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显壬目的达到便不再多言。
丁思亲上前一步道,“皇上,那晋王殿下那里?”皇子勾联大臣这可是大忌,而且还敢许出“镇国公”这样的爵位。要知道当年朱家也不过是靖安侯。
“派京卫营先将晋王府给围起来吧,后头的事等建宁侯回来再说,”建昭帝心下凄凉,“还有那个洪氏,京兆府将人看好了,她还有家人吗?都先收监。”
建昭帝并不想立即去审晋王,要问什么呢?问他为什么会勾结建宁侯?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建昭帝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他虽然一直没有兑现承诺,那也是为了晋王好,他觉得他还太稚嫩了一些,他想再让儿子多磨砺几年,而他这个老父亲也想努力为他将路铺平。要知道不论是郭太后还是宋旭涛,都不是现在的晋王能对付得了的。
只可惜自己真心对待的孩子,却理解不了他的一片苦心。建昭帝决定要给晋王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不听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一出御书房,李显壬便直接出宫往宋旭涛府上去了,丁思亲最见不得他这事事以宋旭涛为尊的不值钱样子,冷哼一声道,“首辅这会儿正养病呢,李相也不怕他病上加病。”
李显壬一本正经道,“朝中出了此等大事,即便是首辅病着,吾等也得告知一二。”宋旭涛的性子若是这么大的事敢越过他去,将来必会招来报复。
而且越是大事,李显壬越要告诉宋旭涛,怎么可以让他安心养病呢。病上加病岂不正好。
“怪不得李相这次辅之位坐的这么牢呢,”丁思亲方脸上满是讥讽,“便是家中了出了那么大的事也照样和往常一样行事。”
李显壬也不生气,“原来丁大人是一场小小的火灾便能乱了方寸的人,真是失敬失敬!不过我这个人呢,向来是先有国再有家,没什么事能比朝廷政务更重要的。”
他笑容一如既往的真诚,“当然丁大人不理解也是正常的,就像我认为既然内阁里几位阁臣排出了序次,那大家就要照着规矩来,这样才好方便行事,但丁大人却喜欢特立独行,那我这个次辅也是不能将丁大人如何的。”
“对了,”李显壬抬脚上轿之前,又回首看着脸色铁青的丁思亲笑道,“淅直总督郎大人弹劾曹琏的折子到了,丁相看看要怎么批示吧。”
曹琏这不才到杭州,郎行宽就开始弹劾他了?丁思亲也顾不得和李显壬生气了,转身便往值房去。如今谁知道曹琏是他的人,若人还没在杭州站稳脚跟便被郎行宽给找茬罢官,那他面子往哪儿搁?
这就是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四下结交的缘故了,李显壬摇头。
原本他对这个肯埋头做实事的丁思亲是很敬重的,但自打他做了户部尚书,周围有了自己的党羽之后,人就慢慢变了。这些羽翼确实能形成一股势力助人高飞,但若人没选好,也会成为拖累,甚至还要人跟着为他们填坑。
只是想到远在商丘的孙女,李显壬的心情十分沉重,他已经派了府里的侍卫和洛阳城里最有名的镖局快马加鞭过去接应保护了,但孙女到底不在眼前,李显壬这颗心一直都悬在那里,每晚都夜不成寐,偏朝廷上的事还让他一刻也不能放松,真的是心比人更累。
……
听说建昭帝下令召建宁侯回京,郭太后长舒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她摆手示意郭琪不要再捶了,“西安那边有没有新消息?”承恩公府派过去的人也会按时往京里送消息过来。
郭琪点头,“父亲让臣女告诉太后,殿下无事,如今西安那边已经太平了,殿下往榆林去了。”
看来年前是回不来了,郭太后颔首,“哼,没想到那丫头给咱们了一个大惊喜,”她睨了郭琪一眼,不满道,“你瞧瞧人家的心机手段,”再不甘心郭太后也得承认,李庭兰比她们棋高一招儿。
郭琪没什么不服气的,她曾经设想过如果自己遇到那样的情况,有没有勇气和胆量当场杀人反逼晋王写下那样的书信。她知道没有,如果当时的人是她,她能做的只怕就是当场自戕,力求不拖累家里。
“太后,您说那样的信,她手里还有吗?”郭琪蹙眉道。阁老府那场大火为何而来,外人只道是天干物燥,但她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大概已经猜出了缘故。
提起这个郭太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那丫头是个谨慎人,看更多精品来企鹅裙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她其实也不知道李庭兰到底是将信带走了,还是留在李家了。若以她的性子,既然是出远门,这样重要的信件一定会留在家里才安全。但她现在宁愿李庭兰不是这样想的。
“兴许她手里原也只有这两封信,”若是那样,晋王才是白忙活了一场。
郭太后心里暗暗希望那场火将李庭兰手里的信都烧了,虽然针对晋王的信越多越好,但李庭兰对她防备很深,甚至还有敌意,万一她还打算借晋王的手将郭家也装进去呢?如今晋王府被围,自己这边形势一片大好,郭太后也不需要李庭兰再拿出什么信来了。
“琪丫头啊,姑祖母怕要委屈你了,”郭太后长叹一声,让卢浩接替卢瀚,不管是不是李显壬事先就考虑好的,她都不得不承认那是一步好棋。而给了卢浩机会的李显壬,势必会被卢家嫡支视为恩人。
虽然山如松是孙子推荐过去的,但老建宁侯在蓟辽二十年,卢瀚又在蓟辽近二十年,只怕那里的人更认姓卢的。若哪日卢浩得势,建宁侯府会听谁的?
郭琪已经听懂了郭太后话里的未竟之意,“姑祖母的意思我明白的,您做的一切都是在为郭家的未来着想,郭琪本就是郭家的一分子,为家里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好孩子,”郭太后想了想道,“你也去玉虚观吧,就说为我祈福,”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得再看看了。
郭琪点头,“那要不要让妹妹过来为您侍疾?”郭家还是得有人在秦王府才成。
郭太后想着郭珉的模样,“那孩子也是个省心的,也成,回去和你父亲说,让珉丫头无事就多来宫里陪哀家说话,”她看着郭琪道,“王菊心也是个极不错的孩子,你应当能和她聊得来。”
……
即使李清通知了沿途官府,但李庭兰不确定这些地方官是谁的人,所以依然走的十分小心。但在她踏进李楼镇时候,还是没躲过晋王派过来的杀手射出的冷箭。
在牌楼上突然有冷箭飞来的那一刻,所有的时间好像都静止了,看着扮成自己的紫陌倒在了清泉怀里,而一旁的李陆和几个侍卫则不毫不犹豫的冲向箭矢飞来的方向。李庭兰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料对了。
等李氏族人们手忙脚乱的将紫陌塞到轿子里抬进了三房老宅,何氏也顾不得和她们寒暄,让徐妈妈和董嬷嬷代她送客,自己则赶到了给李庭兰准备的院子里。
“我的妈呀,可吓死我了,紫陌呢?人怎么样了?”何氏一进屋子抚着胸长舒了口气,又看向坐在椅上的李庭兰,“庭兰你呢?可吓着了?”
虽然路上让何氏带着三个孩子另乘一辆马车,但清泉和紫陌还是有些不放心,几人商量过后,便由不怎么随李庭兰出来走动的紫陌扮成了李庭兰的模样,而李庭兰只做丫鬟打扮,一直跟着清泉身边。
“二太太放心,我没什么大碍,”紫陌从床上起来甚至还跳了几下,“我听到风中似乎有气流之声,便闪了一下,结果那箭就落我肩膀上了,我穿着软甲又套着姑娘的大毛斗篷,也就破了点儿皮儿。”
何氏到底还是亲自看了紫陌的伤势才放了心,她郑重的向紫陌一礼,“好丫头,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等将来你出嫁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准备十二台嫁妆!”
她又看了清泉一眼,“清泉也有!”
一句话说的紫陌和清泉都红了脸,“二太太又浑说了,我们奉师命过来保护大姑娘,这原就是份内之事。”
李庭兰也在一旁笑道,“道长让你们来保护我,又没让你们替我冒险,今天也亏得是你,若是我哪里能躲得过?”她料到了晋王的人若要刺杀她,进李楼镇时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一来自己马上就要踩上李氏的地盘了,周围又都是亲人,自然会情不自禁的放松,二来自己回来了,在镇口迎接的人和过来看热闹的人必然会很多,防范自然不会像在路上时那么严密。
所以当时即便她穿着丫鬟的服饰跟在清泉后头,但也是打起来了十二分精神的。但即便是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那一箭她也一定是躲不过的。
“那下来咱们要怎么办?”何氏道。因为“李庭兰”受伤了,所以她刚才根本没正式拜见长房和二房的长辈,“你要不要见一见宗房老太太?”
“若我料的没错,明日老太太会过来瞧我的,到那个时候咱们将实情告诉她便好,”虽然还没见到长房的老太太,李庭兰也相信她会为自己保守秘密。
紫藤院和致中堂都被烧了,自己又被射伤,李庭兰判断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波儿刺客了。而且若是自己的信起了作用的话,那晋王就更顾不上自己了,“二婶儿,不如你带着萱姐儿他们留在老宅陪‘我’养伤吧,我和二叔见过长房老太爷之后便回去。”
见何氏迟疑,李庭兰解释道,“家里毕竟走了水,只怕二叔得赶紧回去安排修缮的事,还有祖父那边也需要人照顾,但若我留在了老宅你却和二叔回洛阳了,又会叫人起疑心。”
何氏想想也是,将受伤的侄女一个人丢在老宅,便是有天大的理由也说不过去,“那就照你说的办,咱们赶紧都歇着去,明天见过老太爷你们就起程。”
这会儿外头估计正乱着呢,晋王的人应该预料不到他们这么快就又离开了商丘,“这都是什么事啊,真的是,我竟没想到晋王那人这么毒。”
一边烧人院子一边派人刺杀,何氏想想都不寒而栗,这是铁了心要侄女的命啊,“若是你回去之后他发现你没事,会不会还要害你?”
“我自然不会再给他害我的机会,”李庭兰冷哼一声,晋王这人做事一向犹豫不决,没想到这次倒是下狠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长房老太太和二房当家太太便像李庭兰猜的那样过来探病了。三房同气连枝,李庭兰便也不瞒她们,和她们见礼赔罪之后,又将缘故和她们说了。好在这两位都是久经风霜的人了,仔细问了洛阳城的情景,在知道李庭兰有可能被赐婚给秦王,而这次的刺杀和晋王有关之后,除了叹气也都没说什么,只嘱咐她要小心再小心。反而让李庭兰有些不好意思。二房当家太太虽然比宗房老太太矮了一辈,但年纪也不比李显壬小,现在却因为自己,又要日日悬心了。
跟着李清悄悄到宗祠给先祖磕过头又拜见了宗房老太爷之后,李庭兰便以宗房小孙女要到京城陪湖三太太过年为由,跟着李清回了洛阳。
而三房大姑娘李庭兰,则因为被刺客所伤,由三房二太太何氏陪着留在族里养伤,怕是要过年之后才能回京了。而随着李庭兰过来的李陆一行,会带着那日抓到的刺客与李清一同回洛阳去。
从商丘回来的路上,李庭兰就从李显壬又派的信使那里知道了晋王府被围的事,她长舒一口气,看来是自己那封信起作用了。不过她也没想到祖父居然会推荐卢浩代替卢瀚接掌那三千京卫营,这真是一步妙棋,这简直就是给楚琙送人手呢。
回来不像去的时候,为防晋王的人,处处小心这行程就快不起来,归程他们是一路急行,为的就是赶在年前回到府里,好陪着李显壬过个新年。
致中堂也被烧了一部分,李显壬索性就搬回了他以前和妻子一起居住的院子。李清给父亲见过礼后,将两房老太爷的信交到李显壬手里,便要过去查看府里各处的情景,“儿子明日便请工部营缮司的人过来一趟,看看那些院子要怎么收拾。”
李显壬摆了摆手,“眼看就要过年了,衙门里哪还会有人在?而且这天寒地冻的也不是动工的时候。这一路你也辛苦了,先好好歇上几日,等过完年之后再说修缮的事,嗯,”他沉吟须臾还是道,“其实那日真正被烧的只有西路几处院子,那放火的小厮很快就被抓住了,你老李叔审了之后才知道那人是被隆恩伯府收买的,烧西路院子只是为了让咱们府上乱起来,他才好有机会混到这边,为的就是烧了紫藤院和致中堂。”
李清已经听呆了,“所以父亲这是将计就计了?”
李显壬点头,“我便让人在致中堂和紫藤院各放了一把火,当然,也只是烧了几间没要紧的屋子,总得将外头盯着的人给糊弄过去,省得大家连个年都过不好。”
“那儿子趁着这次机会,干脆将府里的人再清查一次吧,唉,上次毒点心的事,何氏只想着看紧门户了,倒没注意西路院子里的下人们。”李清松了口气,他还真以为府里损失惨重呢。
西路因为时常会有学子借住,在那边伺候的多是后头买进来的下人,这些人来历心性都不好控制,也不如在中路伺候的家生奴仆们忠诚度高,李清觉得借机换一批也不是坏事,“正好咱们西院要修缮,明年春闱就不好再留人住在府里了。”他可是被李浩一家给吓住了,“开了年我便去贡院附近租上几个院子,再有人来便让他们住在外头。”
李显壬对李清的安排很满意,“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咱们府里也不合适再住进来外人了。这次的事倒也算是给咱们送了个极好的借口。”
他又向李庭兰道,“你的院子我没让人动,就只在院子里叫人拢了几堆火,不过当时烟有些大,前天我过去看,里头的味儿还没散干净呢,你就先住到素馨院吧,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
李庭兰恭声应了,李清见没他的事了,便起身告退。李庭兰则留下陪李显壬说话。
书房里只剩下祖孙二人,李显壬又仔细问了李庭兰遇袭的详情,听她前后的布置,不由感叹这个孙女真的是胆大心细,“也是咱们大意了,只想着手里有了晋王的把柄,却没想过晋王会因此狗急跳墙要杀人灭口了。”
李庭兰承认这次是她真的疏忽了,虽然有了前世的经历,但她的人生也确实没有过跟人图穷匕见的时候,而且在朝凤殿的时候她只见到了晋王的怯懦,忘记了一个最终登上大宝的人,自也有他狠辣的一面。
“这次的事孙女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李庭兰痛快的认错,“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她以为晋王受伤又被赐婚,根本顾不上考虑对付自己。
孙女检讨的这么诚恳,又一路辛苦奔波,李显壬哪里还舍得批评她,换了话题道,“你这个孩子,竟然将那信送到了太后手里,还真是胆大包天,”不得不说,孙女这一步是走对了。
李庭兰狡黠的一笑,“我也是防患于未然,祖父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盯着这些小事,倒是郭家,只怕晋王和江静妃每天喝了几杯茶,说了几句话,他们都牢牢盯着呢。”
最想秦王上位的就是郭家了,她只需要借力便是,何必什么事都自己上?难不成只许郭太后利用自己和祖父?“我听说郭琪被太后娘娘送到玉虚观去了?”
这也算是郭太后给他们的答复了?李庭兰不以为然道,“这边送走郭琪,那边进去个郭珉,有这个精力,还不如让承恩公好好教导他那几个儿子呢。”
李显壬并不赞同孙女的看法,“你以为太后娘娘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想这么做,也得皇上愿意才成。”
想起建昭帝的做派,李显壬直摇头,“皇上是让靖安侯给吓怕了。”
说罢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封信递给李庭兰,“咳,你也没走几日,西边便连着来了两封信。”
虽然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但被李显壬一看,李庭兰还是有些尴尬,她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打开信细看,半天才喃喃道,“也就他敢做出这样的事了。那个孙大任,也是个胆大的。”
李显壬轻叹一声,“孙大任是被秦王的清屯令给收服的。但凡心中还有报国志的朝臣,在那样的承诺跟前谁能不动心呢?尤其孙大任那种文武全才便又半生不得志的人呢。”
“秦王对孙大任来说,怕是最后的机会了,”李庭兰也是一叹,“若他不肯就范,只怕满腔抱负只能带进棺材了。尤其如祖父所说,孙大任真的是文武全才的话,必然也是高傲的,这样的人在宋硒手下只怕也没少受委屈。”
李显壬一笑,“他不但高傲,还很记仇,”李显壬将孙大任在福建时和定海侯宗良的恩怨说了一遍,“不过这人运气也不算差,他得罪了定海侯,偏宋首辅对那个宗良没什么好印象,他自己呢,又是顾有志的门生,还有你祖父我这个老好人在,所以就将他打发到陕西做巡抚去了。”
李显壬替孙大任说好话,也是不愿意看着一个能文能武的官员就这么毁了。
李庭兰又拿起另一封信,原来是秦王问祖父对皇上赐婚的意见的,她嗔了李显壬一眼,“这封信不是写给孙女儿的。”
李显壬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有什么不一样的?行啦,他的意思说的很清楚了,你怎么想?”
李庭兰还真叫问住了,她想了想道,“孙女还是那句话,嫁不嫁,嫁谁其实于我来说没什么差别的,”见李显壬又瞪她,李庭兰撇嘴,“祖父您不用那么看我,人家都说您是老狐狸,就凭您能在皇上和宋首辅眼皮子底下稳坐次辅之位的功力,您说孙女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己的亲孙女,那肯定是最好的姑娘,“现在说的是你的婚事,我觉得秦王的主意也不错,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他轻叹一声,“在祖父眼里,你和萱姐儿一样,祖父希望你们有不惧风雨的能力,又担心你们经历风雨,兰儿,皇家不是个好去处。”
李庭兰点头,但现在还不是拒亲的好时机,“对皇上来说,身体不好并不是理由,而且以秦王在陕西的表现,身体不好根本就是借口,难不成他还真的要‘伤重不治’?”想到楚琙以前的计划,李庭兰心里冷笑,李家都下场了,哪里还能由着他任性而为?
“所以你还是要做秦王妃?”李显壬再次求证。
“皇上不是答应了祖父,赐婚的事等秦王回京再说吗?我瞧着秦王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咱们再等等看吧。这个时候也不好再横生枝节了。”
如今建昭帝已经对晋王生疑,若再加上郎行宽那边,不论是应下还是拒绝,必然都会有动静,说不得秦王的机会就到了。
李显壬其实已经猜到孙女会怎么决定了,现在一问,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他不知道对这个答复是满意还是失望了,“我已经回信过去了,你们的婚事等他回来再做考量,如今最重要的是他在西边的差使。皇上和晋王的感情不是你这几封信就要吧消磨干净的,秦王做事不是给皇上看的,而是给群臣和天下百姓看的,所以咱们这边如何行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王在西边如何行事。”
“祖父说的是,除非晋王做出更加大逆不道的事来,”李庭兰轻声道。
李显壬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兰儿你?”
李庭兰连忙摇头,“我就是顺嘴一说,祖父放心,孙女知道分寸的,而且晋王也不会傻到自毁长城。”
“你明白就好,有些事咱们做为臣子不能想更不能做,”李显壬再次郑重提醒。
李庭兰离座恭声应了,复又坐下,就听李显壬又道,“昨天西安那边来了请功折子,其中就有许以尚名字,他在民乱中被暴民所杀,遗体十天后便能到京了。”
许以尚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李庭兰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上辈子她放火烧康王府的时候,许以尚还活的好好的呢,“呃,秦王倒是说到做到。”
李显壬颔首,“嗯,这个方式最好不过,礼部已经大概拟了封赏,追封其为正四品吏部郎中,荫其一子,这样的话,你母亲和弟妹以后的日子就不用你再操心了。”
李庭兰原打算让许以尚背个恶名去死呢。但她不得不承认楚琙这样的安排才是最合适的。她可以不管许家人的死活,但许以尚死了,她就不能再管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妹,“孙女明白的,那明日我便往许家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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