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庭兰大笑出声,“是,我二婶儿何止大度敦厚,还温柔可亲是非分明。”
没人不喜欢听人夸自己,何氏心情大好,装模作样的挺了挺胸膛,“那可不?连我的侄女儿都比别人家的小姑娘眼明心亮!”
两人四目相对,又同时大笑出声。就边一旁跟着的丫鬟也都捂着嘴儿跟着偷乐。
等笑完了何氏抚掌而叹,“算了,不说别人家的事了,你三伯娘车上还有两个娇客呢,我今儿的任务重着呢!”
“二婶儿这心里就没有瞩意的人家?”量媒量媒,李庭兰不信何氏心里提前没个打算。
何氏再次叹气,“妩姐的事好说,你三伯娘心里有数,我就是帮着牵牵线儿,再跑腿儿打听打听,如玉那边真的是,”她摇头,“虽然我丑话已经说在头里了,但在外人眼里商丘姓李的那就是一家子,谁管你内里如何?”
这些天何氏也帮着打听了几家,当初想着简单,但真正开始着手,她才知道这里头有多麻烦,“到底不是亲闺女,偏我又不是个能狠下心的,如今才是左右为难呢。想着问问如玉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那丫头一问三摇头,就一句‘但凭婶子做主’,”何氏现在真是有苦难言,“那可是她的一辈子,别人能做的主吗?”
李庭兰到底不是真正的未出阁的小姑娘,李庭兰同情李如玉的处境,但处的久了,就有些不喜欢她的那些小心思,“既是这样,那婶子也别急了,让她慢慢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您在按着她的要求去挑。”
在李庭兰看来,李如玉这么做并不是真的如她所说,完全相信何氏的眼光,而是一点儿责任也不想负,以后过的若是不好,她一句这是二婶儿帮她选的人家,回来一哭,何氏不还得负责到底吗?
“唉,我原本想着帮她找一个学问好的举子,等将来中了进士,她便可以跟着男人到任上,也省得被她娘辖制。为这我还特意先从借住在咱们西路那排院子里的举子们里打听了打听。”
何氏一拍巴掌,嘴里像嚼了枚苦橄榄一样,“倒也寻到两个模样学问都不错的,我还将单先生请过来问了,说学问也没得挑,就是穷了点,其中一个在咱们府上都住了快一年了,说是上一科落第就没回去,一直住在寺里等明年那一科呢!不知道怎么的和你二叔认识了,你二叔那人你也知道,稀里糊涂就将人请到咱们府里来住着了。”
洛阳城里权贵豪门谁家没有几个打秋风的穷亲戚,像李显壬这样的读书人家,则都有收留乡党在府里读书的习惯,说白了也是一种提前的投资,自家子弟再出色,有人帮扶也才能走的更稳。
可当何氏把这两位的情况和李如玉说了,“如玉那个头低的哟,”何氏学了一下李如玉当时的样子,“都要贴到胸膛上了,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啊,”何氏一拍大腿,“那丫头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我一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瞧不上人家呗!”何氏郁闷的靠在车壁上,“我算是看出来的,那丫头就是想嫁个有钱人家当少奶奶。”
李庭兰没觉得李如玉的想法有什么不对,过惯了穷日子的人,当然不想再回头受穷,“这在乡里,若是谁家出了个举人,必定是极为轰动的事。要还是个才学不错的,我想着只怕在家乡时便会有富户愿意将女儿嫁过去的。”
穷秀才富举人,别的不说,就靠着名下的两百亩免税田就饿不死了。李如玉的父亲李浩,一个庶房能有多少产业?就是靠着这举人的名头才养着一大家子有吃有喝。七太太虽然天天喊穷,但她的穷和乡间百姓的一日两餐稀饭都不能保证的穷可是两个概念。
“至今不曾娶妻的,大多是存了中进士之后高门娶妻的心,”李庭兰不以为然道,“与其嫁个女儿于他,让他成了李氏的女婿,还不如靠着现在的援手之恩呢。”真嫁了个女儿过去,李家现在的收留供养便成了有利可图了,那恩情便不再成为恩情,甚至以后对他的提携也成了理所应当。
反而是没了这种姻缘的牵绊,这人若还想得到李家的提携,那就得拿出相应的回报,不然天下可没有永远免费的午餐。
何氏哪里想得到这些,她只是想着夫妻共过患难,再有个强力的娘家,李如玉以后在夫家的日子就能够昂首挺胸,“你的意思是那两个都不成?我叫你二叔稍试探了下,他们都是极愿意的。”
极愿意就更不成了,人品和门第出身无关,功利心过重也轮不着李庭兰去指摘,但李如玉能驾驭了这样的人吗?李家有必要提携这样的人吗?李庭兰笑道,“祖父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咱们族里读书上进子弟就更多了,要我说,与其提携族侄女婿,真不如提携族里李姓子弟。”
何氏彻底被说服了,有儿子谁靠女婿啊,李家又不是没人了,“你说的对,咱们族里也不是挑不出几个有良心又争气的孩子。”就算是这些孩子将来不记恩,那还有个“李”字约束着他们呢。
想通了这一层,何氏的脑子就转开了,“我瞧着你舅母娘家那样的最好,门当户对不说,”何氏捻了块井水湃过的桃子小口咬着,“如玉家世是差些,但嫁个旁枝庶子总是可以的,那边虽然规矩大些,但规矩大有规矩大的好处。”
何氏真正想说的话并没有出口,只有那样的人家,浩七太太的手才不好伸进去,也才能和李家常来常往当门亲戚走动。
当然像王家那样的大家子龌龊事也不会少,但只要李家不倒,李如玉行事照着规矩来,就不会有太大的差错。而那些乍贵之家,或者是野心勃勃想靠着李家有一番作为的,一个弄不好反而会成为祖父的拖累。
“二婶儿说的是,咱们的要求也不高,京中高门谁家还没有几房旁枝远亲的?只要孩子不是个胡作非为的,如玉堂姐应该就不会反对,”李庭兰道。
和李庭兰商量了半天,都得出结论了,何氏才突然意识到,面前是个未出部长的小姑娘,她噗嗤一笑,“我也是糊涂了,怎么和你说起这些来?你这个孩子啊!”
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李庭兰鬓边垂下的碎发,少年老成固然让人放心,但这少年老成的背后又叫人出生许多心酸来,“二婶儿这次也不着急了,就慢慢给她选着,便是多养她两年,咱家也是养得起的。”
她也想抻一抻李如玉,再这么惯下去,真当她是个好脾气呢。
……
“侧妃娘娘,后头是胡家的马车,”李侧妃车驾旁的跟车婆子在窗外道,“她家过来问咱们还得修多久?”
李侧妃睨了一眼身边一身大丫鬟服饰的谢寒雨,“你去和胡家那边道个歉,这事儿谁也想不到不是?”
谢寒雨低头应了声,挑帘跳下马车。李侧妃那点儿小心思在她这里根本不够看,特意点了她这个外书房的大丫鬟随行,不过是想让她看清楚自己和她身份上的差距罢了。
晋王的书房里像她这样的丫鬟就有四个,但她绝对艳压了。上辈子她未穿越前,原身就是个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大家闺秀,加上她穿越者的优势,但凡晋王写个字画个画,她都能夸到点子上,甚至还能和晋王诗词相和一番。
而这次重生,她都不用费什么脑子,已经让晋王将整个后院儿的女人抛在了脑后,每日回府之后,就只让她陪在身边了。
府里没有王妃,中馈便由李侧妃来主持,全年无休每,日更新独家滋源裙七陆六捂灵八叭耳污她能为晋王生下一儿一女并顺利养大,自然也不是个没脑子的。明面对谢寒雨很是客气,便是分例也是照着夫人的分例给的。
前世她才入府和李侧妃交手过不止一次,自然不会将这些小伎俩放在眼里,还忐忑地和晋王说过几回,说自己不过就是个丫鬟,不该得侧妃娘娘如此看重。
晋王的反应也在谢寒雨的意料之内,他笑话谢寒雨太过小心翼翼。他告诉谢寒雨,在这个王府,他的宠爱就是一切。他说谢寒雨当得,那谁也休想再说什么。
男人之所以会妻妾成群,有一个原因是愚蠢的相信他的女人们会因为都爱着他而和睦相处。并因为爱他所爱而亲如姐妹。谢寒雨自然不会残忍的打破他的幻想,他喜欢看到什么,她就给他看什么,她可是心里眼里只有他的痴情苦命女。
见谢寒雨神情平静毫无一丝异色,李侧妃心中的忌惮更盛几分,她挑帘轻声嘱咐道,“寒雨你过去的时候客气着些,胡家姑娘有可能是咱们未来的主母。”
什么“有可能”是未来的主母,她正在努力让她像前世那样再一次成为晋王妃。
她在晋王心里的地位还不稳固,所以不敢去问晋王,他真正瞩意的是哪一位。但那位李姑娘的家世对晋王的帮助要更大一些是明摆着的。尤其是李家目前并没有可以接李显壬班的人,那么李显壬所有的资源人脉都会用在晋王身上,以求在晋王登基之后,给族中子弟更多的晋身机会。
但谢寒雨却并不想晋王娶李庭兰。若是这门亲事成了,那李显壬肯定能越过沈迈成为嘉熙朝的新任首辅。而有个首辅祖父的李庭兰,她想扳倒她成为皇后的难度就更大了。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李庭兰对她来说是个不可掌控的变数。单想想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木讷隐忍,和最后那一把出乎全洛阳城意料的大火,谢寒雨就不寒而栗。难道她要在晋王成事之后,抢在所有人之前就将李庭兰给灭了?这时间点也太难把握了,倒不如晋王妃还是胡蕊华,如何斗倒胡蕊华,甚至是如何让胡家不敢和自己为敌,谢寒雨可是驾轻就熟的。
谢寒雨一出来,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原因无它,谢寒雨生的太美了。
晋王府的丫鬟和别府的穿戴颇为不同,谢寒雨身上是一件鹅黄撒花祚绸比甲,象牙白立领纱质中衣,下系玉兰色洒花百褶罗裙,但她过于明亮的杏眼和挺直的鼻,仿佛在昭告所有人,她虽然只是个丫鬟,却一点儿也不普通。
尤其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神情坦然,仿佛周围的人都如空气一般,更让附近的几家贵介公子生出了好奇心,纷纷命身边的小厮去打听这是晋王府里的哪一位?
听到婆子的禀报,梁夫人命人挑帘示意谢寒雨上车,“侧妃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谢寒雨抿唇微笑,不卑不亢道,“不敢,我家娘娘命奴婢过来给夫人赔个礼,实在是没想到我们府上的马车会突然坏在路上,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还请夫人见谅。”
梁夫人的目光落在谢寒雨的发髻上,一身大丫鬟的妆扮却已经梳了妇人头,鬓边还插了一朵红宝石珠花,那宝石成色极好,颗颗莹润通透色如鸽血,别说哪家府里的丫鬟了,便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也未必能有这么朵珠花,可见她极得晋王的宠爱了,“侧妃娘娘的意思老身明白了,请姑娘代回娘娘,胡家多等些时候并没什么,只是后头还有建宁侯府和李阁老宋阁老府上的车驾,怕娘娘得多派几个人过去讨情了。”
谢寒雨扫了一眼坐在梁夫人身边的姑娘,她已经有快三十年没见过胡王妃了,都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了,如今一看,做姑娘的胡蕊华可比当初的晋王妃平和温婉的多。
看着眼前目光平静中带着些许倨傲的小姑娘,谢寒雨心中微叹,她和胡蕊华站一起,真的是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命运弄人:
若谢家没败,她是和胡蕊华一样的世家贵女。而现在,胡蕊华即使成不了王妃,最少也是某个门阀大族的贵夫人,自己却只是书房里的一个丫鬟,除了讨好男人,还得在一群妒妇斗心眼。
可十年之后,胡蕊华被送到了长安,后来又成了孤零零的坟茔,而自己却成了大晋最尊贵的女人。
“烟雨,赏这位姑娘一个荷包,可怜见儿的,这么热的天出来,”梁夫人自然没忽略谢寒雨对胡蕊华的窥视,心里轻笑她自不量力,随口便吩咐车里的丫鬟。
那个叫烟雨的丫鬟利索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只攥珠荷包塞到谢寒雨手里,“我送姐姐下去。”
……
“怎么说?”等烟雨上来,梁夫人睁开眼问道。
烟雨小声道,“奴婢打听了几句,说是叫寒雨,原是姓贾。是王爷外书房里伺候的,今天被李侧妃娘娘特意带出来的。”
“她告诉你的?”胡蕊华眸光微闪,乍见一个绝色女子过来,她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更让她意外的就是她还不止有美貌。
烟雨点头,“是,奴婢都没问了,她就什么都说了,还说托了侧妃娘娘的福,她才能出府看看,不然这辈子也见不过这么多贵人。”
“她是在外书房服侍的,”胡蕊华摆摆手,烟雨识趣的闭嘴退到一边,她幽幽向梁夫人道,“看她那个样子,应该是读过书的。”
梁夫人轻嗤一声,“读过书又如何?读过书的男人多了,中了进士的又有几个?女儿家的读书也能叫读书?”她没把谢寒雨放在眼里,“一个通房丫头罢了,倒是那李侧妃,怕是个心大的。”
他家姑娘还没成王妃呢,侧妃的心眼子就玩到跟前儿来了。
“她膝下一儿一女,这心就不能小了,”胡蕊华颓然靠在车壁上,她有些怕了,晋王若只是个王爷还没有什么,只要她不犯错,坐稳了王妃的位置,任那李氏有再大本事也奈何不了她。但晋王想要的是那个位置,便是她将来成了皇后,她能扶助她的儿子成就大业吗?“祖母,我害怕。”
梁夫人看了一眼跪坐在车角的烟雨,抚了抚胡蕊华的肩膀,“没事,后/宫和前朝是连着的,只要你祖父和你爹不倒,你就不会有事,”今天这种时候孙女万不能胆怯,她在胡蕊华耳边轻声道,“待这次京察一过,你爹就要调往湖广任总督了。”
为了给孙女打气,梁夫人又多说了一句,“工部尚书马上要出缺了,晋王会力保你祖父的。”
第73章 v章
祖父做了工部尚书,离阁臣也就一步之遥,父亲再成了封疆大吏,胡蕊华激动的眼眶微红,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几分,“祖母说的是可真的?”
梁夫人肯定的点头,“你父亲的事宋大人已经点头了,李大人自不会反对,你祖父的么,”梁夫人心情也十分的好,“待晋王请旨为你们赐婚,他就可以帮你祖父开口了,这本来也是要加恩的。”
想到丈夫和儿子近在眼前的前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梁夫人也忍不住唇角微扬,“我瞧着那个庭兰很不错,说给你弟弟也是极好的。”
只要胡李两家联了姻,那孙女就多了一条臂膀。
“修然?”胡蕊华心里冷哼,面上却露出深思状,“怕是李家不会答应。”
李庭兰是李阁老唯一的孙女,弟弟胡修然不但不是长子,也才有个秀才功名,李家怎么会将孙女嫁到胡家做小儿媳?“我瞧着李姑娘的气度,必是要做宗妇的。”
梁夫人抿嘴一笑,长子嫡孙固然金贵,但未来国丈的幼子也差不到哪儿去,“李家已经无人了,咱们胡家却是百尺竿头,李阁老不会连这点儿远见也没有。”
她知道孙女的心结在哪儿,再次嘱咐道,“你将来是要做国母的人,小女儿家的一时意气不值得你放在心上,李家和咱们也算是世交了,她父亲还是你祖父的得意门生。等到了伯府,你要多照看着她些,过些日子请她到咱们府上来玩。”
她握着胡蕊华的手微微用力,“男人的宠爱不过是浮云,你若想让他敬重你,就得让他看到你的能力,内宅可是咱们的天下。”
胡蕊华低下头不敢与祖母对视,“我知道了,祖母放心吧。”
她是绝不会让李庭兰进胡家的,当然,她也不会让李庭兰为别人所用。
……
等走到李阁老府的马车前的时候,谢寒雨已经额间见汗了,她没想到她将话回给李侧妃之后,李侧妃会命她依次给后头几家致歉。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虽然已近夏末,但太阳晒下来还是很热的,谢寒雨心里一阵儿烦躁,这会儿可没有防晒霜,自己一个丫鬟也没资格戴幂篱,甚至拿团扇遮阳都是没有规矩的表现,但她又不想把头低下,只能暗自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天生丽质越晒越白!
何氏和谢寒雨说了什么李庭兰一句也没有听到。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着和谢寒雨见面。
李庭兰知道自己终将和谢寒雨见面,她不信作为这话本子的主角,谢寒雨会因为自己的算计永远困在王府之中,评论区里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女主光环!
李庭兰对这个词的理解就是,男主女主得了作者的照顾,注定会化险为夷遇难呈祥!
而她这次回来,就是想和这种光环斗上一斗,看看有了她的搅和,男主和女主还会不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踩在别人的尸骨上相守一生。
但在她心里,和谢寒雨的见面绝不是在谢寒雨这么狼狈的情景下,李庭兰以为那会是在谢寒雨在晋王的后院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最少成了夫人之后,随着胡蕊华出门,她才会看见她。
“庭兰,怎么了?”何氏和谢寒雨客气了两句,又命丫鬟给了谢寒雨一个荷包,才注意到李庭兰怔怔的看着谢寒雨,不由有些奇怪。
“啊,”李庭兰猛然回神,她示意樱桃给谢寒雨倒了盏凉茶,“这位姑娘生的真美,我竟看直了眼。姑娘是李侧妃身边的?”
从李侧妃的车驾到李阁老府上的车驾,中间隔着胡祭酒家和建宁侯府,谢寒雨走完了李阁老府上,后头还有宋首辅家的马车。
谢寒雨觉得李侧妃整治她的手段太小儿科了,偏她拿这种粗暴的手段毫无办法,这会儿要是“晕”在路上,只怕李侧妃会说她是故意给隆恩伯老夫人的寿宴添晦气。
她也顾不上规矩不规矩了,接过凉茶大大的喝了一口,才觉得命又是她的了,她拿帕子沾了沾唇边的水渍,眼尾的余光在李庭兰脸上停留须臾,恭声道,“谢谢姑娘。”
说罢将手里的茶盏递还给樱桃,便要告辞下车往后头的马车去。
“你还要去后头?”虽然对谢寒雨谈不上同情,但李侧妃这手段也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李庭兰看着两颊被晒的通红的谢寒雨,“怎么不派个粗使婆子走一趟?”
谢寒雨哂笑一下,“可能是侧妃娘娘觉得奴婢腿脚快吧。”她深深的吸了口车里的凉气,“谢姑娘的茶,奴婢告退了。”
谢寒雨的心砰砰乱跳,她实在没办法将眼前的李庭兰和以后的那个康王妃联系在一起!
曾经她见过的李庭兰也是漂亮的,但她永远都是暮气沉沉了无生趣的样子。就像一幅前世那些旅游景点书画铺子里挂着的,充满匠气毫无艺术性可言的美人图。
而现在的李庭兰,却是从画中走出的美人,不但眉眼鲜活,笑容恬淡,整个人的气质更是隽永如诗清灵似水,叫人有些移不开眼,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这李庭兰是不是也如自己一样,被换了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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