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谢琚跟前提先帝,谢琚只会更加生气。
  “朕乃秦国皇帝,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谢琚居高临下,看着谢源,“至于你要的证据,朕会拿出来,不是给你看的,而是给我秦国百姓看的。”
  谢琚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游玩的,自然不可能只带那么点人,早在出发之前,他便叫人带着他的手谕去了本州驻军所在,调了一支军队过来。
  秦国上下,别的不敢说,但是军队,谢琚是如臂指使,想调哪个调哪个。
  而这支军队,会带着他的手谕去河阳侯府抄家。
  不把河阳侯府给抄了,他拿什么来贴补秦国的农业?
  “卿卿,随我前去河阳侯府。”谢琚对关宁一伸出手。
  关宁一握上了谢琚的手,两人并肩从公堂走出去。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彻底懵了,皇帝,他们竟然见到了皇帝!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山呼之高,令人心酸。
  “大家都起来吧。”谢琚睁着眼,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他要是在自己的百姓面前落泪了,多丢人呀。
  百姓们此时太过激动,将县衙堵得水泄不通,谢琚说的话也被淹没在了他们的激动心情中。
  关宁一只好出来解围:“大家先让一让可好?陛下还要去河阳侯府处理些事务。”
  在关宁一这么一说之后,百姓们才让出了道,只不过还是非常热情,嘴里喊着“万岁”、“圣明”的人多不胜数。
  关宁一和谢琚艰难地挤出了人群,直接把之前张瑞之和谢源骑来县衙的马给征用了,两人翻身上马直奔河阳侯府,这边全权交给唐峰处置。
  作为亲自抄了苏环继家的人,关宁一对抄家这事儿可谓是相当熟练了。
  “劳烦将军,先将河阳侯府的账目交予陛下。”关宁一不认识谢琚喊来的这个人,不过一声将军总归是没错的。
  “想必公子就是陛下赞不绝口的那位关贵君吧?”任岸拱了拱手,“末将任岸。”
  谢琚假意踢任岸:“没听见公子怎么说的?赶紧干活儿!”
  任岸:“是是是,臣这就去。”躲开谢琚的脚,任岸立即溜了。
  关宁一很少见到谢琚和人如此亲近,便问:“这位任岸将军和陛下关系很好吗?”
  谢琚拉着关宁一在廊檐下坐,和关宁一说起了任岸这个人。
  “我刚入军中时和他那是互相看不顺眼,天天给对方下绊子,后来我救了他一次,他就和我化干戈为玉帛了,我们一天到晚互相嘴,没想到还嘴出感情来了,后来我带兵回国都争夺皇位,他也没少出力。”
  要不是真的关系好到了一个境界,谁敢同皇帝调笑?
  “他的夫人是安曲人,正好有一支驻军在安曲,左右现在各国都维持着太平,他就自请到安曲带兵了。”谢琚说着,忽然哼笑了一下,“去年临行时,他跟我说,他有夫人了,和我这个孤家寡人不一样,让我赶紧找一个伴儿,现在我也有夫人了,他可算秀不到我了。”
  关宁一听着,心里一酸,去年谢琚可不就是孤家寡人吗?一个人忍受着体内余毒的折磨,寒冷的冬日都没有人可以取暖。
  “阿琚,要是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关宁一满心满眼的心疼。
  若是在他还是管家系统001之时,谢琚体内的余毒要拔除不过小事一桩,哪里还会让谢琚受此折磨?
  谢琚碰了碰关宁一的脸,把被风吹过来的发丝捋到耳后。
  “现在也不晚,刚刚好。”
  “咳咳咳。”任岸走近了,简直没眼看,他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谢琚还有这么柔情蜜意的一面呢?
  谢琚泰然自若地收回了手:“账目都清好了?”
  任岸点头:“这不是知道你喜欢抄家,所以特意搞快点?”
  关宁一被任岸的“犯上”言论惊得不轻,不是,谢琚现在给人的印象,是只剩下了一个抄家了不成?
  谢琚:“……你敢这样跟你夫人说话试试?”
  “可你不是我夫人,你是我兄弟。”任岸理所当然地道。
  谢琚……谢琚觉得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你们兄弟俩聊着,我去清查账目。”关宁一起身,决定给这二人腾出空间。
  看账目一人足矣,谢琚要是跟他一起看,效率反倒没有那么高。
  待关宁一走远了些,任岸兴冲冲地问道:“陛下,你上哪里找的这么好的一个人?还是一个男子,竟然甘愿雌伏?”
  谢琚瞪住任岸:“什么雌伏不雌伏,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任岸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对不住对不住,我失言了。”
  谢琚当然知道好友没有那个意思,他就是不乐意听人说关宁一不好。
  “在信中你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总觉着你太夸张了些,大家都是普通人,怎么就他样样都会、样样都好呢?”任岸不理解,老天爷得多偏爱关宁一,才能给他这样的优待?
  别说任岸好奇,谢琚自己也好奇,可是关宁一的确是对前尘过往没有丝毫记忆,有时候谢琚都怀疑,关宁一会不会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了。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只要愿意留在我身边就好。”谢琚抬头,望见了屋檐。
  宫中的屋檐比这里的高,但是也高不到哪里去,每天都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转悠,很是不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