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微敛着眸子,好似醉了几分,说话的语气也十分随意。谢熠秋自然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却不该这样真。他如今的情形就如一只假寐的狼,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做着散漫的姿态,都是让人在心理上不畏惧他,甚至相信他。
谢熠秋起了身,让桌子底下顾濯的腿蹭了个空,他拱手出了门,给这三个离经叛道的人留足了空间。
酒楼底下,误之趴在桌子上打着盹,听见脚步声急忙昏昏沉沉起了身,以为酒场散了。谢熠秋道:“我去药铺,若你主子喝完了,让他回车上等我。”
谢熠秋脸色不好,误之是被吓醒的,忙回了句“好。”
药铺离的不算远,他自己走着就能去。
顾濯刚被郑覃的酒伤了胃,就算今日这个酒再名贵,喝多了也定是不好受的。他买了醒酒的汤药,提在手里。
刚过了一条街到了酒楼附近,迎面便撞上了郑覃。那人明显是醉了,走路摇摇晃晃,道:“我曾听闻顾濯从前是皇帝的玩意儿,能跟皇帝混在一起,不算丢人!不过皇帝死了,你跟顾濯是什么关系?”
谢熠秋不语,冷冷地看着对面。只闻郑覃阴笑一声,“他可真是有本事,你能跟他在一块,这相貌定然是不比皇帝差的!”
郑覃身后一个声音,“郑将军醉得不轻。”
郑覃猛然怔住,转身笑道:“顾大人也出来撒尿啊!”
顾濯心底骂了一句,郑覃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身后又站了人,一下被什么东西击昏了过去,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误之拿着棍子,瑟缩着脖子,看着谢熠秋道:“是主子要我跟着公子的,我不小心遇见……这才……”
他是一直躲在巷子里的,只是胆子不大,没敢直接跑出来一棍子抡死这人,直到顾濯过来了才敢动手。
顾濯被风吹醒的半醒了酒,将谢熠秋手里的药包丢给误之,道:“你跟他们先回吧。”
“啊?主子不回吗?”误之瞧了一眼这两人,心领神会,“哦”了一声抱着棍子和药包就跑了。
谢熠秋道:“你竟让人跟着我?”
“我若不让误之跟着你,他就要在我头上撒尿了。”顾濯瞪了一眼郑覃。
“顾大人想的真是周到,连我没手没嘴的情况也想到了。”
顾濯过去捏着他的胳膊,“你有手能赤手空拳打得过他?你有嘴能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咬他?”
谢熠秋淡淡道:“我喊人。”
“喊谁?你还想喊别人?”顾濯将谢熠秋整个箍住,推到墙根。
天色昏暗,这地方也不亮堂,谢熠秋看不清顾濯的脸,却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谢熠秋声音沉沉,带着几分喑哑。“喊你,我就只喊你。”
“喊‘顾大人’可不算。”
谢熠秋被逼在顾濯身前狭小的空间里,动弹不得,越是动弹越是被顾濯紧紧勒着。他凑近顾濯耳边,轻轻呼着气,缓缓道:“衡之,顾、衡、之。”
顾濯酒劲上了脸,热了,连同身子也是热的。他能看见谢熠秋长睫下的眸子隐匿在黑暗里,便想也不想地冲着那熟悉的地方吻过去。
他吻的热烈,像一直醒了的狼啃食着猎物,恨不得将骨头也吞进肚子里。但这猎物调皮的很,甚至敢在他口中愚弄他,他便死死的捏着猎物的腰。他手劲大,一不小心便将那人的的软肉抬高了。
谢熠秋的脚离了地,但被顾濯箍在墙上,且有一双大手拖着自己,所以根本掉不下来。
但他疼得哼了一声,因为那大手并不老实,隔着那么厚的衣服也像蛇一样钻进去掐他的腿,好似在报复酒桌上没能如了愿。
后面遭了手,前面更是被逼得难以抵抗。
第94章
这条街上少有灯火, 两人藏在街角拢在一起。谢熠秋知道顾濯这是吃了气,从来都是他威胁别人的份,哪成想今日叫那张文阳捏住了尾巴。这便罢了, 连郑覃那个愣头愣脑的东西也想踹他一脚。
今日顾濯没动手将人捏死,已经足够忍耐了。
谢熠秋两手抱着顾濯的头,抚摸着他的头发,好似安抚, 他被吻的喘息着,吐了一口热气。“别、别在这。”
街上提着灯路过,谢熠秋受了惊, 顾濯便抱着人转身窜进了巷子里, 那地方更是黑的什么也看不清了。
路人听见了声音, 提着灯四处照了一圈, 疑惑道:“有耗子?”没见着耗子,倒是见着地上昏睡的郑覃, 咋舌了一下, 便急忙快步离开了。
谢熠秋被顾濯压在胸前, 手指不老实地勾着他的衣领,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碰了那人滚动的喉结, 急忙收了手。
顾濯一把将那手拉了回去, 用那冰凉的手指细腻柔和地蹭着自己的喉结。“就漏了这点肉,你也要摸?”
谢熠秋音色朦胧, “漏多了我更要摸了。”
顾濯伸手捏着谢熠秋的下巴,微微弯眼, 略显坏意。“在这太冷, 动起来也不会暖和。”
“那你还带我来这?”
顾濯笑着叹了一声, 一只手摸着谢熠秋的脸, 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却忽然转身,将人挂在了自己身上。顾濯力气大,谢熠秋瞬间高耸在了他的肩头上。
临走时,顾濯给了地上那人一脚,见他睡得熟了,才扛着人离开。
星空闪烁,万籁俱寂。顾濯牵着一匹不知道哪里来的马,将谢熠秋安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