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屿跟她不熟,这还是第一次搭上话,闻言稍一思索,“里面是不是有个指导老师姓吴?”
“是的,正好教我。”甘琪笑了笑。
王东然被他俩夹在中间,左右瞅了眼,然后盯着叶安屿问:“你打听培训班干什么,你不会也要去学舞蹈吧?”
“没有。”叶安屿摩挲着水杯,默了片刻说:“就是听说那个姓吴的不是什么好人,最好防着点。”
甘琪抚摸着火腿,笑着说:“好的,谢谢你,不过我感觉吴老师人还不错。”
叶安屿欲言又止,没再往下说。
吃完饭一伙人就散了,叶安屿背着书包打车回家,秦誉领着猫跟李超去电玩城,王东然送完女朋友再去跟他俩汇合。
临走前叶安屿又找机会委婉地暗示甘琪:“下课回家尽量找个伴,或者等人来接,别让那老师送你。”
甘琪有点疑惑,不明白叶安屿为什么会说这些,吴老师明明很和蔼可亲,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但她还是接受叶安屿的好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叶安屿还想再说两句,王东然催他:“行了,你车来了,快走吧。”
叶安屿撑着伞钻进车里,关门前听见秦誉喊了他一声。
大雨连成一张网,空气中弥漫着白雾,秦誉站在屋檐下冲他挥手,叶安屿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隔着雨帘看过去,眼镜片上沾满了水滴。
秦誉:“大休作业别忘了拍照发给我啊!快点写,我要抄!”
“……”
抄个作业嚷这么大声干什么。
叶安屿利落地关上门,假装自己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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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休的欢乐时光转瞬即逝,周日下午三点返校。
宁姐一来就把秦誉给揪出去了,新帐旧帐一块算,训了将近半小时,期间还夹杂着拳打脚踢,恨不得把这净会惹事的玩意儿踹进太平洋喂鱼。
秦誉跟杨霆打架的事性质比较恶劣,经过商讨,杨霆被记严重违纪,停课一周回家反省,秦誉虽然是被找茬的,但也动手了,算不上无辜,罚他写检讨,外加打扫卫生区一周。
秦誉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字?”
“三千。”宁姐还气着,说:“你什么表情,不就三篇作文的事,没给你记过就不错了。”
要他明天升旗前写完三千字,还不如直接把他撵回家。
秦誉趴在栏杆上,看着底下的世界地图,想跳下去。
“说了多少遍不准往栏杆上爬,给我站直了。”宁姐把他拽起来,继续说:“懂点事吧秦誉,别成天惹事了,把心思放学习上,开学考下降那么多还不着急啊,再糊弄下去真就为时已晚了。”
秦誉深谙挨训的道理,表面上端正态度“嗯嗯”点头,实际不以为意,盘算着等会去活动室玩。
宁姐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还有你那乐队,那玩意能当饭吃吗,能高考加分吗?”
秦誉想了想,说:“能。”
宁姐一噎,没想到他敢顶嘴,“你说什么?”
秦誉有理有据:“艺考可以加分。”
他一开始玩乐队纯粹是觉得好玩,凑一起唱唱歌玩玩乐器,比学习有意思多了。还能上台表演,极大地满足了他中二期的装逼愿望。但这玩意好像有特殊魔力,让人玩着玩着就动了真格,想弄出点真名堂瞧瞧。
艺考其实不在秦誉的考虑范围内,他那简单直白的大脑没想这么长远,就是随口一说。
说出口之后忽然觉得也不是没道理。
大不了就参加艺考,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玩乐队了。
秦誉越想越觉得在理,当即决定,他要当艺术生。
结果这个伟大的想法刚诞生不到一小时,秦誉就听到了活动室要被关闭的噩耗。
杨霆那一脚把活动室的门踹坏了,学校老师扫荡案发现场的时候在他们屋里发现了几个烟头,断定他们背地里干些偷鸡摸狗的坏事。
本来玩乐队就涉嫌耽误学习不务正业,现在罪加一等,主任要收回活动室钥匙。
三人急匆匆地碰了个面,随即气势汹汹地杀进亮总办公室。
秦誉走在最前面,敲门进去后直奔主题:“老师,我们不同意。”
亮总正端着茶杯细品茗香,被他这大言不惭给呛了一口:“你有意见?”
秦誉说:“那烟头不是我们的,我们也不知道谁扔进后门的,这个可以查监控。”
另外两人在后面补充:“真的老师,我们就是课余时间玩玩,也没干什么坏事啊,这次要不是杨霆来挑衅,秦誉也不可能跟他去打架。”
“那门我们可以自己修,修不好我们掏钱找师傅,以后活动室就是我们的家,绝对好好爱护它。”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亮总不为所动:“别跟我扯这些,又不是不让你们进,每周有专人给你们开门,使用时间内你们随便玩。”
一周只能进一次,还限时一小时,玩个毛线啊!
梦想刚起步就熄火,秦誉简直要疯。
校艺术队之前并没有活动室,去年缠着领导死皮赖脸申请下来的,就是想有个专门的地方练歌,现在老巢被端,三个人如丧考妣地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甘和绝望。
“不过……”
亮总突然慢悠悠地开口。
三道目光犹如实质,直勾勾地盯着亮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