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山带着年年在小石屋里,耐心地等待节目组的通知。约莫下午三点半,跟组的工作人员才冒着大雨过来敲门。
  年年在客厅里继续玩小风车,谢寒山拿了把伞避雨开门。工作人员简单说了几句,又将手机给了他方便雨停后的联系,便又在偌大雨势中告别。
  前后不过两三分钟。
  谢寒山再次回到狭小的客厅时,年年正捧着小熊水杯喝水,他是一个很容易就满足的小幼崽,没什么味道的白开水都能让他露出甜滋滋的笑,眼睫弯弯好似尝到了最喜欢的牛奶饮料。
  喝完,他乖巧地将小熊水杯放好,抬头瞧见谢寒山回来了,又从椅子上下去哒哒哒跑到他面前,瓷白的脸颊扬起最灿烂的笑容。
  “哥哥~”年年不忘拿他的小风车,“窝们有什么任务呀?”
  谢寒山湿透的伞撑放在外边,然后抱起年年,回到布置温馨的卧室里,边走边说:“雨太大下午的任务已经取消了。导演组本来想室内直播,但是文副导考虑到你们这群小朋友上午卖东西太辛苦,所以这个直播也被取消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年年吹了吹小风车:“文姨姨好好哦~”
  “嗯。外面风大,在里面玩。”谢寒山将他放在小板凳上,又拖过一张高点的凳子,坐在年年身旁。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看未读消息,联系人里给他发消息最多的,是他的经纪人封华,其次便是他的生活助理,最后才是他姐。
  谢寒山最先点开的是他姐谢梨邈的语音消息。
  清晰悦耳的温柔女声从麦克风里传出:“小寒,你这期节目要录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光是听声音,都能猜测出手机那头,一定是一位温柔如水的女性。骤然出现在房间内的女声,同时也吸引了年年的注意力,他偏过脸去听,眼睛里漾着润泽细碎的光芒。
  短短十秒左右的语音播放结束,年年手中的小风车也没有再拂动了。谢寒山想了想,决定给他姐打个语音通话,但拨通后那边一直无人接听,等到自动挂断,他才发文字信息过去,简单说明这个综艺的档期情况。
  弄完这一切,谢寒山正准备点开经纪人的消息框时,才发现身旁的小豆丁在看他。
  他笑着去捏年年的脸:“怎么了?”
  谢寒山的力道拿捏得当,不会真的捏疼年年,眼眸里的笑意更像是在给某种温软无害的小动物顺毛。年年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好意思问。
  谢寒山拨动他的小风车:“年年想问什么呢?是想知道刚刚说话的是谁吗?”
  年年像小鸡崽崽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刚刚那个说话的人,是哥哥的姐姐。”提到亲姐,谢寒山眼里笑意更甚:“是一个很厉害的舞蹈家。等年年跟哥哥回去玩,应该会见到她。”
  年年哇了一声:“似跳舞哒嘛?像猪猪侠里一样。年年在电视里看到过哦,好漂酿哒!”
  “嗯,对的。”
  “那好腻害哦~”年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会摸自己的小卷毛,现在也不例外,他摸着自己翘起的小呆毛,软乎乎地问,“那年年见到,要叫哥哥的姐姐什么呀?”
  谢寒山闷笑出声。
  原来小豆丁在想这个问题。他二十五岁,谢梨邈比他大了七岁,好像可以叫姐姐,又好像可以叫阿姨。他想。
  “叫姐姐吧。”谢寒山摸他的小卷毛,“哥哥的姐姐,跟年年一样,也是自然卷。”
  “也是卷卷嘛?”年年简直两眼放光。
  “嗯。”
  年年很喜欢自己这头蓬蓬的头发,冬天都不用带帽帽啦。这么想着,他露出笑靥:“好哦~年年稀饭卷卷!”
  “年年会不会无聊?”
  “什么似无鸟?”年年很认真地告诉他,“现在下哒雨啦,外面的小鸟都飞回鸟妈妈身边啦哦,没有小鸟哒,哥哥。”
  谢寒山又一次被可爱到,笑着换了个问法:“哥哥的意思是,年年想不想看动画片?”
  “没有电视哦~”提到这个,年年就把小风车放在腿上,抬起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王姨姨家里,有一个超级超级大的电视哦,年年看过猪猪侠,超级飞侠,汪汪队立大功,还有好多哒。”
  “那年年最喜欢什么?”
  年年毫不犹豫地回答,小奶音格外响亮:“猪猪侠!年年稀饭猪猪!”
  “好,那等一会哥哥就拿手机给年年看猪猪侠。”
  “哇~”
  在花花村里,年年只在王姨姨家里,还有其他奶奶家里看过动画片,但都是用液晶电视看的,从没有用过手机。以至于年年甚至不知道,手机也可以看这些。
  他有些想问,但又怕耽误谢寒山看手机,于是便忍着疑惑,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玩傅叔叔送给他的小风车。
  而一旁的谢寒山看完经纪人发过来的消息,简单地回复完,经纪人封华立马拨来一通视频通话。谢寒山选择了只语音接通,他起身走到客厅,还没凑到耳边,便听到了封华的喇叭嗓门。
  “欸,你怎么不接视频,光是语音我怎么看年年?”封华的嗓音是在闹市里,都能听得格外清晰的那种。
  谢寒山靠在墙上,眼皮耸拉:“什么事?”
  “没什么啊,问问你回来的机票订了没,没订我让助理给你订后天下午的。”封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