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人听到海里开口。
“姐姐,爱丽丝......”海里不敢置信地睁着眼,“爱丽丝不见了。”
“什么?”
“武藏说,爱丽丝的气息消失了,结月......姐姐,结月她可能出事了。”
???!!!
还沉浸在乐曲中的手冢和大石吃惊地对视一眼,就见三条姐弟匆匆起身离开座位,两人立刻跟上。
四人闯进后台休息处,迎面撞上捧着琴盒的一之濑海。
眼熟的小提琴精灵躺在翻开的琴盒中,琴弦上血迹斑斑,令他们瞳孔骤缩。
“结月酱呢?”由佳里仓惶地问道。
“跟我来。”一之濑海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放下琴盒领着他们来到女洗手间外,“她一下台就进去了,一直没有出来。”
由佳里暴力撞开大门,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远山结月一头长发凌乱,背靠着墙壁,她的左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侧,手指通红,指节以一种僵硬的角度伸直,一动不动,五只指尖不断地渗出猩红的血珠,滑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血花。
面前的洗手池中,残留着浅红色的积水。
唯有海里能看到地上粉色蛋壳碎片,渐渐化为白色光芒消散在空气里。
“爱丽丝......消失了。”海里喃喃自语。
......
痛——
钻心剜骨的疼。
十指连心,她的左手早已在演奏中超过极限,指尖被琴弦刨得支离破碎,琴声停下那一刻,爱丽丝的力量从身体里离开,那些疼痛报复性地袭来,远山结月险些被疼得当场昏迷。
她靠着意志力谢幕,回到后台,意识模糊间,她走进洗手间,靠着冷水缓解左手上细细密密如千万针扎的疼痛。
这次,是真的再也拉不了琴了。
不过,今日的绝响,已经足够了。
不管是对爱着她的人,还是她自己,都有了一个交代,就,到此为止吧!
......
“立刻带她去医院。”手冢国光出声打破寂静,提醒已经慌了神的大家。
“对,对。去医院。”
由佳里走过去想抱起远山结月,却不小心碰到她的左手,换了一声痛呼,顿时不敢动作。
“交给我吧!”
手冢扔开背上的包,走上前蹲下,现场其他人人人都是一身正装行动不便,只有刚从球场赶来的手冢穿着与此处环境不太得体的运动服,此刻反倒正好。
他蹲下身,让由佳里把远山结月放在背上,小心翼翼地托起她。
少女身上的微微花香从耳后渗过来,略有不适,但现在不是在意这种小节的时候。
一行人匆匆赶往医院。
......
“你的左手,已经废掉了。”
手冢和大石站在诊室门外,护士开合门扉间,医生的诊断传入耳际,两人俱是一惊。
“手冢,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大石垂着头,低低地开口。
“......”
手冢也没有答案。
他和远山结月并不算非常熟悉,仅是意外听到了她的琴声,又从老师那里听说了一点关于她的旧闻,更多的,他并不清楚。
为什么宁愿再拉不了琴也要演奏。
......
诊室的门打开。
手冢和大石站起来,看向走出来的三人。
远山结月已经清醒,左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吊在胸前,红唇苍白,神色中却没有多少阴霾,看到两人,一如既往地朝他们微笑。
跟在她后面出来的三条姐弟则是黑着两张脸,看到她没心没肺地笑,由佳里没忍住一巴掌拍在远山结月的后脑勺上。
“痛q^q”
“哈?你还知道痛?我看你左手废了也没见多难过嘛!”由佳里的眼镜反射白光,表情看起来可怕极了,远山结月立刻怂了,乖乖低头认错。
因为这场意外,音乐会也不好再回去了,远山结月一时有些抱歉,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给手冢令人道歉,“对不起,说好请你们听音乐会,结果还麻烦你们送我来医院。”
“我们没关系啦!”大石摆摆手,“倒是你,真的没问题吗?”
手冢同样担心地看着她。
远山结月愣了下,心头泛上淡淡暖意,笑着开口:“没问题,我很好,不用担心。”
“只是不能再拉琴了而已。”
“其实,这只手本来也无法再拉琴了,至少,无法回到我曾经的水平。”远山结月看着他们,认真解释:“但如果一辈子都只能拉出平庸的琴声,不如赌上后半生的音乐生涯,演奏一曲最精彩的绝响,至死我都仍是小提琴天才,嘻嘻。”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都不难过,你们也不用太替我悲伤。”
“好。”
是手冢。
真不意外。
远山结月甜甜地笑起来,和他们开玩笑:“说不定我还能打网球呢!我又不是左撇子。”
闻言,大石也微微放开心怀。
“好啊!有手冢在,远山可不会缺教练。”
“哈哈哈”
......
那天后,远山结月被迫在家修养,好在期末考试已经结束,7月份的校园日程安排只剩三方会谈和期末典礼错过了也影响不大。
高桥学姐上门过一次,要走了一根沾有她血迹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