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秦国有像苏家这样的好人,才没让秦国变得更糟糕。
谢琚吐了一口气,他双手叠抱于胸前俯身拱手:“苏姑娘,多谢。”
苏青雪愣愣的,不知所措:“你谢我做什么?我只不过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再说了,这银钱也是我家里给的。”
谢琚笑道:“都要谢,等我们回了国都,就会有褒奖的圣旨去到你家。”
苏青雪惊喜:“真的呀?那你能不能替去求求陛下,求陛下赐我一道可以自主婚事的圣旨?”
若是能求到这样一道圣旨,她睡觉都得笑醒了。
“苏姑娘可介意说与我们一听?”关宁一问。
看苏青雪的言谈,她的家人应当很宠爱她的,断然不会做出逼婚的事情来。
“没什么不能说的,正好我一直憋着没机会找人说说,心里憋得慌,劳烦二位听我抱怨了。”
苏家是明中县数一数二的商户,家中资产不菲,苏青雪有一个长兄,已经成婚了,兄长过了就该轮到妹妹成婚了。
苏老爷和苏夫人为苏青雪相看了一个读书人,那书生看着很是老实本分的,只不过家里条件不怎么好,但是苏老爷觉得反正他有钱,以后给女儿多陪嫁些资产,女儿也能过得美滋滋,还能落一个士夫人的名头,所以就出钱供那书生读书。
那书生也确实争气,乡试取得了亚魁的好成绩,今年还去了国都参加会试,会试的成绩也不错,取得了第二甲第十八名的成绩,这不就衣锦还乡了?
只是这书生衣锦还乡之后便瞧不上苏青雪了,说什么他是士大夫,而苏青雪只是一个商户之女,身份地位属实不匹配,不过苏青雪洗手与他做个妾,他还是勉为其难可以纳了苏青雪。
又看不上苏家的身份,又贪图苏家的财富,气得苏家大哥拿着扫帚将那书生给赶出了苏家的大门。
“别看他瞧不上我们家,其实啊,可稀罕我家的钱了,甚至威逼过我的父亲母亲,气得我母亲都病倒了!”苏青雪气鼓鼓地拍了拍桌面,“要是我有了陛下的圣旨,他要是还敢逼迫,那就是藐视君威,我看他还敢不敢?”
“这道貌岸然的东西还想继续做官?”谢琚眼里揉不得沙子,当即就叫了人,“准备笔墨,我修书一封,你立即六百里加急送回吏部。”
虽说他们此次出行速度不快,但是马匹都是能奔袭千里的宝马,六百里加急,很快就能送至国都。
苏青雪瞬间就对谢琚崇拜了起来:“你的官一定很大吧?”
关宁一抿唇笑了笑,这小姑娘,通透又纯真,能养出这般女子的家庭,一定很好。
“嗯……也就比河阳侯大一点点吧。”谢琚忽然就起了一点逗小孩的心思。
关宁一心说,要是苏青雪得知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估计能震惊得说不出来话吧。
“苏姑娘,热水烧好了,你也去沐浴吧。”唐峰带着一身烟火气从厨房出来。
“谢谢你们,那我去沐浴了!”屠志明连饭都不给她们吃,更别说是让她们沐浴更衣了,苏青雪本来又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肯定早就受不了了。
在客栈停留了一晚,第二日关宁一和谢琚启程去河阳县,留了一半的人在客栈保护这些姑娘。
“三辆马车太挤了,我差人去城里雇了马车,今天就到,他们会一路护送你们回家,有什么也尽管同他们提就是,回到家之后,对外界的言论一概不必理会,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圣旨送到你们家里去,所以,什么都不要怕。”关宁一在临行前再次宽慰了一遍这些姑娘。
苏青雪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要是那个混球还来我家骚扰,我能请侍卫大哥把他给丢出去吗?”
关宁一无奈地点了点头:“可以。”
谢琚已经吩咐过禁军,必要的时刻可以直接拿出他们的身份令牌来。
禁军是天子直属,只听从天子调令的军队,能调动禁军的只有天子,若是有人为难这些回家的姑娘,谢琚派去的人可以按谢琚手谕行事。
“那……后会有期了。”苏青雪挥了挥手,“我们会记得你们的恩情的!”
关宁一和谢琚上了马车,掀开帘角,和这些姑娘告别。
唐峰经过昨天一路上的折磨,聪明地选择了把驾车的重任交给了自己的下属,自己骑马去了,他着实是不想再听墙角了。
之前在客栈谢琚没说,此时在马车上只有自己和关宁一在,谢琚才道:“卿卿,我想嘉奖苏家。”
都说商人重利,可商人何尝又不重情了呢?
“那是两年多之前了,我带兵和楚国打仗,楚国借着我秦国积贫积弱,又遇百年未有之洪灾,向秦国发兵,意图吞并秦国,那个时候是真的很难。”谢琚闭了闭眼,他甚至还能回想起战场上的兵戈与血腥味儿,浓厚得叫人挥之不去。
将士们在辛苦鏖战,百姓们在流离失所,这个时候,真正为秦国做了事出了力的,没有一个是占据着至高无上统治地位的人。
“那年边关弹尽粮绝,有一天突然就有一支运送着粮食的队伍来了边关,说他们是从国都来的。”
关宁一眼睫颤了颤:“然后呢?”
“当时我听见那支队伍里的人唤他们领头的那个人为苏公子,可是我在国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姓苏还出得起那么粮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