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是阶级分明的古代,只有成为人上人,你的命运才能不被人轻易左右。就像今天,若不是她在晋王心里还有些地位,李侧妃将楚恪被卡的锅甩到她头上的时候,她只怕也只有老实背着的份儿。即便她救了楚恪,回来怕也少不了一顿罚。
所以抓住晋王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晋王的宠爱,不论是正妃还是侧妃夫人,在她跟前都得折戟沉沙。
第80章 v章
白程氏当街告状的事传的很快,隆恩伯府三公子被在寿宴上直接带走更是瞒不了人,第二天御史们弹劾隆恩伯的折子已经如雪片般飞到了建昭帝的御案上,等到早朝时,大家的火力也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如丧考妣的隆恩伯身上,一直要求严惩江涛和其子江保俊。
有弹劾的,自然有拥护的,也有晋王一系的在臣跳出来说案子还没有审明,现在就惩处隆恩伯为时尚早,而且即便是江保俊有罪,和江涛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隆恩伯在朝中一直行事低调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更有人阴谋论认为这是有人在刻意针对伯府,目的是为了打击晋王,其用心险恶,希望建昭帝能明察秋毫,不给小人可趁之机。
建昭帝昨天就知道此事了,原因无它,江贵妃是哭着回宫的,而且是一路哭到了乾清宫。建昭帝当时正好心情的听小宫嫔们弹琴唱曲呢,被江贵妃这么拉着一通哭诉喊冤,什么心情也没有了。而且即便是江贵妃年纪的时候再美,如今也依然风韵犹存,但到底不是二八芳华,加上哭了一路,脸上的妆早就冲没了,只剩下黯然无光的小脸,和曾经遮掩的极好的细纹。
原来这就是美人迟暮啊,建昭帝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句感叹了。
等他听完江贵妃的哭诉,心里却相信江家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只是这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操纵,就要另说了。
此时他看着殿中群情汹汹的朝臣,一边仿佛江家逼死了他们家的儿子,另一边呢,似乎对方的人想抢走的是他们的江山。建昭帝不由大笑出声,等笑够了,他拍拍龙椅扶手,看向一直沉着脸的宋旭涛。
等宋旭涛迈步上前要想要说话,建昭帝却道,“李卿,你来说说,这件事要怎么办才好?”宋旭涛想说什么他不用猜就知道,这也太无趣了,倒不如猜猜李显壬这老狐狸准备站哪边儿。
李显壬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方道,“皇上,臣也是昨日才听说此事,想来刑部自会将此案查个清楚明白,”他看了一眼左督御史高英,“刚才也有人在担心那白程氏是受人指使有意诬陷,以臣所见,不如提请三司会审,还隆恩伯一个清白方好。”
建昭帝又笑了起来,还隆恩伯一个清白,说的好听,晋王虽然早早就开始招兵买马了,但自己不许,他再努力也是有限,起码三司里头就没有多少他的人手。
“晋王,你觉得呢?”建昭帝又看向站在前列的三个儿子,知道今天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他特意下旨让三个儿子都过来了。
晋王昨天一夜没睡,这会儿已经有了决断,他躬身一礼,“儿臣觉得李阁老说的是,儿臣也希望三司会审,若是江家无罪,就请三司还江家一个清白,若是白程氏所告属实,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晋律绝不会姑息养奸。”
五皇子冷笑一声,“三皇兄说的好听,怕就怕等三司会审之后,你和贵妃娘娘又要拿‘八议’说事,要求皇上网开一面了。”
所谓“八议”是指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若是这八种人犯了罪,朝廷不能直接定罪处罚,而是必须奏请皇帝裁决。而皇帝会根据其身份及具体情况减免刑罚。
晋王虽然听进去了谢寒雨的意见,但并没想过完全采纳。
江保俊是他的亲表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若被对手轻易治罪,那他和揽秀宫的面子往哪儿搁?以后谁还敢追随他?
在和幕僚商议之后,他一早就递了消息给宫中,告诉了江贵妃他的打算,他就是准备先把姿态做足了,然后再利用这个制度“恩出自上”,由皇帝免了江保俊的死罪。只要江保俊不死,等自己登基之后,还愁他没有好日子过?
“五弟,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晋王的小心思被楚珣当廷揭穿,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你真是小人之心!”
楚珣很满意晋王的态度,哈哈一笑,冲晋王拱手一礼,“皇兄教训的是,是小弟想多了,三皇兄又岂是那等置大晋律于无物的人?”
胡祭酒冷眼旁见了许久,他只是个国子监祭酒,即便每日上朝,其实能让他发言的事也很少。昨日晋王半夜到了他府里,他已经将自己的态度和晋王说的很清楚了,隆恩伯府就是一个坑,晋王应该知道取舍。
现在楚珣又提了“八议”,胡祭酒觉得机会来了,他冲自己的一个学生点了点头,那学生便心领神会的上前一步,“五皇子殿下有所不知,自大晋建朝以来,从来没有‘八议制度’,皇上绝不会开这个先例的!”
那御史说完,身边的人都纷纷附和,一个宠妃的娘家算什么皇亲国戚,而且凭什么要对皇亲国戚网开一面?他们除了会投胎之外,做了什么于国有功的事情了?若是投了个好胎就能凌驾于他人之上,那让他们这些十年寒窗的读书人怎么办?
胡祭酒满意的捻了捻胡子,在他眼里,江家就是个拖后腿的,趁这个时候将人给收拾服帖了,省得将来晋王登基之后,这些人狗仗人势出来弄权。
建昭帝因为太胖不耐久坐,这会儿心里已经生了烦意,“既是这样,就照着李阁老说的办吧,”他看了刑部尚书安延勋一眼,“由刑部牵头,大理寺,督察院协同,此案三法司会审!”
“臣遵旨~”
除了安延勋,大理寺卿和高英同时出列,一同跪下领旨。而站在一旁的晋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安的看向胡祭酒,却发现他正垂眸想着什么,根本没往自己这里看。
……
既然管不了,晋王索性也不管了,反正他这个舅舅平时也没给他帮上什么忙。而且他也不只江保俊一个儿子。不但如此,他甚至要求江贵妃这些日子不许召隆恩伯老夫人入宫,省得那老太太哭哭啼啼的,江贵妃不但要跟着哭一场,还得把他也揪到宫里逼着他去想办法。
江白两家的案子其实很简单,都不用安延勋出马,刑部很快就将事实很理清楚了。
隆恩伯封伯为时尚短,而且他又是靠着宫里的贵妃才受封的,所以御赐的宅子不论位置还是面积都不怎么好,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紧临畅园,周围的环境还不错。但若是贵妃出宫为老夫人贺寿,这小小的伯府就不够看了,赶着造不但没地方也来不及。
这与伯府一墙之隔的畅园就是最好的选择了。那里头不但景致好,而且因为白家用它来做生意,几乎是年年修整,若是能买过来,都不用翻新直接就可以宴客。
江保俊得了隆恩伯伯命令去和白家商量畅园的事,他原也没将此事当成什么大事,自以为凭着隆恩伯府的面子,白家又不过是个庶民,只要给银子还怕白家不高高兴兴的把园子卖给他家?
但让江保俊没想到的是,畅园是白家的祖业,也是白家收入的最大来源,白家人自然是多少钱也不会卖的。而隆恩伯老夫人的寿辰却越来越近了,甚至宫里来传出了贵妃要出宫的消息,江保俊就急了。既然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只没想到白老爷也是个硬骨头,宁死也不肯卖了祖宗基业,江保俊将人狠打了一顿,趁他昏迷的时候摁着他的手在契书上将手印儿按了,又叫人仿了他的签名儿,这件事就算是办妥了。甚至原先准备的十万两银子都没给,就白得了一处园子。
只没想到那白老爷这么不顶事,回家之后就死了,更可气的是白家老两口竟然也跟着死了,江保俊觉得自己冤的很,他没打算把人打死的,而且白家那两个老的死了,那是他们身体不好,和他有什么关系?偏白家儿子想不开,居然跑到京兆府衙门告他去了。
隆恩伯府在洛阳虽然算不得了不得的门第,但江贵妃在宫里得宠,还有个有望成为太子的晋王,这点儿小事江保俊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一张帖子,京兆府衙门就将事情帮他了结了。
只是江保俊万没想到,原本以为尘埃落定的事情却有了这么个反转,那白程氏竟然敢在他祖母大寿之日拦了几位王爷的马当街告状!
安延勋看着桌上的卷宗,满意的点点头,“辛苦你们了,”有了这些供词和证据,他就可以结案了。
“大人,晋王那边?”负责案子的主事小心翼翼道,“要不要先打个招呼?”他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将来晋王登基,头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了。
安延勋自然知道那主事在怕什么,他微微一笑,“左右案子已经结了,和胡祭酒说一声也没什么,省得你老师一直惦记着。”
突然被上官点明了心事,甚至连自己的老师都点出来了,那主事的汗立时就滴了下来,“没,不,不是,下官,卑职……”
安延勋摆摆手,他对胡祭酒没什么成见,甚至还有些同情他的经历,至于他投向晋王,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皇帝一天天老去,想再选个新主子也无可厚非,只是他这眼光么,安延勋拿着那一摞卷宗,有个这样的母家,晋王真的会是明主吗?不过他是想做纯臣的,什么晋王秦王的,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
那边胡祭酒收到了消息,李显壬自然也不会比他落后,他认真将卷宗看了一遍,又递给李庭兰,“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天子脚下大晋国都,居然能出这样的破家灭门之事,作为一国宰辅的李显壬也脸上无光,他顺手往书案的砚台里滴水,磨墨写请罪折子。
李庭兰起身帮祖父磨墨,“孙女在想,皇城里还出这样的事,哪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呢?孙女无事翻看邸报,”她摇摇头,“起初觉得祖父您好辛苦,每日里那么多的事都得由内阁裁决,后来看多了发现,近些年各处似乎都不太平,天灾也就罢了,若这样的人祸多了,怕不是什么吉兆。”
“那些御史们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吃的,”想到吏治,李显壬也是一阵儿头疼,这些年建昭帝年纪大了,加上身体也不算好,早就没有了初登基时的雄心壮志,只一味的享乐。皇帝如此,大晋朝堂自然是文恬武嬉,乱象丛生。
李庭兰却不像李显壬那样忧心忡忡,想到大家都是小说家笔下的纸片人,既便是能走能说会疼痛会伤心,李庭兰也总是会有一种游离感,“乱则生变,变则通嘛,祖父也不要太过担心。”
这是什么话,李显壬没好气的瞪了孙女一眼,“幸亏你不是男子没有当官,不然大家都抱着你这种思想,谁还为朝廷办事?”
“那些朝中大臣怕许多还不如孙女呢,”李庭兰不以为然道,“不然祖父也不会宵衣旰食殚精竭虑了。”面对一个乱象丛生的朝廷,李显壬这个摆设也当的极为辛苦。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李显壬轻叹一声,“祖父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因着儿子的死,李显壬那些雄心壮志早就淡了,“祖父愧对皇上和百姓的信任。”
李庭兰却不这么想,如果李显壬雄心勃勃,只怕强势的宋旭涛绝不会留他在内阁里,不过她知道这只是李显壬一时感慨,能稳坐次辅之位十几年,李显壬还有什么看不透的,“祖父也别这么想,”她冷冷一笑,“若真要为此事羞愧,只怕皇上要先下罪己诏才行。”宋旭涛也得跟着请辞。
“又胡说八道,”李显壬狠狠瞪了孙女一眼,他发现了,自己这个孙女与别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对御座上的那位,甚至是皇家那些贵人,没有普通人的敬畏心。这就很危险了,“看来是祖父太纵着你了!才让你如此放肆!”
李庭兰立时站起身,垂头道,“祖父教训的是,是孙女无状了。”
看着垂着恭身而立,面上却没有什么怯色的孙女,李显壬一阵儿头疼,“你呀,有些话别说要烂在肚子里,便是心里连想也不能想的,圣天子代天驭民,那是君父!”
呵,李庭兰在评论区可没少看骂皇帝的话,她也知道了自己存在的话本子那叫“古代架空”,所有的“古代”都会被新时代代替,那个新时代里没有皇帝,也没有贵族世家,大家活的可比“古代”轻松自在的多,就是那个谢寒雨,能帮着晋王坐上了帝位,也是因为她带着“新时代”里的知识。
但这些她没办法和祖父说,只讷讷道,“孙女记住了,祖父放心,刚才的话孙女绝不会再说了。”
这就是孙女可以随意的和自己讨论政事的缘故了吧,她根本不觉得一个女儿家不应该想这些,李显壬点点头,“外头的事祖父不阻止你问,甚至你想插手做些什么,祖父也不反对,但你要记住,咱们是大晋的子民,于国家于朝廷有害的事,绝不能做。”
“孙女记住了,”李庭兰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无辜道,“孙女就是觉得朝廷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才说错了话的!”她可是拳拳报国之心!
李显壬被李庭兰看的没了脾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回去吧,”见孙女如蒙大赦般长舒口气,他又厉声道,“我知道你想法很多,但要做什么之前,得知会我一声儿!”
李庭兰心里吐舌,“祖父放心,没有祖父的准允,孙女什么也做不得的。”李伍和李陆便是为她办事,也会告知李显壬的,这份默契大家还是有的。
……
李庭兰在隆恩伯府的时候和叶茉约了要请她过府,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事一直没能成行,现在外头的事尘埃落定,她便想起叶茉提起王菊心时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忙递了帖子往叶府,请叶茉到府里来做客。
李庭兰愿意和叶府往来,王夫人自然是乐意的,尤其是隆恩伯府摊上了事,晋王也跟着被扫的灰头土脸的,王夫人很想知道李庭兰和晋王的婚事会不会继续?
虽然叶茉回去后就告诉她,李家根本无意和晋王结亲,但王夫人心里是不信的,即便晋王出身不如那两位,但他最得皇上宠爱是不争的事实。她们这样的清流世家是不屑将女儿送入后宫为妃,但当皇后那就另说了。
那可是国母,是天下女子表率!她生出的儿子可是下一任皇帝。
何况寿宴那天不止出了白家人告状这一场事,李庭兰还被人算计了。王夫人回府后听叶茉细说之后,立时就遣人到阁老府探问了,何氏只说正在查,这都七八天过去了,想来结果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王夫人真的是百爪挠心,真的好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胡蕊华指使人做的,如果是,李家人要怎么回击。
王夫人就这么揪着心等了好几天,才等到李庭兰的帖子,她也不管那帖子是请叶茉的了,亲自带了叶茉往李府来了。
等两下厮见之后,王夫人将李庭兰拉到身边仔细看了,“回去我才仔细问了你表姐,没想到你们后头还出了那样的事,”她一手抚着胸口,“你舅舅知道也气的不行,谁这么狠心敢下这种毒手?”
李显壬的人已经将事情查明白了,李庭兰也不替胡蕊华掩饰,“是胡蕊华,我已经叫人将她身边的丫鬟沁夏一家都拿下了,今天早上就一并送到京兆府衙门了。”
“送官了?”王夫人没料到李庭兰会直接将人送官,她看了一眼在一旁淡然喝茶的何氏,“真的送官了?”
“那可不?出了这么大的事,庭兰差点儿叫那猴儿给伤着了,总得有个说法吧?”何氏气儿顺了,唇角微翘道。
“不是,怎么会送官呢?这事不就闹大了?那胡家要怎么办?”王夫人讶然道。
在她眼里,既然人赃俱获,就将人一并送到胡家,让胡祭酒给个说法,这样既不伤胡家的面子,李家也得了实惠。“你们要和胡家翻脸不成?”
何氏觉得王夫人挺没出息的,脸不觉就冷了下来,“那依着夫人您的意思就这么算了?敢情伤的不是表姑娘喽?”她看着一旁的叶茉,“表姑娘和我们庭兰可在一个桌上坐着呢,王夫人怎么觉得那猴儿一定伤不到表姑娘呢?”
王夫人被何氏噎的一滞,干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茉儿也和我说了,若不是你们府上的丫鬟手快,茉儿只怕也得跟着受伤,”她能不恨胡蕊华嘛,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姑娘,就是伤一根头发也舍不得,“只是我觉得这件事,两家坐下来谈才好,闹到外头,于咱们姑娘也没什么好处的。”
李庭兰对舅家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因此也不伤心,“我没想出来对我有什么不好的,而且洛阳是天子脚下,出了事自然要由衙门来公断才好。”
这是要治死胡蕊华了,既然李家不怕和胡家翻脸,王夫人也不再劝,而且弄死了胡蕊华,她心里也挺痛快的,“是我着相了,唉,我也是叫吓了一跳,谁会想到是胡家姑娘做的呢?那姑娘平时看着温柔敦厚,”王夫人边说边摇头,“真是人不可貌相。”
叶茉在一旁已经坐不住了,她有太多话想和李庭兰单独说了,瞅着话缝忙站起身,说要到李庭兰院子里坐坐。何氏知道她们小姐妹有私房话聊,也不拦着,嘱咐丫鬟们好好伺候,便挥手叫她们去了。
“你真的叫人去京兆府衙门了?”一出芳华院,叶茉有忍不住问道。
“嗯,难不成我还和舅母开玩笑?怎么,你也不赞成?”李庭兰挑眉笑问。
叶茉抚掌道,“我当然赞同啦,我真佩服你,”她神情黯然,她回去和父母说起此事时,还说了她当时和李庭兰坐在一起,若不是清泉眼疾手快,她也会被猴儿所伤的。可是父母却一点儿为她张目的意思都没有,只说等着阁老府的消息。
“只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叶茉拉住李庭兰,神情认真,“你真的不会嫁给晋王?”
李庭兰白了她一眼,“自然是真的,真以为谁都会和她一样,一门心思就想着当晋王妃不成?”
叶茉安心的点头,“那你这一告,她的名声别想保住了,这王妃之位怕是再别想了。”叶茉不好意思告诉李庭兰,王夫人和她分析,这件事便不是胡家做的,李家也会“查”成胡家做的,这样李庭兰的晋王妃之位才能十拿九稳。
“谁知道呢,”李庭兰不以为然道,“兴许晋王殿下不在乎呢。”她不想多和叶茉聊这个,“菊心表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叶茉的神情更晦暗了,“菊心表姐病了,已经被我舅舅给接到身边将养去了。”
李庭兰有些吃惊,“王大人不是过来谋起复的吗?什么时候赴任的?”她没听祖父提起过啊。
“没有呢,我舅舅和表兄就住在王家在京城的宅子里,”叶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舅舅为表姐物色了一门亲事,两边已经议定了,我舅母已经往洛阳赶了,舅舅便先将表姐接回去了。”
李庭兰心里沉了沉,想到前世的沈家三太太王氏,“王大人替菊心表姐选的哪一家?”
叶茉叹了口气,“是吏部沈尚书的第三子沈栖,续弦。”
还真是吏部尚书沈迈的第三子。李庭兰心里堵的不行,“沈栖好像已经年近三旬了。”连着死了两个妻子,如今两任妻子给他留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舅母没反对?”
王家怎么着也是山东大族,怎么能让嫡女给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当续弦?李庭兰想到这些男人们惯会的方法,“王大人一直没有谋到好缺吗?”
“我舅舅原本想谋的是河南布政使,”叶茉抿了抿唇,“可是后来那个缺被人给占了,我舅舅也是没办法了。”
“所以就想到拿女儿换前程了?若是菊心表姐嫁过去,王大人会得到什么缺呢?”李庭兰声音冷淡。沈家人可恨,但卖女求官的王家人更可恨,自己都不将女儿当人,又怎么能指望别人的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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