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江氏当时有身孕在身,郭太后都不能让她活着,怎么可能还让她成为皇后?而且大晋立国百余年,从来没有平民皇后。便是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而且也只是在儿子登基之后被封为太后的。
那江氏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于后位无望,却又害怕未来的新后对她构成威胁,便撺掇着建昭帝选了承恩公夫人方氏的妹妹为继后。
郭太后是一万个看不上小方氏的,但等她知道的时候,册封的圣旨都出宫了。
最可笑的便是,外头居然谣传是她这个太后太过强势,郭家没了合适的女儿,便不顾皇帝的脸面,选了姻亲家的才貌普通的女儿!
气的她直接带着小小的楚琙往长安行宫静养去了。之后建昭帝也知道自己行事不够正大光明,几次到行宫陪礼。而方氏又陪着自己娘家人亲赴行宫,求她看在自己为郭家生儿育女小心谨慎半生的苦劳上,给自己妹妹一点儿体面。能让妹妹在入宫的时候有机会给她磕头敬茶。
郭太后也觉得小方氏挺无辜,才又带着楚琙回了洛阳参加了小方氏的封后大典。
但如今十几年过去,谁还记得当年小方氏入宫的真相?常年的自欺欺人让建昭帝都开始理直气壮的埋怨自己没给他选个贤后!江氏更可恨,竟然开始将阴谋算计用在了方皇后身上。
只有郭太后,因着当年事,在宫中对方后多有照顾。却没想到这女人一有了自己的儿子,什么恩义情分都变得比纸还薄。
想着这些,郭太后不由意兴阑珊起来,“当年你母亲带着你外祖和你姨母跪求我回洛阳的时候,可是指天为誓,要将琙儿视为亲生的。”
方氏是郭太后为侄儿郭勇选的媳妇,当初看中的就是方氏的精明强干,而新贵郭家也需要一个能撑起内宅襄助夫君的媳妇。但一个人的优点往往也是她的缺点,方氏在帮自己娘家的时候,也是一样的精明强干。后来郭太后每每回想,都怀疑小方氏就是被方氏推到建昭帝跟前的。
第102章 v章
一百零二、
原来姨母的皇后之位并不是郭太后给的,郭琪知道郭太后绝不会拿这种事骗她。她不由满脸通红。在她心里,姨母能成为皇后,方家能封侯,全是因为郭太后的缘故。甚至姨母这么多年能在宫里平平安安,也离不开郭太后的提点和照顾。想想姨母和舅舅成天在谋算什么,自己这些年在为谁奔走,郭琪哽咽出声,“娘娘,姑祖母,臣女,臣女无颜面对娘娘。”
郭太后叹了口气,“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哀家还没有糊涂呢,只是你那个姨母,”她轻轻摇头,人心就是这样,当年的自己可是将先朱太后当做大恩人,内心发誓要将她当成自己的主人,只要她一句话,她就会为她奉上性命的。
可是在知道儿子做的一切的时候,她犹豫了,眼睁睁的看着恩人姑侄倒在了自己儿子手里,想到朱太后对她们母子做的,和从她们母子那里得到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方皇后呢?
但她却不会像朱太后那样,总是想着善待所有人。更不会像她那样,将身边的恶狼养大。
郭琪觑了一眼郭太后的神色,见她并没有不悦之色,才缓缓从地上起来,却不敢再像之前那样亲昵的坐在她的身边,而是站在那里微躬着身子,“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郭琪知道郭太后这么敲打她一番,必有她的用意。
“既然朝臣们都希望些次赈灾由秦王主持,那孩子自是不会拒绝的,”郭太后伸手示意郭琪将她扶起来,待起身坐到靠椅上,她才继续道,“哀家觉得珣儿老这么关着也不是个事儿,他犯了大错,若不立点功劳回来,将来怎么开府封王?所以啊,哀家会和皇上建议,让他跟着秦王一起去,倒不指望他做什么,亲眼看看民间疾苦,也是一种历练。”
见郭琪面色苍白,郭太后微微一笑,“你回去和奉恩侯说一声,这是哀家的意思,对了,哀家听说他前些日子得了个儿子,还请你父亲过府喝喜酒去了?”
郭琪心中一凛,忙轻声应是,“舅舅,唉,臣女父亲也是推托不过,才过去坐了坐。”
奉恩侯没什么正经差使,也就其长子还算上进,靠着承恩公的提拔,如今在京郊大营做个参将。但郭琪知道郭太后要说的并不是奉恩伯老来得子,而是她的外祖母三个月前才办的三年祭。而奉恩侯这个小儿子,是在他守母丧的时候怀上的!
原本无人注意的小事,如今随便拎出来就能被夺爵。可能是屋里太热了,郭琪后背密密出了一层汗,“臣女一定将话带到。”
不论是自己母
亲还是姨母,都将舅舅看的比她们自己还重,若是舅舅有什么事,先慌的就是她们两个,郭琪心里对郭太后佩服极了,真的是蛇打七寸啊,拿着舅舅的大错,母亲和姨母便是有再多的野望也都得乖乖将心给收回来。
……
秦王府里,曾固披着厚厚的棉披风陪秦王坐在凉亭中,“真得叫外头那些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还没有人相信你身子弱了。”
洛阳的气候基本没有秋天,什么登高、踏秋多数出现在文人墨客的诗作文章里。一进十月,不需要一场秋雨一场凉,只用一次大风,原先的暑气便荡然无存,好像从未来过一般。
楚琙看着将自己裹的紧紧的曾固,“蓟辽那边不比这里还要冷?你没见你这样。”
曾固将手从厚披风里探出来,握住桌上的茶盏,又用下巴示意楚琙给他茶盏里再续了点热水,才端起喝了一口,“那边也冷,但谁也不会像这边连个过程都没有啊,”他看着楚琙身上的单衣,要知道两日前他也是这样的打扮好不好。
“而且你们这边还不烧炕,屋里外头一个样,我昨天叫人烧炭盆,结果府上的管事太监说没到日子呢,”他心里骂了一句又道,“我不信宫里的主子们也是照着日子来的?”他晃了晃身子,“没到烧炭盆的日子,一个个都躲在屋里哆嗦?”
“起码太监宫女和低等宫妃们是这样的,”楚琙不忍心再让曾固陪自己吹冷风,“走吧,长空已经去买炭了,晚上先给先生屋子里燃起来。”
见楚琙终于起身了,曾固连忙跟着往外走,“我觉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这王府太空旷了,没有一点儿人气儿,感觉这王府里的空气都比外头要冷一些。”
“或许吧,”楚琙倒没什么感觉,他反而更喜欢这种安静到寂寥的氛围,在这种环境下,人的头脑也更清醒。
曾固到了书房也没舍得将身上的棉披风给解下来,“山如松马上要赴任了,他想见一见你。”
楚琙摇头,“举荐他我并无私心,而且我们现在也不适合见面。”
曾固点头,他和楚琙认识也不是一两年了。当初他遭人陷害没了功名,流落广东时被他所救,之后两人便成了莫逆之交。曾固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嫉世愤俗,恨不得一把火将这混浊的世界给通通烧了。
但他没想到楚琙这样一看就出身极好的贵公子竟然有着与他一样的想法。
他少时家贫,常被同村所欺,好不容易因为聪明得到读书的机会,却又因为太过聪明,被学堂里的恶童们欺凌。咬牙熬了几年,终于以案首的身份中了秀才,却又被人诬陷作弊。不但被夺了秀才功名,还被打成了重伤。而家中辛苦供养他的寡母也因为无钱治病去世了。
之后曾固便熄了上进的心思,以做枪手卖文为生。这桩生意不但让他获利颇丰,也让他更看清楚了那些所谓读书人虚伪丑陋的嘴脸。
等知道了楚琙真实的身份之后,曾固就有些同情楚琙了。曾固是小时候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中秀才之前,他好像都不知道吃撑了是什么感觉。
但他不会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不会每日想着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想到才几岁的孩子会被自己乳母喂毒药。而他贵为太后的祖母,为了保住他的性命,要将堂堂的一国皇子送到千里之外,曾固突然觉得自己的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何况到了现在,楚琙都二十多的人了,无妻无子,身边也没有真正的自己人。甚至每日的行动都在这些名为服侍保护,实则监视的下人眼里。
所以他从来不会因为楚琙的身份就劝他去争去抢去报仇。而是觉得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他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资格。
但想到长空给他的信,曾固有些不敢看楚琙的眼睛,他轻咳一声,“既然山将军送了信儿过来,我觉得您还是去见上一面的好,”他瞟了一眼窗外,“你们也有些年头没见过了,山将军这一去,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他一个眼神楚琙便知道曾固的真实用意了,他轻叹一声,知道这位老友说这话怕也不是出自真心,“你说的有理,不知道山将军何日起程,我也去送一送他好了。”
……
“殿下要带我一起去给山将军送行?”谢寒雨惊喜的两眼放光,自打从叶府回来,已经两个月了,她再未踏出王府大门半步,两辈子她都没有这么难熬过。
而且她也真的很想见一见山如松,前世她可是他的伯乐。现在没了卢瀚,谢寒雨真的很想能和山如松认识,看看能不能和他说上话。她知道水泥的煅烧方法,可以拿给山如松,让他到了蓟辽加固城池,相信这个方子,一定能博到他的好感。
而且她还能蒸馏烈酒,山如松可是个好酒的。
谢寒雨已经开始在想如何说动晋王让他保证蓟辽的军饷了。想到那空空如也的国库,谢寒雨又想到前世她抄的那几次家。那些世家豪门真的是富可敌国啊,有了那些银子,什么事办不成?
只可惜晋王现在还做着和李家联姻的春秋大梦,她现在让晋王为谢家翻案,只怕会适得其反。
晋王见谢寒雨这么高兴,反而有些后悔说带她了,“本王带你去可以,但你就老实呆在本王的车驾里,不许随意出入,等送完了山将军,本王带你到坊市里逛逛。”
谢寒雨心里撇嘴,她现在哪有闲心逛街啊,她要的是可以为她所用的力量。
但她还是嘟着嘴做不情愿状,“我也是听说可以跟您一起出城,想看看城外的风光呢。”
“城外有甚好看的?”晋王想到谢寒雨之前住的吕家庄,沉下脸道,“你在吕家庄还没住够?”
谢寒雨已经肯定晋王对她住在吕家庄的事有些介意了。心里暗骂了一句小心眼,脸上却一副没听出晋王意有所指的样子,“唉,提起吕家庄,我还有件事没和您说呢,我之前在江南的时候听家里的佃户说过一种种粮的方法,就是在果林之中再种上其他的作物,这样……”
晋王哪有心情听谢寒雨讲如何种地,“你都说了是在江南的时候,这里是洛阳,你听来的法子怎么可能有用?而且你现在是我晋王府的姨娘,难不成还准备种地去?”
呸,上辈子若不是我会种地,你和那个势利眼的娘会高看我?“我之前在吕家庄的时候,那庄子上就有一片果林,我一直想试试呢,”谢寒雨脸上浮出甜蜜的笑容,晃着晋王胳膊,“殿下名下不也有庄子么?要不您让庄子上的管事过来,我和他说一说?”
“你有和管事说怎么种地的闲功夫,还不如让你那个话本子赶紧往下写呢,母妃等着看呢,”晋王甩开谢寒雨的胳膊,觉得她有些不知道轻重缓急。别说她那些法子是道听途说,便是真的有用又如何?晋王府需要那点子收益吗?
倒是她献给自己母妃的话本子,写的就是后/宫女子争斗的故事,看的母妃废寝忘食的,见到自己就感叹她就是个傻的,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不容易。
晋王也跟着翻了几页,没想到竟然也看了进去。那里头女人们为了皇帝层出不穷的手段算计叫他大开眼界,在庆幸建昭帝后/宫没有那样心思缜密手段毒辣的女人之余,也在想谢寒雨这个人,一个能写出这么多害人桥段的女人,真实的面目又是怎么样的呢?
她那么爱自己,会不会将那些手段用在自己后院的女人们身上?她现在爱自己,一心为自己出谋划策,若哪天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了呢?她那些算计会不会用到自己身上?
……
李庭兰看着脸上泪痕未干的李如玉,“堂姐可是有事?”
李如玉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想着过来求一求李庭兰的,她并不想被父亲做主嫁给舒举人,即便大家都说他明年必中。
李如玉不敢看李庭兰平静无波的脸,她二话不说就直接在李庭兰跟前跪了,“今儿我是来求你的,庭兰,求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就帮帮我吧。”
她的眼泪再次落下,“我实在不想,不想……”
李庭兰已经听说了西路那边的事了,李如玉被送回去的时候,何氏将这半年多给她添置的衣衫首饰全都给她带走了。但何氏再大方,也架不住李如玉有个悭吝成性,又不当女儿当人的娘,直接将那些东西都锁进了自己的箱子里,说是要帮李如玉好好保管着,省得她好好的女儿,被这些东西给移了性子,真将自己当成了大小姐,连日子都知道怎么过了。
之后王七太太直接将自己院里的活也都丢给了女儿,一日三餐洗涮缝补,理由也一样,什么样的人家就过什么样的日子,得让女儿好好回忆回忆在商丘时做的活计,省得将来出了门子啥也不会干被婆家嫌弃。
不过这次任王七太太如何搓磨李如玉,何氏这边就当没听见没看见。何氏还特特遣人过来交代李庭兰,让她也只当不知道。
李庭兰自然知道王七太太所作所为就是给她们看的,目的就是引起她们的同情心,好再伸手拉拔一下李如玉。
“怎么,这两日你没去和妩姐儿说话?”只可惜她打错了主意,李庭兰不是李妩那样的小姑娘,她过去说说话,送几条自己绣的帕子,李妩便将自己冬天的衣物收拾了一大包给她,甚至还悄悄塞了十两银子。
这些事李庭兰还是听湖三太太跟何氏说的呢,湖三太太虽然觉得孙女有些傻,有道是救急不救穷,何况李浩和王氏是什么样的人李妩这么久了难道还看不清楚么?而且这些东西给了李如玉,最终也只会被王氏锁进她那个大大的枣木箱子里。
“那王氏住进来半年多,除了添了四只大箱子,其他一样没添,”何氏笑的一脸不屑,她不介意亲戚上门打秋风,毕竟她十岁之前日子过的还不如李浩一家呢。她太知道银子的重要性了,但吃相这么难看,只会将旁人的善心一点点消磨干净。
湖三太太轻叹一声,“男人不争气,女人再往家里搂也是有限的,可惜七弟妹看不明白这个道理。妩姐儿那孩子心肠软,我也就随着她了,不想因为这些子东西让孩子心里难受。”
而且湖三太太对自己教出来的孙女也很有自信。孙女这只是因着和李如玉朝夕相伴了半年多,处了了感情才舍不得她受罪,但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再好的感情也会被磨没的,到那个时候都不用自己干涉,孙女也会和李如玉断了往来的。
李如玉被李庭兰平平常常的一句问话弄的满脸通红,“我,”她的眼泪又落下来了,“我也不想的,是我娘,若我不往那边去请安,我娘就在家里敲敲打打闹的我爹和弟弟读不成书,我才……”
李庭兰点头,“是啊,都是你娘逼你的,你们那一家人里,也就你是个好的……”
李如玉头垂的更低了,她听不出来李庭兰那句感叹是在肯定她还是在挖苦她,但她今天是来求人的,不敢不接李庭兰话,“谁叫咱们是做子女的,母命难违……”
“那今天浩七太太叫你来有什么事?”李庭兰不耐烦再听李如玉这些话,初见李如玉时那点那印象早就被她毁的一干二净了,“若今天也是七太太逼你来的,那你也来了,我也见过你了,樱桃,送如玉姑娘出去。”
李如玉一直觉得李庭兰是个温和好说话的,以前在香楠院住着的时候,她也时常喊着李妩一起过来找李庭兰说话做女红,三人处的也极是不错,因此她才不顾女儿家的脸面,跑来求她,希望她能在李显壬跟前帮自己说说好话,让何氏继续帮她张罗婚事。最好李庭兰还能让她重新回到这边住,最好能住到李庭兰的院子里来,她们姐妹日夜相伴。
“庭兰,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李如玉没想到这才一个月功夫,李庭兰竟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对自己毫不客气,“我想过来陪陪你,你觉得怎么样?”
李庭兰只有李庭萱一个妹妹,两个年纪相差那么大,又不是一处长的,性子更是大相径庭,李如玉觉得她们亲不到哪里去。所以李庭兰一个人应该是十分寂寞的,“咱们两人住在一处,也有人陪你说说话什么的。”
李庭兰好笑地看着李如玉,没等她开口,一旁的樱桃已经笑出声了,“如玉姑娘你是这想什么呢?我家姑娘哪里有用你来陪了,不说咱们二姑娘天天点卯似的往咱们院子里来,那边还有两位叶姑娘常来常往着呢!”
李如玉被樱桃的话窘的满脸胀红,她暗恨樱桃瞧不起自己,但形势比人强,如今是她有求于人,也只能将这口气忍了,“我是想着庭萱年纪太小了,还得庭兰照顾她,至于叶姑娘,毕竟隔着府呢,哪里能时刻在一起。”
李庭兰不想听李如玉的诸多理由,摆手道,“堂姐死了这条心吧,据我所知老家马上就会来人将你们接回去过年了,别说我这儿不用堂姐作陪,便是府里也不好再留你们了。”
她看着李如玉轻叹一声,若不是这姑娘走歪了路,何氏是很愿意帮她一把的,“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所以才绝不会应你。”
最终她还是想提醒李如玉一下,“你到洛阳也有七八个月了,比我在府里的日子还长呢,你又是个聪明人,难道真不清楚二婶儿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见李如玉抬头望着自己,李庭兰继续道,“其实你很清楚,你娘也清楚,敢这么折腾,不过是欺负我二婶儿嘴硬心软又是个苦出身,觉得她能体恤你们生活不易。”
“但你们忘了,她再出身不如你们母女,如今也是我们阁老府的当家太太,她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耍些小聪明便可以拿捏的。”
“我,我没有,我娘更没有,”李如玉慌忙解释,“婶子可怜我,一直待我都是极好的,便是我娘欺负我,她也愿意为我撑腰,”李如玉这回真哭了,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她了。
来洛阳这一趟,这千般荣华万种富贵看着就在眼前,最终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的遗憾和悔恨,日日噬咬着她的心,“我真的很敬重婶子的,也能感激她。”
“你知道二婶儿当年宁愿一头碰死也要和娘家决裂,而我呢,也是宁愿背上不孝的名声,也要回到自己家里来的。所以最初你也是这么做的,而且也如愿得到了二婶儿和我的另眼相待。”
看着李如玉越来越白的脸,李庭兰依然笑容浅浅,“但你要的太多了,其实不论是一世富贵安稳,还是诰命加身,这对二婶儿来说都不难办到。可每每二婶儿问你的时候,你可曾坦诚的告诉她你的想法?二婶儿在为你挑婚事的时候,可是连如何帮你摆脱娘家的烦挠都考虑过了。”
“二婶儿心疼你,便将你搬到了香楠院,妩姐儿和三伯母一起住着挺好的,三伯母也有个晚辈陪在身边,但大家还是让你们住在一起。一是觉得你因家里的缘故,自小没人正经教过规矩,有妩姐儿在你身边,耳濡目染的,比直接提点你更让你好接受一些。二来么,二婶儿也是想让你将来在京里,多个能走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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