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佩儿眼神狠辣,“对,毁了我的心血,任谁都要付出代价。”
骤然安静,乌心觉得他好似幻听了,看门人也被惊的两眼发花,紧紧地盯着自家楼主,就怕人头脑发昏将整个楼搭进去。
那可是皇帝,得罪了皇家,他们就算是藏身在山中一辈子不得出都怕被查出来,何况他们又不是神仙,餐风饮露就能活。
乌心劝道:“银钱没了可以再赚,若想入皇宫谈何容易。”
看门人内心疯狂点头,皇宫哪是想进就能进的,他们杀手虽说干的是拿命赚钱的活计,但也不能白白搭上命,何况还是为了连银钱都没有的女人。
“不必进宫,春猎在即,文景帝会携一干皇子到郊外猎场,宫外的戒备比不得宫里,事不成,以你的武功逃脱总没问题,只要你帮我,此次无论成与不成,我都是你的了,但你要尽力。”
殷佩儿听得出来,乌心就是不想冒险,暗骂一声废物,只能拿自己作为条件引诱。
此前,八皇子早就为春猎提前准备过,还带着她去过猎场,殷佩儿深知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不容错过。
乌心捏着木椅犹豫再三,没有回应。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八皇子是,乌心亦是,殷佩儿心中不耐,“你知道我的本事,皇帝由我来解决,你只负责接应就好。”
诱惑摆在眼前,最终,乌心还是应下了殷佩儿的请求。
看门人心都凉了,楼主被女人迷了眼,他们影子楼还有活路吗?
半生荣华,仅余一杯毒酒。
断魂摆在眼前,八皇子后退几步,妄图离开即将夺他性命的东西。
纵使想过很多种后果,他也没想到父皇真的狠心至此,不仅赐死,毒药用的还是断魂。
上午明旨,黄昏送他上路,太快了,毒酒摆在眼前,八皇子还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或许再多给他些时间,他便能鼓起勇气自行了断,也比面对这断魂强。
“八皇子,得罪了。”或许知道他心中的畏惧和抵触,来执行的禁军竟然不给他自己拿起酒杯饮下的机会。
两人死死的按住他,禁军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捏碎他的臂膀,无论他怎麽挣扎都无法动弹半分。
端着酒的禁军将木托盘一扔,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捏着八皇子的下巴,将杯中的酒一滴不剩的灌了进去。
确保人全部吞咽下去,禁军才松了手。
“咳咳咳——”,八皇子咳的眼泪流了满脸,几乎要将肺呛咳出来,毒酒入喉,辛辣苦涩刺激着味蕾,却难胜心中的惧怕。
用手指狠狠地扣着喉咙,八皇子顾不上什麽皇子仪态,只想将那毒酒吐出来。
禁军还在,他们要等人彻底死去后给人收尸,见人竟是要催吐,直接拽着人将其拎起来,用绳子绑了个结实。
不过三刻钟,毒性发作。
八皇子自小哪里受过什麽罪,被照顾的极好,连生病都甚少,遇上断魂,自是招架不住。
被绑着的人青筋根根暴起,口中哀嚎嘶吼着,全身的疼痛让人痛不欲生,恨不能立刻撞死当场。
但人被绑的结实,莫说撞,就是大点的动作都做不成,只能无助的哀求,让在场观刑的禁军给他一个痛快。
“求求你们,求你们,杀了我,我是皇子,父皇见了不会忍心的,他只不过是不知道断魂会这麽痛,一定是,你们去找父皇来,去找啊!”
疼痛烧毁了八皇子的理智,他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见禁军不为所动,又开始威逼起来,“你们不去找,事后父皇知道了会将你们通通杀了,杀全家,株连九族,所有人都要死,死!”
禁军什麽没见过,他们哪会被八皇子失去理智下的话威胁到,连动都未动的继续看着。
嘶吼疯狂的人渐渐没了力气,挣扎渐弱,却还是疼得全身抽搐,折磨中,无尽的后悔涌上来。
他何必被殷佩儿拉着做那些事,身为皇子,享受那麽多还有什麽不知足的,纵使夺嫡失败,会得到如此下场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
皇家看中体面,只要他没做下这些事,登基的无论是谁,都不会有如今的下场,太痛了,清醒着被折磨,一点点儿感知生命流逝,八皇子几欲疯魔。
整整一夜,八皇子在第二日太阳升起前咽气。
贬为平民的八皇子没有入皇陵的资格,禁军拿草席子一卷,将尸体随意的处置了。
文景帝一夜未睡,早朝依旧,看起来与往常一样,好似没什麽改变,却处处透着不同。
刘德全小心的伺候着,他知道,亲自赐死自己宠爱过的皇子,就算对其再失望,心中又哪能一点儿波澜都没有,只是身为皇帝,文景帝不允许自己露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半月后
猎场已经准备妥善,出行人员确定,大臣们忙于政务的同时,闲谈间聊到春猎,心中便能轻松快活几分。
这般热闹的猎会,为了大家玩的开心,通常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规矩,人一多,又暂时抛却了政务上的烦恼,聚在一起游玩嬉闹,自是有不少乐趣。
“猎场虽不比宫中戒备森严,但护卫队尽职守则,怕是也不容易进,让外围的松泛松泛,别没进来就将人吓跑了。”文景帝翻看着折子,对负责安全事宜的禁军统领道。
禁军统领不情不愿道:“是,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