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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一程喜欢的,在这里……”智体的手指覆在她的手上,接着,指尖穿过了她的指缝。
  好痒,梁一程猛地绷紧了身体,却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她在触碰。
  “学会了?那做给我看。”智体笑了,放开她的手,饶有兴致地撑着头看着她,等待着。
  可梁一程实在是太笨拙了。
  梁一程愈发焦躁,智体却很享受那样,似是料定了她做不好,“不对,轻一点,再轻一点。”
  “我为什么要学!你给我不就好了,反正你都在。”在她面前,总是不知不觉任性起来。
  她的眼睛是倒映着月亮的水面,随着清风,荡漾着,水波一阵阵轻拍着梁一程的身体,渐渐浸湿了她。
  “也是呢,我都在。”她的表情太认真了,让梁一程产生了错觉,那是誓言,那是必须遵守的誓言。
  都是梦,都是幻觉,可梁一程不想醒来,她想智体出现,关闭她的五感,却又庆幸智体不在,就不用替她记住这一切。
  江连在她腿间,感觉她身体微微战栗,还以为她终于有了回应,高兴得撑起身子想吻她,却呆住了,“你……”
  梁一程睁开眼,蓄满了的泪,瞬时涌了出来,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断了,连声音都控制不住了,抽泣着,轻得像花瓣落在水面。
  “对不起,我,我让你难受了?”江连慌了。他从没看过梁一程那样的表情,记忆里,不管她经历多大的身体伤痛,她都没有那样过。怎么了,她为什么那么哀伤,就好像,永远失去了最重要的。
  他的声音颤抖着,“你……你有喜欢的人?”
  梁一程撇过脸。
  “你不是说你没有男朋友么!”江连忽的暴怒起来,本能地想把所有的错推到她身上。是她没说,是她让他误会的,他做的一切,都是她的错,不敢承认,她有没有喜欢的人,有没有男朋友,甚至有没有结婚,他从来就没在乎过。
  “谁?!是谁?!说啊!”他强行掰过梁一程的脸,逼她直视自己。
  梁一程红着眼,看着他,只是像看着一个仇人。
  “柳南?不对,你要是喜欢他,你早就结婚了。肖棠?哈,我就知道……”江连挤出不屑的笑,还想故作轻松,“你干嘛难过,他不是也喜欢你么,为了你要死要活的,你哭什么,你怕他介意啊?哈哈……”
  他不断挑衅,幻想着梁一程会驳斥他,会像从前一样,说她没有男朋友,说肖棠只是她的学生,随便说些什么,就像她真的在解释给他听一样。
  梁一程眼泪没了,她的脆弱转瞬即逝,她又回到了战斗状态,就算被绑得结结实实,就算被注射了镇静剂,还在拼命清醒着,思考逃走的办法。
  “肖棠……肖棠,肖棠,必须死,必须得……”江连反复念着。不是说有智体控制器么,有了那个,不就可以轻易杀死肖棠了么,为什么他在梁炎生家里翻了那么久,都没有翻到,到底在哪里,到底在谁手上。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江连泪如雨下,他把头埋进梁一程的脖颈,想象自己被她抱怀里,蜷作一团,“就因为他身体里有智体么,我没有,但那不是我的错啊,我不能弥补么,不能么……”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她的睡衣撕得稀烂,病态地笑了,“你们到哪一步了?他都对你做了什么?他喜欢怎样做?”
  他像要把她撞碎,越笑越疯,眼泪还在不停流着,整张脸都扭曲了,“你告诉我啊,反正你再也不会见到他了,我会比他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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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南嚼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再也咽不下去了。
  表面上,柳南一心扑在工作上,养父母也早就习惯了他的忙碌,这次他没打招呼,消失了几周,他们也就当他是有急事要出国,可当他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吓坏了。
  柳南消瘦了许多,眼窝都深陷了下去,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只是随便应付了一两个问题,便轻轻喘气,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和梁一程发生了什么吗?”柳南母亲怯怯地问。
  听到那个名字,柳南眼圈瞬时红了,眉心抽搐着,过了许久才把眼泪咽了下去,“没有,不关她的事……爸,妈,我先走了,学校还有事。”
  家庭,工作,他精心设计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把他包装得好看些,都只是为了吸引梁一程而已,可她离开了他,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现在还要费心经营么,柳南只觉铺天盖地的疲惫。
  他不顾养父母关切地询问,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啪的一声,一个相框被他碰到,掉在地上,照片上,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咧着嘴,开心地笑着。
  “不要紧,不要紧的,”母亲生怕柳南自责,慌忙上前安慰,连相框都顾不得拣,扶住柳南,“柳南啊,别上心,你哥哥可能只是担心你了,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千万不要勉强啊。”
  哥哥,呵,柳南心中冷笑,谁知道他是哥哥还是弟弟呢,他只知道他跟他差不多高,身材跟他差不多,他的父母和梁炎生在同一个学校工作,是他最合适的替死鬼,就够了。
  当然,柳南还知道他很好骗,随便编一个好玩的故事,他就跟着柳南走,就跟他的父母一样,不知道该说单纯,还是蠢。
  反正梁一程都离开他了,柳南自暴自弃地想,就把真相都说出来好了,说他一直以来都在骗他们,他从来没想过,也没尝试过,要帮他们找儿子,说他们的儿子早死了,烧死的,在火里挣扎了好久,又哭又叫,样子悲惨极了,
  说他当时就在那里,说他就是那个杀了他们儿子的人。
  他想看他们痛苦,想看所有人痛苦,或许只有这样,他才会好受点。
  “柳南啊,工作别太累了,不重要的能推就推掉吧,妈给你装了你爱吃的,你带回去吃哦。”母亲说话战战兢兢的,有些可怜。
  “下次喊一程一起来,妈这次记得了,她爱吃的。”
  柳南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