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誉抬头看向叶安屿的背影。
刚剧烈运动完,心脏还没缓过来,此刻跳动得更是疯狂。
秦誉握紧牛奶瓶,突然想再去跑十圈。
叶安屿感受到身后投过来的灼热视线,下意识挺直了腰背,正襟危坐地听老师讲课。
下了课,叶安屿去接水,秦誉从后头追上他,明目张胆地搭着他的肩,压低声音问:“喜欢那歌么?”
叶安屿拧动肩膀,挣不开他,眼尾挑起来:“你就不怕别人看出来啊。”
“看不出来的,放心吧,喜欢的话我下次唱给你听。”
秦誉曲起手指,趁周围没人,刮了下叶安屿的侧脸,流氓似的。
叶安屿身子一绷,脸颊发烫,瞪他:“你老实点。”
秦誉被他瞪得心花怒放,手是老实了,嘴上仍不收敛:“趁没人,亲一个。”
叶安屿受不了他,胳膊肘一捣,头也不回地跑了。
下午秦誉把抄完的五十遍校规校纪送去亮总办公室,亮总现在看着他就心累,觉得自己肯定哪天被这小子气出脑溢血。
“老师,我写完了。”秦誉恭恭敬敬地把一沓稿纸呈上。
亮总抿了口茶,平心静气地接过,翻了两页又有点压不住火气:“你这写的是字?”
秦誉看了眼自己的笔迹,没有丝毫心虚,点头:“顶天立地的中国字。”
“……”亮总想抽他。
秦誉交完,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正要走,亮总突然叫住他。
“你回来,有些事要问问你。”
秦誉转过头,心有所感:“什么事?”
亮总喝了口茶降火,盯着他问:“你先是在比赛现场公然表白,现在又在学校里放歌,是不是谈恋爱了?说,跟谁谈的,哪个班的?”
秦誉神色自若地笑笑:“没谈恋爱,我就是喜欢那首歌,放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亮总不吃他这套:“你不用跟我胡扯,这件事学校一定会查,谈恋爱是绝对不允许的,你现在还是学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亮总一顿,接着说:“其次,你要是真想进什么娱乐圈,就别整这些乱七八糟的,别的我不懂,明星谈恋爱多半会被骂,你自己抛头露脸无所谓,别祸害人家,知道吗?”
秦誉一脸无所谓:“那这明星当了有什么劲,我不想当了。”
这话说得轻松,亮总问:“那你的梦想呢,不是喜欢唱歌吗,也不要了吗?”
秦誉嘴硬:“喜欢唱歌又不一定非要当明星。”
亮总拍桌子:“你不当明星谁听你唱歌?”
秦誉答非所问:“反正我没谈恋爱。”
“……”亮总气结,跟这油盐不进的东西讲道理纯粹浪费口舌,指向门口,“赶紧滚。”
秦誉从办公室滚出来,脸上全然没了刚进去时的轻松。
他承认亮总说的有道理,也知道如果将来进圈他会面对什么。
不过刚跟亮总说的话也不全是嘴硬,他想过放弃前程,唯独没想过放开叶安屿的手。
秦誉想了一路,回教室看到叶安屿的那一刻,略显沉重的心忽然就轻松起来。
想这么多做什么,日子还长着呢。
再说又不是什么非此即彼的二元命题,他妈徐悠悠现在家庭事业两不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他不喜欢瞻前顾后,也不想权衡利弊,反正他现在过得挺快乐,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呗。
周四气温又降了几度,叶安屿看天气预报,要下小雪。
他盘腿窝在温暖的床边,腿上放着毛线球,这几天趁睡觉前的功夫织了条灰色围巾。
手法没姥姥那么娴熟,织出来的围巾松松垮垮,越看越像抹布。
第二天送给秦誉的时候自觉磕碜,叶安屿忐忑:“要是不喜欢就别戴了,我给你买个现成的。”
“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就要这个。”秦誉简直爱不释手,系在脖子上舍不得摘。
叶安屿看他一脸宝贝的样,忍俊不禁的同时,想起上辈子他给秦誉织了条比这还磕碜的围巾。
当时两人正冷战,叶安屿有意缓和关系,满心期许地送上围巾,结果某人口是心非,木着脸吐出仨字,丑死了。
嘴上嫌丑,眼神却没移开。
叶安屿小声嘀咕:“之前怎么不夸夸我……”
秦誉平时神经大条,这会倒是敏锐:“之前?什么之前?你之前还给别人织过围巾啊?”
“啊……”叶安屿没想到被他听见了,略感意外,视线有些飘忽:“没有。”
秦誉没放过他细微的表情,凶巴巴地质问:“没有你心虚什么!”
叶安屿无奈:“真没有。”
秦誉:“我不信!”
秦誉拽着脖子上的围巾瞪他,莫名想起之前叶安屿那句“不是初吻”,当时还以为叶安屿在开玩笑,现在两个事串在一块,秦誉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叶安屿在说谎。
秦誉隐隐崩溃:“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跟没跟别人好过?”
叶安屿对上他的视线,不知为什么特别想笑,朝他越勒越紧的围巾扬起下巴:“你别把自己勒死了。”
避而不答,可不就是心里有鬼!
秦誉彻底崩溃,两手一使劲,脖子跟眼睛一块红了,冲他吼:“勒死算了!”
叶安屿笑出声:“别死,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