在陈述着某种事实。
“但我一直觉得,我们的未来应该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没必要非得听信其他人的说法。”
“而且,”他说,“你看起来很为难。”
结果唯一的听众和提问者当即往后连退两步,一脸恶寒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没事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喂!”
“好吧,那些事姑且先放一放,我想说的是,那本漫画里的剧情虽然大部分都是胡扯,不过其中有一些我觉得还是可以参考一下的。”
就在此刻,北岛光晴倏地觉得隐隐有一道令他莫名有些熟悉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本能地顺着目光来源的方向望了过去,却只望到了街边商业楼顶层的酒店招牌。
灯火通明的落地玻璃前有着十数道人影若隐若现,俨然是一副在举行着什么宴会的模样,他自然也没能分辨出那道目光到底来自于何处。
“怎么了?”
北岛光晴突如其来的沉默让降谷零低声询问了一句,前者回过了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感觉刚刚有人在看我......可能是什么认识的人——”
他话音未落,异变再度陡生,只听在一声沉闷的、类似装满了气的气球被蒙在一层布地下戳破一般的声响后,刚刚吸引了北岛光晴注意力的酒店沿街的落地玻璃轰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