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穿越重生 > 大家请我当皇帝 > 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76节
  张文衡张了张口,想问他:“军门,您麾下的两千骑兵哪里去了?怎么顷刻间双方兵种就掉了个个了!”
  但是他深怕惹恼了宣大总督张宗衡,找自己的不是,便没敢问出声来,反倒拍马屁道:“军门说的是,小人受教了!”
  结果张宗衡也不理他,兀自瘫在那里。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家上司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不由心中忐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坐针毡一般。
  宣大总督张宗衡晾了他半天,似乎才回过神来,说道:“张文衡,你下去吧!我这一路乏了,休息一会儿!”
  那张文衡才如释重负,深出了一口气,告退而出。那猛如虎、虎大威倒是个直肠子,见这厮出去了,不由抱怨道:“军门,这厮害我们好苦,为何如此高举轻放,饶了他这一遭?”
  宣大总督闻言,眼睛一瞪,喝道:“这也是你们该问的吗?”
  猛如虎、虎大威闻言不由讪讪。
  那张宗衡见此却是言辞一转,说道:“念在你们一路护卫有功的份上,我也不处罚你们了。这人乃是阳和卫指挥使,他麾下有三千士卒,世代随他张家作战。我们若是逼迫过甚,恐怕今晚就是咱们遭贼‘战死’之日!”
  “他敢!”猛虎二将闻言不由怒道。
  “他如何不敢?”张宗衡冷笑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一卫指挥使?我是过江龙,他是地头蛇,若是掌握不好其中的分寸,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了也是白死!”
  那猛如虎、虎大威闻言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本是塞外降人。当年在塞外没少尔虞我诈,终日厮杀。如今入了汉地,本道是能有些规矩,结果没想到这里更是杀人不见血。
  不说官府那边如何尔虞我诈,张顺这边收拢了队伍,照例清点一下。竟然损失了骑兵四十三名,步卒一百九十八名,一时间也不由心疼得紧。
  这些士卒不仅仅是张顺的立身之本,更是张顺经常笼络的对象,不少人之前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而今却天人两隔,张顺心中也不太好受。
  可是没有办法,慈不掌兵。作为一军统帅,必须理性而冷血的将一条条人命当做数据,计算出自己最终想要的结果。哪怕必要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些数据中的一员。
  作为一军统帅,必须为麾下全员将士的生命负责。有时候无情便是有情,有情反倒是无情。若是自己在指挥过程中为其他感情干扰,一个不慎就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的下场。
  这正是“故军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
  第191章 会攻辽州(八)
  长子县战役的结束,张顺部损失不小,收获亦是不小。张顺也趁机试探出了大明边军战斗力的成色如何。
  他通过数日的侵扰,先使其疲惫,食不饱,饮不足,睡不稳,然后趁耶袭击,还是如此难打,足见农民军和官兵战力差距有多大。
  更何况,由于边军为了轻装上阵,很少携带重型火炮等物。若是火炮、辎重一切俱全,双方拉开阵势,当面锣对面鼓,来一场公平较量。恐怕自己早被人杀了,骨灰都给扬了。
  张顺本打算将这些新俘获的边军精锐分散安置在张三百、蒋禾、李际遇麾下,结果被张慎言给阻止了。
  张慎言说道:“将军,我知你爱才心切。只是这边军精锐和普通卫所不同。内地承平日久,卫所早已败坏。不少所谓的卫所兵,不是被人雇佣顶替的地痞无赖,就是无业游民,再则或是卫所军官的佃农、奴仆。”
  “所以一旦战败,了无牵挂,可以随意加入我军。哪怕及时真是卫所官兵,因为制度早已败坏,家中使些银钱,也能把事情摆平。”
  “只是这边地卫所终究和内地不同,特别是宣大二处。因为他们时刻面对北方鞑虏的威胁,一般都是真正的卫所兵。他们实际占有卫所土地,一家老小全仰仗此地生存。”
  “边地名额有限,一旦被查出他们投靠我们,全家老小全受牵连。所以此番人等,若是失了监管,必是或充当官府卧底,或暗中逃亡,不能用也!”
  张顺一听,心想:还有这种事儿?我还以为咱们大明的官兵都是膝盖软,跟着谁吃粮都无所谓呢。
  于是张顺从善如流,干脆将俘获的三百余人皆扒了铠甲、武器,留在辎重营做苦力拉倒。
  此番作战完毕,张顺算算日子,距离和“紫金梁”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便离了长子县,一路北上前往黎城县去了。
  张顺好容易到了黎城县,别处也不去,径直往义军大营去了。其他部义军还未回来,张顺也少了许多应酬。
  他们先是和张宗衡勾心斗角,骚扰纠缠了数日,又连夜苦战,将士早已疲惫不堪。于是,张顺安排了警戒,便让大家借机修整修整。
  义军大营营地简陋,在这隆冬腊月,住宿起来,其实也十分难受。好歹张顺麾下的将士缴获的棉甲不少,有损坏或不堪使用的棉甲,张顺便命将士拆了,给没有冬衣的将士做棉衣穿。
  而拥有棉甲的士卒,干脆凑合凑合,拿棉甲当棉衣拉倒,好歹比冻死强多了。而这个时代的士卒,也颇为吃苦耐劳,硬是就这么凑合下来了。
  这让张顺都吃了一惊,他还以为条件艰苦,士卒要抗议呢。其实张顺不知,这些士卒哪怕在明军那里,也是最底层的存在。往些年入冬,他们非但没有棉衣可以御寒,甚至吃喝都成问题,唯有苦挨而已。
  如今跟了张顺,好歹还能看到熬过寒冬的希望。
  到了第二天,“紫金梁”率先回到了营地。这厮也是个消息灵通之辈,到了营地见到张顺已经到了,连忙过来夸赞道:“‘擎天柱’小兄弟真是用兵如神,前几日张宗衡那贼鸟厮还仗着两千骑兵,将我们数万人马撵的鸡飞狗跳。如今不曾想,竟让小兄弟你以同样兵力破之,大涨我义军威风。”
  花轿人人抬的道理张顺都懂,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官兵大意,我侥幸胜过一场而已!全靠二当家指挥有方,用兵如神!”
  那二当家“紫金梁”闻言不由眼睛一亮,笑道:“‘擎天柱’果然是个识大体的,回头大伙齐聚了,希望小兄弟不要忘了今日的言辞!”
  纳尼?张顺闻言一愣,心想:我就是客套客套,你这厮便要打蛇随棍上不成?我觉得我够无耻的了,和你这一比,我真是白莲花一般的人物啊!
  “紫金梁”见张顺望来,不要讪讪,他也知道若是不出点血,张顺根本不会依照他的“计策”行事。便伸出一根手指头,然后犹豫了一下,又添了一根手指头,对张顺说道:“若是小兄弟能依计行事,我愿赠与你粮食两千石!我知小兄弟前番入伙的时候,拉了一百车的粮食,如今人吃马嚼,恐怕剩下的也不太多了吧?”
  张顺一听,眼睛都绿了,当初由于运输不便,他这一百车也不过运输了不到千石粮食。这几个月几经波折,早已经吃完。目前军粮主要依靠从民间募集和商队购买,顺便圣王坪的鱼干也能充当部分军粮,如此而已。
  如今“紫金梁”一张口就送来两千石粮食,张顺差点就要一口答应了。不过作为一名精明的中国人,张顺犹豫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头,讨价还价道:“三千石!”
  “紫金梁”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地说道:“小兄弟,哥哥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义军之中,什么最重要?你仔细打听打听,既不是战马,也不是武器铠甲,最为要紧的便是这粮食。”
  “正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任你英雄好汉,饿了肚子,路边的三岁小儿便能要你性命。我‘紫金梁’一向待你不薄,这样吧,我赠送小兄弟两千五百石,一口价!成便成,不成拉倒!”
  张顺闻言不由一笑,心想:估计你早已经算计许久了,这会儿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这厮好歹也是义军盟主,自己多少算是他的亲信,不能太过得罪与他。可是张顺也不想被人看扁了,便一口回道:“如此多谢二当家了。左右不过几句事实而已,你且放心,我一定安排下属多多宣扬,定然不会有半点疏漏。”
  “我知你二当家借此必有所安排,二当家之事,便是我‘擎天柱’之事,我不敢坐地起价,与二当家为难。二当家只管放心,若有差遣,某必万死不辞!”
  二当家“紫金梁”听到张顺的保证后,欢欢喜喜回到了营地,对务虚道人说道:“老道长果然神机妙算,这‘擎天柱’念及旧情,一口答应我了。如此这般,日后‘擎天柱’的功劳,便是我‘紫金梁’的功劳,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定然能压服那‘乱世王’和‘破甲锥’。”
  原来前番“紫金梁”见“乱世王”“破甲锥”颇为不服自己命令,心中忧虑,便请教于务虚道人,那道人便给他献了一策。正好那张顺刚刚击破宣大总督张宗衡,声震山西,“紫金梁”便趁机提出了这番要求。
  第192章 会攻辽州(九)
  到了第二日,天气骤然转暖,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不见半点蓝天。
  这时代的人们几乎都是农民出身,看天象识天气的本事还在,不少人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不由喃喃道:“看样子这是要下雪了啊,瑞雪兆丰年,看样子明年是个好年景!”
  “好年景?好年景和你有屁关系!你有地吗?”有人嘲笑道。
  “这倒是,明年再说明年,先熬过今年的日子再说吧!”有些年岁大的摇着头无奈叹息道。
  天气要变,不仅“紫金梁”和张顺部能看得出来,“乱世王”和“破甲锥”照样能看得出来。所以这两人也顾不得在外面“打食儿”,赶在雨雪来临之前,也连忙率队赶回了义军大营。
  于是,“紫金梁”这次大出血一把,设置了一场丰厚的晚宴,招待他们。
  二当家“紫金梁”在宴会上高兴的致辞:“此番设了宴席,一来为‘乱世王’、‘破甲锥’二位兄弟接风,二来是为庆祝‘擎天柱’兄弟大破宣大总督张宗衡,威震山西!”
  这“乱世王”“破甲锥”二人本来在路上便听说了张顺打了胜仗的传闻。初时他们还不敢相信,直到今天“紫金梁”亲口证实,才不得不信。两人相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的惊愕的表情。那宣大总督好大的威风,集合两三营兵马,能拿下此人便不错了。这张顺麾下不过两千余人,如何就能大败宣大边军?
  遂后,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张顺连忙站了起来,谦虚的摆了摆手,说道:“二当家客气了,小弟我却是不敢当。此番作战,我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大破宣大总督张宗衡,全靠二当家指挥得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说实话,当初二当家对我说,咱们给张宗衡玩一把大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官兵那么强大善战,我们义军欲求一餐尚不可得,能大败那么强大的敌人吗?我对此,心中是有疑虑的!”
  “对此,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接受了二当家的指挥。结果不曾想,那张宗衡被二当家耍的团团转。等他兵老师疲了,我雷霆一击,竟是势如破竹。”
  “说实话,诸位兄弟,‘擎天柱’我现在也是如在梦中啊!你们说我破了宣大总督张宗衡的边军,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也不敢居功。这都是二当家指挥之功啊!”
  那“乱世王”“破甲锥”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这厮真个不要面皮。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当我们是傻子吗?左丞“紫金梁”什么本事,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吗?你们俩一唱一和,是什么意思?
  那“紫金梁”听了张顺这番吹嘘,简直乐的合不拢嘴,对务虚道人笑道:“这厮真是个人才,一张巧嘴吹得天花乱坠,我都以为是我指挥打了此仗!”
  务虚道人眼观鼻鼻观心,说道:“这就是您指挥的!”
  “啊?啊!对,就是我指挥的,老道长说得没错!”“紫金梁”一时间乐的,快把自己眼睛都挤没了。
  且不说那“乱世王”“破甲锥”两人心中如何嘀咕,这一番宴会倒是开的热热闹闹,大伙都各有所得。
  那张顺也不管别人如何勾心斗角,吹捧了二当家“紫金梁”以后,便带着麾下将士在下面胡吃海喝,半点为“紫金梁”俭省节约的意思都没有。
  其中为了“吃大户”,张顺也顾不得义军宴会中的混乱情景,把自家婆娘李三娘和竹儿也带过来白吃白喝。
  到了宴会将近结束,“紫金梁”发现张顺带有家眷,不方便宴会后面的“节目”。他便打着嗝儿走了过来,与张顺喝了杯酒,说道:“今天倒是辛苦小兄弟了,我这里有美女数人,兄弟可以随意挑选!”
  张顺闻言连忙摆手拒绝,先不说自家婆娘就在跟前,就算不在跟前,这些歪瓜裂枣,他也毫无兴趣。
  这时候“紫金梁”也有点喝多了,这人一喝多,难免话就多了,他看了一眼李三娘和竹儿是,便低声说道:“小兄弟,你这眼光不成啊!人家做了贼寇,都是玩漂亮婆姨,你怎生守着两个丑婆娘?”
  张顺一听,心中一愣:这李三娘和竹儿虽然不符合自己审美,好歹也算美女两名,您这审美才有问题吧?
  张顺闻言便打量了“紫金梁”眼睛半天,发现这厮眼睛似乎没什么毛病,心中不由疑惑起来:莫非这古今审美还不一样不成?
  “紫金梁”见他眼神无礼,哪里不知道他心中如何想法,不由有了几分恼羞成怒,便说道:“你这娃娃,还不服气!你才经过几个女人,哪里识什么美丑?最近哥哥我没有‘好货’进账,哪天有了,让小兄弟你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美女!”
  张顺懒得理他,自己后世咨询发达,明星网红到处都是,自己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还用你来卖弄?于是他便应付道:“二当家说的是,小弟我见识短浅,等哪天还得请二当家让我开开眼界!”
  这只是其中一个小插曲,张顺知道后面之事家眷不宜在场,便带领李三娘、竹儿等人便要回去。
  只是不知麾下将领意下如何,张顺便顺带问了一句:“你们要走要留?”
  大家一看主公都走了,自己等人留在这里,平白恶了主公,便纷纷回应道:“我们随主公行事,主公既然回去,我等也回营歇息!”
  张顺知道有些人可能有些勉强,不过想了想这种行为也没什么光彩之处,便许诺道:“左右都是一些可怜人吧,平白糟蹋了,坏了良心。我知兄弟们单身汉不少,他日有了机会,我定给兄弟们说几桩好媒!”
  这些人也不担心张顺忽悠他们,闻言都喜笑颜开,乱糟糟的回应道:“那感情好,我要找一个贤惠的婆娘!”
  “贤惠的有什么用?我觉得还是漂亮的婆娘比较好!”
  “我要找一个大屁股的,好生养!”
  这帮单身汉平日里也是憋坏了,顾不得李三娘、竹儿在场,反倒一个个向张顺述说要求来。张顺一听这是正事儿,便转身安排李信道:“你一会儿寻个纸笔,一一记录下来大家喜好,他日遇到合适的,正好说于大家!”
  李信闻言一愣,心想:这不都是大家这么一说,您就这么一听吗,怎么就当做正事儿来办了?
  他在仔细一想,发现张顺手段确实高明。这本就是大家的需求,若是张顺借此机会给大家说了媒。
  一来做了一次月老,拉近了大家的关系;二来这些人有了家眷和牵挂,反倒不容易背叛而去;三来这些媒都是张顺说的,女方是谁,还不是张顺平衡把握嘛!
  李信不由再次对张顺佩服的紧,心想:恐怕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担得上真龙天子的名号吧!
  第193章 会攻辽州(十)
  到了第二天早上,小雪花已经开始飘零起来。张顺等人收拾了东西,只把一些铁器、铜器和部分粮食留在营地。其余急需物资全部带上,便一路向北出发了。
  早上因为天气原因,“乱世王”和“破甲锥”还有点不想行动,结果被二当家“紫金梁”训斥了一顿,方才老老实实。
  大雪天进军,确实艰苦,又影响行军速度。奈何军令如山,如今“八大王”、“扫地王”已经到达沁州,“闯王”“过天星”已经到达武乡。大家都准备按照计划进军辽州,若是耽搁了行程,岂不是陷另外两路军于危险之中?
  正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义军跋涉在崎岖的山道上,倒没觉得寒风利雪难以忍受,只是道路湿滑难行,有的不小心打了个滑,便滑到山崖下面去了。摔了个粉身碎骨,眼见活不成了!
  张顺也只好下了战马,和将士们一起步行。他生怕一个马前失蹄,自己也死于山谷之中,那才叫一个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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