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问:“什么原因?”
  通讯员不太确定,“可能是空间站的信号塔被破坏了,也可能是周围有屏蔽装置。”
  “你带一队人去检查信号塔,”少校下命令,“其他人以小队为单位散开,一半人排查屏蔽装置,一半人跟我。”
  士兵们轰然响应,各自散开。
  顾星源正准备跟着离开,被少校喊住了。
  少校皱眉盯着他看了半晌,“你去驻守军舰。”
  顾星源有点吃惊,抗拒道:“长官,我想去执行任务。”
  少校摇头,“新兵,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服从指挥。”
  顾星源还想挣扎一下:“可是……”
  “没有可是。”少校说:“现在,向后转,跑步执行我的命令。”
  顾星源十分沮丧,没想到来了齐瓦那星,却被隔离在任务之外,只让他守军舰。
  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必须服从。
  他恹恹地转身往军舰走去。
  少校看着他闷闷不乐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虽然战斗经验和能力还比不上身经百战的特战队员,但他拥有近乎天赋一般的绝对的战场敏锐度,这本身就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士兵。
  顾星源甚至从上次敌袭中救下了他的弟弟。
  但战场就是战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杰克长官答应让这个没经过几天训练的新兵参与支援行动,但是他是不会允许他上战场的。
  那是对新兵和战场的不负责任。
  军舰的舱门重新打开,顾星源沿着下放的舷梯登船。
  留守士兵对他去而复返一点也不惊讶。
  毕竟每位长官的指挥风格不同,有杰克那种敢把入队半个月的新兵送到战场的,就有少校这种不允许他参与实战任务的。
  “开心点,新兵。”留守士兵之一,汤米拍拍顾星源的肩膀,安慰他说:“陈少校就是这样一个严肃认真的人,我刚入队那会看了整整半年的门呢。”
  他们管留守军舰叫“看门”。
  顾星源说:“这位陈少校还是独身吧。”
  汤米十分震惊:“你怎么知道?”
  顾星源:“猜的。”
  刻板、严肃、不通人情,柔软的omega最讨厌的性格之一。
  这种人放在人类分化出abo第二性别之前,有个十分贴切的称呼,叫“直男”。
  现在大概可以叫“直a”。
  “听说陈少校每年休假的时候,都会被家里安排相亲,”汤米挤眉弄眼,满脸都是分享八卦的喜悦,“结果你猜怎么样?”
  顾星源眼前闪过陈少校那张方正的国字脸和不苟言笑的浓眉毛,“我猜结果一定非常惨痛。”
  汤米因为“惨痛”这个词乐不可支,“据不完全统计,他已经失败28次了。”
  这个数字成功勾起了顾星源的好奇心,“你怎么算得那么清楚?”
  汤米说:“陈少校原来是杰克长官的兵,他每次失败都会找杰克长官汇报,学习成功经验,总结失败教训。”
  找杰克学习?!
  顾星源面无表情:“……我看他这辈子都别想结婚了吧。”
  静了片刻,驾驶室里笑成一团。
  显然大家都对陈少校的惨痛经历抱着喜闻乐见的心情,并且都十分好心地没有人提醒他,相亲这种事并不在需要给长官汇报的范围内。
  守军舰太无聊,两名通讯兵打开联络器光屏开始玩一种文字游戏,以军用密码加密,玩的同时还能锻炼读取密文的速度。
  汤米贴着驾驶室的舱门倒立,脚底整齐地摞着两列一次性餐盒,另外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助跑飞身,把他脚底的餐盒踢开,为了增加难度和消磨时间,他们每次只踢一个,后踢完的那个人要顶替汤米倒立顶餐盒,剩下两个人继续踢。
  顾星源没有事情做,就盯着驾驶控制台的仪器发呆,驾驶室周围的环境都在严密监控之下,附近停了几辆民用太空飞船,因为临时的军事管制而无法起飞,军用的飞船就只有他们这一艘。
  周围十分安静,陈少校带的兵已经深入空间站,看不到一个人。
  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警觉神经始终张开,在这种平静里面感觉到一种诡异的不安。
  就像是被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注视着一样。
  上次这种感觉冒出来的时候,还是在猎鹰驻地,他跟着运送装备的小队跑向3号训练场。
  再上次是什么时候,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这时,监测器响起“滴滴”的提示音,有三个人靠近军舰,停留在舱门处,他们身上裹着绷带,中间一个人由剩下两个搀扶着,看起来都受了不轻的伤。
  舱门处设有自动的身份识别装置,比对了三个人的面部、虹膜、身份指令等信息,没有问题。
  一名士兵放下餐盒,凑过来看了一眼,“是第一批跟着指挥官的士兵。”
  他伸手去按开门键,一边奇怪道:“他们怎么来了,看起来受伤了。”
  就在他按下解锁键的前一刻,手被顾星源抓住了。
  士兵满脸不解:“?”
  顾星源转头问通讯员:“跟陆枫长官的通信恢复了吗?”
  “还没有,陈少校已经派人去修信号塔了。”通讯员点了点耳麦,里面传来一阵杂乱的电流声,“我们跟陈少校的联络也断了,现在只能等他们那边恢复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