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的恼火又升腾起来。
谢寒雨在路上已经想好的说辞,“就是太清楚李显壬的重要性,婢妾才主动请缨去游说李姑娘的,只没想到她对我居然那般厌恶,根本不给我和她说话的机会,”谢寒雨自失的一笑,破文海棠废文都在抠裙更新把八散泠启七巫三流“就如那些人所说,她们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在她们眼里,婢妾这等人,怕是连她们脚下的泥都不如。”
世家贵女,晋王冷冷一笑,自己母妃也只是平民之女,是不是即便做了贵妃,也不如她们脚下的泥?
谢寒雨很了解晋王,有道是缺什么在意什么。虽然江氏已经是贵妃了,但在晋王眼里,还是有些遗憾她没能正位中宫,害得他不是嫡皇子。何况江氏连普通的官宦女子都不是,而是当年采选入宫的普通宫人,后来被朱皇后和其他宫女一起赐给了还只是皇子的建昭帝。
心里想着这些,谢寒雨又道,“皇后那里也不知道如何了,殿下得让娘娘再多下点儿功夫,谋害皇嗣可是大罪,”她垂眸道,“沈迈那里殿下还是得用起来,您担心他陷于丧女之痛,不好意思去搅扰他,没准儿他还以为您是与他生了芥蒂呢!”想到当初自己怎么劝让晋王去见一见沈迈,他都犟着不肯谢寒雨就气的肋骨疼。
晋王的思想完全被谢寒雨牵着走了,“你说的没错,本王确实是。”当初是他为了静安长公主的面子,才出面劝下了沈迈,没想到那沈芊雪回去居然自尽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要了那楚哲云的命呢。现在因为这个让沈迈疏远了自己,实在太划不来了。
想到楚哲云,晋王的目光又落在谢寒雨身上,“你今天和李姑娘提楚哲云做什么?”
谢寒雨心里一突,她当时太想逼李庭兰承认自己真实来历了,说话没太过脑子,“呃,婢妾是从那个许福娘那里听说,李姑娘和楚哲云幼时便时常在一处玩耍,颇有青梅竹马之谊,便想着我姑母如今是楚哲云的妾室,”她编不下去了,虽然许福娘上辈子确实嚼咕过李庭兰暗恋楚哲云,才不惜自毁名节也要赖上楚哲云这样的舌头。但若李庭兰真的对楚哲云有情,怎么会愿意听到有人提楚哲云的妾室?
“是婢妾想差了,婢妾实在留不住李姑娘,所以一时情急,才将姑母的事拿出来了,想着只要能勾得她的好奇心,将人留下来,”谢寒雨将头埋的极低,不敢去看晋王,没想愿意听到自己想娶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
“哼,收起你那点儿小心思吧,”晋王因为怜惜消下的火气又上来了。楚哲云觊觎李庭兰的事他一早就叫人去打听了,先不说楚哲云的人品在他这里早已是负分,就说李庭兰才回京一年多,两人年纪又差着四五岁,哪里来的幼时情分?想到楚哲云听到静安长公主为其和沈芊雪保媒时那大喜过望的神情,晋王就知道,这就是个一心往上爬的下贱种子。
他看着谢寒雨的目光越发幽冷,“你姑母?你真的只是想留住她?”他突然想到一个以前从来没想过的问题,楚哲云那种人,怎么会放着谢寒雨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指未动?正常的男人,难道不应该是享齐人之福吗?
心里有了怀疑,晋王的思想走的更远了,谢寒雨跟他时确实是处子之身,但她在床上的情态可不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尤其是这几个月两人那默契与和谐,以前他只觉得谢寒雨是老天赏给他的尤物,可现在想想,便是外头献进来的瘦马,都不及她懂男人的喜好。
“行了,你歇着吧,”晋王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站起身,“这阵子你就呆在院子里别出去了,先将伤养好。”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寒雨愕然抬头,看着晋王决绝的背影一时愣在那里。他不是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两人开始商量对策了吗?她还有好多话都没说呢,他怎么就走了?她还没有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办,她的对策还没有讲给他听呢,!
让她就在院子里养伤,那这伤要养到什么时候?
第92章 v章
九十二、
叶府的宴席散了没两日,沈家关于常三太太不孝的话已经传遍了洛阳城。常太太立时就病倒了,而常三太太的父兄则带着被他们接到身边抚养的沈嵘去了大理寺衙门,一定要大理寺下公文到沈家的祖籍山西,开棺验尸还女儿一个清白!
原本沈家已经在运作儿子沈栖出狱的事了。常家撤案,再拿银子买了全家闭嘴,沈栖这场牢狱之灾就可以当成一场虚惊,没准儿连官位都可以保住,大不了就是被士林唾弃上一阵子,等新皇登基,凭沈栖的才干和沈迈的资历,照样可以在官场出头。
可万没想到事情又出了变故,常家人咬死要还女儿一个清白,全家也是不依不饶,甚至也要求大理寺开棺,他们女儿“病亡”也不过一年多些,因着山西太远,全氏的棺椁并没有被送回祖籍葬入沈家祖坟,而是停在了四十里外的金龙寺,等将来沈家有人归乡的时候,再一并扶灵回去。
全家这么一闹,沈家就完全被动了,山西远金龙寺可不远,一直觊觎吏部尚书之位的大臣们更不会错过这么好一个扳倒他的机会,弹劾枕栖和枕迈的折子如跟疯了一般飞向了内阁。
宋旭涛被这些折子弄的头疼无比。他和沈迈是同年,两人一向交情不错,甚至当初沈迈入阁,都是宋旭涛一力促成的。这些年他不但对宋旭涛惟命是从忠心不二,还是宋旭涛的左膀右臂,为宋旭涛办了不少事,比李显壬那个任事不管的摇头大老爷有用多了。
宋旭涛多希望这次出事的是李显壬,而不是沈迈啊。
“老李啊,进之这次的事你怎么看?”宋旭涛放下手里的折子,看着坐下另一张书案前正奋笔疾书的李显壬。
李显壬将手里的折子写完,才放下笔,“我也正愁着呢,昨个儿还犬子过去送了些药材,沈尚书这么一直病着也不是办法,这年底就要京察了,没个主持大局的可不成。”
我说的是这个么?
宋旭涛有些不悦的抬了抬花白的眉毛。宋旭涛是建昭帝为太子时的东宫属官。建昭帝登基后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宋旭涛进了内阁,有了皇帝的偏爱,他上头的几位前朝的阁臣也不敢捋其锋芒,事事退让,才成就了这位建昭朝第一宰辅。
但论起资历,宋旭涛反而不如比他后进内阁的李显壬。现在前朝老臣都陆续还乡,李显壬这位两朝元老虽然不怎么管事,宋旭涛反而不好在他跟前太摆首辅的架子。
“李老的意思是?”老李变成了李老,宋旭涛还是希望李显壬能出来说上两句话的,他还是想保沈迈的。
如今吏部的两位侍郎,志大才疏不说,这会儿更是为了尚书的位置上蹿下跳,让他十分不屑。倒不如让沈迈继续做吏部尚书的好,“我听说常家还让才七八岁的外孙出来作证?真是无为不用其极了,父子相隐的道理都忘了不成?”
李显壬仿佛没听出来宋旭涛话里的意思,只说起常家的来历,“那位常三太太的祖父,是先忠敬公常大学士。”
宋旭涛还真没细查常家的来历,这下他的眉头拧的更紧了,“这沈栖还真是该死!”
忠敬公常其志,曾做过翰林院掌院学士,后来入了东宫做了宣诚太子的老师。若不是宣诚太子突然出了意外,内阁便会有一位常阁老了。
后来宣诚太子在江南出了意外,常其志伤心过度,心灰意冷之下便上书致仕了。但他过世的时候,皇上追赠其为少师,赐谥忠敬,也就是李显壬口里的“忠敬公”了,“便是那常氏的父亲,身体不好不能入仕,但也是恩荫了散秩大夫的。”
常其志和宋旭涛论起来还是有些渊源的,他当年在翰林院的时候,常大学士当时还在任呢,那是他正经的顶头上司,当初对他也颇有些提携之恩。
所以维护沈迈的话他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说起来沈家这家教也着实叫人,”李显壬摇摇头,提了一句沈芊雪当年鞭死良民的事,“女儿是这样,连儿子也养成个暴戾的性子。我说句道听途说的闲话,听说沈府每年抬出去的奴婢都比别的府里多的多。”
“还有那沈栖,堂堂一个两榜进士,竟然连让自己的嫡长子都和他离了心。不过常家那样的人家,就算是为了外孙以后的前程,也绝不会让他和生父对簿公堂的,想来也是要逼沈家低头认错,”不管什么原因,子若告父,以后怕是连科举都难了。
宋旭涛细思之下还真是这个理儿,这沈家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也就沈迈还能用一用了,“可是进之不能这么一直病着,他下头那两个,实在难堪大任,”吏部的两位侍郎空有资历却无长才,沈迈陡然告病,吏部就乱了起来,现在想想这也是沈迈太过独断,不懂知人善用的缘故,“这个沈进之也是的,怎么连家里的事儿都处理不好呢?”
李显壬也不接话,只顺手将一份折子递到宋旭涛面前,“广东水师那边的叙功折子已经压了近一年了,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再这么拖着,难免寒了将士之心。”
宋旭涛狐疑的拿起折子,看完又仔细想了想,不明白李显壬怎么这个时候将这件事又提出来了,“可是有人与李老说了什么?”
李显壬也是有些奇怪的,这份折子他有些印象,但宋旭涛将其扔到一旁,他就知道了这位首辅大人的意思了,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但这份东西居然出现在他的案头,这其中怕真有些别的意思了,“噢,前几日南边又来了军报,说是倭寇上岸袭民,我印象里那边是报过大捷的,便叫人将当时的军报翻出来瞧瞧,底下人将这份折子也拿过来了。”
原来如此,宋旭涛冷笑一声,将折子再次扔到一旁,“这些丘八仗着天高皇帝远的,芝麻点儿的事都要弄成西瓜大,当我不知道他们在其中上下其手欺瞒朝廷?”
他懒洋洋的靠在高背椅上,“这些人哪个经得起查?一个个吃空饷吃的脑满肠肥的,比你我家里富的多!”就这还贪心不足要求朝廷封赏,他偏就不给,他就不信了,真的大敌当前,这些人还能投了倭寇不成?
若不是李氏一族还需要他这个次辅支撑,李显壬早就挂印了。他想为广东水师说几句话,但想到自己一贯的行事作风,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来,只翻看着折子道,“宋相说的有理,但去年大捷传来的时候,皇上亲自去了太庙的,咱们拖一拖杀杀下头的歪见邪气可以,一直不赏怕是不好。”
宋旭涛叹了口气,“赏当然要赏,可怎么个赏法?唉,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国库里干净的能养耗子,哪里来的银两布帛往下赏?”
他抬眸看了李显壬一眼,慢吞吞道,“早上皇上召见我,说是想留建宁侯在京里……”
建昭帝要留卢瀚在京城?李显壬不自觉的坐直的身子,“皇上这是何意?蓟辽那边可离不了人啊,”他半垂下眼皮掩住眸中的精光,“虽然卢家还有两子在顺天,但他们年纪尚轻,怕是压不住边关那些悍将。”
宋旭涛夹袋里好几个可以接替卢瀚的人呢,“自然不能让他们再留在那边了,”他目光在刚才的折子上停留片刻,“广东也是很磨练人的地方,他们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过去倒也能够大展宏图。”
李显壬知道宋旭涛和卢瀚这两个建昭帝最信重的人私下关系并不好。卢瀚看不惯宋旭涛揽权,宋旭涛瞧不上卢瀚庶子出身,却压过上头的嫡兄成了建宁侯,觉得他是幸进,是佞臣。
“其实卢侯留在京城也好,唉,说起来咱们京城的防卫也该有个能干的人好好调理调理了,”李显壬和卢瀚没什么交情,对于他私下里的行事反而听说过一些,既然皇上和宋旭涛都想动他,他自然不会做讨人嫌的事。何况他那个糟心的女儿竟然敢对自己孙女动手。也不过是仗着有个手握军权的爹罢了。
“皇上也是这个意思,”虽然看不上卢瀚的为人,但宋旭涛对他的忠心还是肯定的,他低声道,“皇上也有春秋了,留个信得过的人在身边,也是应有之意。”
李显壬顿时明白了宋旭涛话里的意思,他沉吟片刻,做出一副你既然和我交心了,我也不能瞒着你的模样来,“只是有一桩事,”他轻咳一声,将卢珍和谢寒雨交好的事小声和宋旭涛说了,“前两天在叶府的时候,那卢氏女居然为了要帮晋王的小妾张目,和我孙女身边的人动了手。”
这事宋旭涛还真不知道,他夫人身体不好,媳妇都随着儿子去了任上,唯一留在他们身边服侍的幼子,媳妇还有了身孕不方便出门,因此外头那些女眷们间的是非,他反而知道的很少,“还有这种事?这卢氏也太嚣张了些。”
李显壬可是内阁次辅,职位仅在他之下,卢氏女居然还对李显壬的孙女动手,这也太目中无人了些,“令孙女可有事?”
李显壬摇头,“幸亏她身边来的丫鬟懂些拳脚,说起来这些都是内宅小事,怕就怕这些小事背后有咱们不知晓的内情,我可是听说太后娘娘极看重卢家姑娘,想将她指给秦王殿下的。”
宋旭涛还真不知道这个,脸色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他是支持秦王的,原因无它,秦王是嫡长。但若是卢瀚接掌京西大营,又和晋王暗中来往,那他就不能留在洛阳了,“确有此事?”
宋旭涛对郭太后还有秦王的态度让李显壬有些无语。想来是他太自信于自己对建昭帝的影响力了。居然以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保秦王为太子,确切的说,宋旭涛坚持的只是祖宗家法,在他眼里,嫡长子既为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至于这人是谁,是贤是愚都没有关系。
不然他也不会对郭太后这个助力视而不见,对秦王也个建昭帝的嫡长子也仅仅做到君臣间的礼数。
李显壬随手从一旁堆积如山的折子里翻了几本出来,“这些是弹劾建宁侯教女无方,”他翻开其中一本垂眸看了两眼,笑道,“瞧,沈进之也被扫到了。”
宋旭涛讶然接过折子,一看,原来是将那卢氏与沈迈的女儿相提并论了,“咳,养不教父之过,也怨不得御史们。”
“这些是弹劾晋王纵容姬妾大闹朝臣府邸的,”李显壬更着更厚的那一摞,太重他就不给宋旭涛递了,只拿起上头的一本,“上次晋王纳这个贾氏的时候,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没想到这回还是她。”
宋旭涛再次接过折子,拿完满脸不屑,“现在的宠妾,焉知不会是以后的宠妃?”若不是晋王是建昭帝的儿子,他都要骂一句臭味相投了,“哼,这晋王殿下也是,怎么就看到个女人就迈不开腿,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府里拉。”
李显壬拿起宋旭涛抛过来的折子,轻叹一声,“首辅错了,这位贾夫人可是大有来历的。”
宋旭涛难得见李显壬会有如此郑重的神情,他登时来的兴趣,“噢,难道是有心人为晋王殿下精心挑选的?”
李显壬也不卖关子,直接将谢寒雨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之后又解释道,“其实外头的传言也不尽是实情,给那楚氏子做外室的是谢榕的幼女,而这位则是谢立安的女儿。”
这下连宋旭涛的神色也沉了下来,他已经开始猜测到底是谁将这谢寒雨送到晋王身边了,难不成京城里还有谢家的势力?谢家将女儿送到晋王府,是准备借晋王之手为他们翻案么?
“我竟没想到谢家人还有如此志向,”宋旭涛可不相信其中的巧合,他冷笑一声,“一个罪臣之女便能换得一个辅国将军的爵位,国朝的爵位还真是不值钱啊!”
“听你的意思,晋王还不知道那贾夫人的真实来历?”宋旭涛笑的意味深长,李显壬捏着这个把柄一直没放出来,图的是什么不言而喻,“看来你有自己的打算了。”
李显壬也不瞒他,颔首道,“具体打算没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什么时候咱们用得上这位贾夫人呢?”
听李显壬用了“咱们”,宋旭涛满意的笑了,他能一直将李显壬留在次辅的位置上,除了他的资历比自己还老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显壬从来与他保持高度一致,“你虑的极是,唉,晋王殿下行事越来越荒唐,再这么下去,只怕会伤了陛下的心。”
李显壬了然的将自己桌上的一封折子递给宋旭涛,“有些事还是让皇上知道一下的好,这是人臣本分。”
宋旭涛打开折子一看,同样是弹劾晋王姬妾大闹尚书府的,但这份折子的重点放在了建宁侯之女和晋王府贾夫人的关系上,看来这位御史大人也是下了功夫的,将这二人几次见面的地点时间甚至交谈时长和当时的情景描写的十分详细,之后得到的结论也很明确:一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一位是江南过来瘦马,这样身份悬殊的两人,是怎么就成了好友的?而且那卢氏女居然为了个那样的女人,在尚书府对次辅的孙女动手。
这说明什么?说明晋王不顾朝廷不许宗亲结交大臣的律令,早已和建宁侯勾结在一起,而且两人交往颇深!晋王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结交建宁侯呢?他看中的是建宁侯手里的兵权!
折子最后倒也没有要求朝廷如何惩处两人,反而轻轻放下,只奏请建昭帝收回卢瀚蓟辽总兵官的印信,让他回京在奉养老母,以尽多年未尽的孝道!
“可真够刁钻的,”宋旭涛连署名都没看,他不关心这是谁的人,反正这份折子很合他的心意,“一会儿叫人将这折子递上去吧,哼,建宁侯也确实该歇歇了。老建宁侯夫人没有告他不孝,已经很是拳拳爱子之心了。”
原本该是自己儿子的爵位因着皇帝的缘故生生被夺了去,老建宁侯夫人这口气怕是到死也咽不下去的,以前是天高路远,她这个嫡母又只是个内宅妇人,手伸不到顺天去,“其实卢浩是老建宁侯一手带出来的,若不是当年受了伤,卢瀚也不可能承爵。”
卢浩是受了伤不能骑马上战场了,但这并不影响卢浩袭爵,何况他的儿子当时已经八岁了。卢瀚这个叔叔的爵位来的确实颇有争议。起码宋旭涛当年是反对卢瀚越过长兄袭爵的,但建昭帝初登大宝,希望蓟辽总兵官是他自己的人,宋旭涛只得顾全大局,遂了建昭帝的心愿。
想到卢浩,李显壬也是一阵儿惋惜,卢浩可不是顶不了门户的纨绔子,“是啊,卢浩着实是可惜了。如今也不过是在御林军里担了个闲职。”
……
谢寒雨看着形容颇有些憔悴的谢婉怡,原本温婉恬静的脸上居然带着暮气,“姑母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过的不好?”她还指望她帮自己呢,可她现在哪里是能帮的上忙的样子?
谢婉怡外穿半旧暗青色的长比甲,下配深一色的裙子,衣料普通款式寻常,整个人看着中规中矩毫无特色,没了以往的清雅风致。
倒是流云髻上的孔雀尾钗簪子让她多了分华贵之气,但这衔了钻的簪子也是上次谢寒雨送给她的。
见谢婉怡只垂着头拭泪,谢寒雨不耐烦道,“你怎么打扮的跟死了娘一样,这是怎么的了?在楚家受了委屈?”她不信楚哲云这么不晓事,她虽然被关起来了,可还是晋王府的贾夫人呢!
谢婉怡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寒雨,我早就想给你送消息了,可楚望江他不许,若不是你使人送信儿说要见我,我哪里出的来啊,呜呜~~”
谢寒雨自从被晋王踢了一脚之后,肋间一直隐隐做痛,太医来过一次说没什么大事,只让养着。后来她让丫鬟再去请医,代掌中馈的柳夫人便只遣了府医过来,而府医也只是简单的开了几帖药让热敷。
谢寒雨心里不满,但晋王只要一天不进她的院子,她便是想告状也找不到路子,只能强压心中的急躁,每天敷药,只等病好了去给晋王“请罪”,顺便将人重新拉回到自己身边。
可她敷了那药膏之后便皮肤过敏了,现在好了,不但肋间照样疼,连那块儿的皮肤也开始痒起来,谢寒雨忍不住挠了几次,便立时出了几道血印子,看上去可怕极了。
谢寒雨知道这是有人借着膏药算计了她。只得将膏药给停了,甚至加治内伤的汤药也不敢用了,现在只能每天在床上静养,想借着自己不错的身体素质等着自己痊愈。
“你别光哭啊,有什么事赶紧说啊,一会儿外头人叫你走,我看你怎么办?”上辈子也是这样,谢婉怡就是这么靠着自己安享了半生富贵,若不是李庭兰最后发狠的那一下,只怕她还能做康王妃呢。
侄女生气了,谢婉怡忙拭干泪,抽泣道,“哲云,哲云不见了。呜~~”关键楚哲云失踪的太过蹊跷,饶是谢婉怡这种身边人,都没注意到他到底是哪天不见的。意识到他好几日没到内院的时候,遣人一问,才知道楚哲云已经出去好几天了。
怕谢寒雨又骂她,谢婉怡哭着也没耽误说话,“已经不见了十几日了,府里派人各处寻了,一点儿音讯也没有,前些日子我就觉着不对了,我就和楚望江说让他派人去沈府打听打听,他不听,还不许我乱说话……”
谢婉怡一直觉得沈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楚哲云的。不说人家娇养的女儿就这么没了,楚哲云妥妥的就是杀人凶手。就算沈家是那种不讲亲情只讲利益的人家,马上可以联姻的女儿没了,死前还背上了那样的污名,谁能咽下这口气去?
所以一直不动楚哲云,只是因为晋王的缘故,等事情过去,楚哲云必没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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