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要穿这件吗?”他迟疑地问。
  “嗯。”远山结月低头整理裙子,对着硕大的镜面左看右看十分满意,“我太喜欢这套婚纱了!”
  “......”
  掌下的腰背,动作间露出流畅的尾椎骨线条,弯曲的角度让人想起白色百合花盛放期曲起的花瓣,又伸手往下挡了挡,但根本遮不住白皙的美背。
  在一字肩的掩映下,连裸露的上臂都多了几分性感之色。
  手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邀请的宾客,基本上都是男子网球圈的,以及中学时的男性朋友们。
  很想劝说结月换一套婚纱,话到唇边还是止住。
  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她想穿最美最喜欢的这件,一点错都没有,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计较,便去干扰她的决定。
  “那就选这套吧!”他这么说道。
  “嗯。”远山结月高兴地眯起眼,抱住他的脸在唇边落下轻吻,一瞬融化所有寒冰。
  玫瑰色受到挽留,顺从地衔住薄唇轻吮,回应有些热情,裸背上的掌心略微发烫。
  选好婚纱后,他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宴会上回赠宾客的礼物,从内容到包装都需要亲自去选。
  租用婚礼用的和服,试穿调整,还要将配套仪式要死记硬背进脑子里。
  还得去选购结婚戒指。
  之后的蜜月计划和准备,路线规划,酒店预定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具体的工作虽然可以交给专门负责筹办婚礼的机构,但是手冢和远山还是要出人出决定的,不可能万事不关心。
  总之,是一堆麻烦得要死的事情。
  夜色降临回到家中,远山结月已经累到双腿麻木。
  啪嗒——暖光色灯光亮起,她脱了鞋,几步走到沙发上躺倒,手冢自觉去烧水倒水,没一会儿,拿着两杯温水返回。
  这里既不是手冢老宅也不是三条家的公寓,而是属于他们两人自己的小窝——远山结月租住了好几年的单身公寓。
  地方虽然不大,但足够温馨。
  做下结婚的决定后,手冢便拉着远山走进区役所完成登记,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成为夫妻的两人自然不好再继续住在家中,于是一起搬了出来。
  鉴于手冢目前的事业重心还在德国,小夫妻俩也不着急在东京买房,便临时住着远山布置了好几年的小屋。
  “好累哦!”远山结月伸手抱住俯身给她喂水的手冢,拿着杯子的修长手指微顿,将其放回茶几,伸手回抱。
  “......”
  鼻尖碰到长长的头发发丝,有些微痒,手冢动了动,蹭到怀中人的雪颈,远山结月抬起下巴,颈侧立刻出现绷直的弧线。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今天在婚纱店看到的画面,手冢一僵。
  呼吸温热地喷在下方玉白的皮肤上。
  俯身向前,探头去寻那片沾了水渍的花瓣,薄唇轻轻扣住,温柔摩挲。
  远山结月又累又困,眯着睡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节奏舒缓的吻让人昏昏欲睡。
  腰部被揽住,腾空抱起,失去盖在头顶的阴影,灯光穿过眼皮刺入瞳孔,她不高兴地哼唧了几声,埋头在手冢颈肩磨蹭撒娇。
  长腿几步走入灯光昏暗的卧室,晦暗的环境更适合睡觉了,远山放心地沉入浅梦,忽略耳边响起的动静。
  然而她没睡几分钟,头顶突然亮起白光。
  远山结月惺忪着睁开眼,委屈巴巴地看向手冢,他正从下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件物事,不自在地轻咳两声。
  “......”她终于意识到他刚才摸黑在找什么了。
  瞌睡潮水般褪去。
  远山结月只觉得自己被扔上赛场,身下的双人床变成一座网球场,头顶的led灯仿佛球场中的高射灯。
  她和手冢站在球场两端,对峙。
  凤眸乌沉沉露出认真的神色,脱下外套扔开,落在场外,仅剩的白色背心露出锁骨和肌肉分明的双臂。
  手冢率先发球,黄绿色小球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越过球网来到场内,远山结月匆忙反击,而对面的手冢已经发球上网,逼得她不得不靠近,同样来到网前。
  两旁柔软的床垫突然凹陷,薄荷的气味靠近鼻息,金丝镜框流光闪过,微阖的凤眼睫毛密密长长,弯曲垂在眼下。
  远山结月立刻被蛊惑,启唇放他入城。
  冰凉的表情下,舌尖温热,手冢微微侧脸,更加靠近,凉凉的镜框触碰到她,后退的路被一双大手拦截。
  每到这种时候,远山结月才会觉得,国光他和其他那些活泼好动的大男生们其实没什么区别。
  这场无人喝彩的网球赛,在双方选手不肯认输的对抗中继续下去。
  黄绿色的网球擦过远山结月的脖颈和肩膀,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不轻不重的痕迹,裁判不断宣布着结果。
  “fifteen-love。”(15-0)
  “thirty-love。”(30-0)
  “......”
  处于下风的远山结月不愿就此示弱,用同样的方式回击,小球打在对面,碰到对手的□□后反弹,而后哒哒哒落入场内,在手冢身上留下一枚枚更重的淤痕。
  她得意地笑。
  手冢眉眼冷静地不动声色,高高抛起小球,曲膝再跃起,俯身抡下球拍打出发球。
  笑意一顿,她突然感受到腰间的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