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两年前,正好也是六月份的时候。”汪越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答到。
陆寻稍微回忆了一下,两年前的六月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不过再往前推去的话,大约两个多月之前,倒是发生过一件令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事情——孙天盛为了谋杀他,亲手策划了一场游轮海难。
虽然那场灾祸到了最后,好像并没有出现相关遇难者,但陆寻绝对也不可能放下这份仇恨。
即使通过法律无法直接制裁孙天盛这个幕后指使者,即使后来他为了躲避风头暂时逃到了境外,但陆寻仍旧不会放过他。
因为他与孙家之间,永远也隔着数年以前,那场无人能够解释清楚缘由的空难。
想到这里,陆寻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没有忘记,这次回去,还要将那场空难继续调查下去。
“帮我将今后的跳伞计划都取消吧。”他说到。
车辆缓缓地驶出了度假区的车库,陆寻放下了手中的行程确认表,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他睡得并不是很好,前半夜里可以怪雷声,后半夜里可以怪晨光。总而言之,他这一觉一直睡得断断续续,脑子里全是光怪陆离的梦境。
然而陆寻闭上眼睛后小憩了还没超过两分钟,车身由于急停而传来的一阵剧烈晃动,便立即将他晃醒了过来。
还是维持着闭眼的姿态,陆寻有些心烦意乱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了?”
汪越迟疑了一下,声音低低地说到:“路先生来了。”
听完这句话后,陆寻终于睁开了眼睛。
透过玻璃前窗向外看去,车子已经快要行驶出度假区的大门。然而此刻,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却突然隔开了它们之间的距离
路星泽正一脸阳光地在向他们招手。
然而这副模样被陆寻看在眼里,却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就他们之间的距离而言,要是方才汪越没注意,或是刹车刹晚了,他最好还能有现在这副样子。
陆寻略微压抑了一下心中这股不知由来的怒火,说到:“让他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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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先走啦。”路星泽人都还没坐上车,话语声便已经提前一步传了进来。
见陆寻一直没有接话,汪越只好有眼力见地跟上了一句:“公司今天有事急着回去处理,陆总以为您还需要休息,就让我先开车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不知为何,路星泽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带了几分雀跃。说完方才那句话后,他便把手中一直攥着的一张什么东西,塞回到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车辆再次启动起来,陆寻也稍微动了动脖子,将视线向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过去。
今日路星泽还是穿着自己两日前第一次见他时的那件白衬衣,布料比较轻薄,陆寻正好能够看出那口袋中透出来的一点颜色。
应该就是自己今天早上给他留的那张黄色便签纸了。
陆寻不懂,这有什么好一直拿着的?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路星泽方才一直直视着前方的正脸,突然便朝着他的方向转了过来。
两道视线在清晨浓烈的阳光味道中交错上,路星泽忽然间对他展露出了一张笑颜。
方才隔着一段距离陆寻没有看得太清,此时两人之间的间隔已然不足一米。他能够十分清晰地看见路星泽白皙的皮肤当中,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那一点淡粉色。
被粉色点缀着的笑容,让路星泽此刻整个人的糖分都在飙升,几乎立即就让陆寻联想到了那杯甜到发腻的热可可。
他忍不住将目光从两人的对视当中移了开来,一边心里还默默地腹诽着。
嬉皮笑脸。
“还生着病就待在那里好好休息。”他说到。
“陆寻,你是不是忘记我身无分文了?”说话间,路星泽稍微朝着他的方向蹭了一点过来。
陆寻没有注意到,只回答了一句:“给你留了一张卡。”
“我知道。但那都是陆总您辛辛苦苦赚来的,连刚休完假都要这么急着赶回去。”路星泽又悄咪着靠近了一点过去,“我不舍得花。”
这会儿倒是会叫我陆总了?陆寻有些酸酸地在心中想到。
等他察觉出两人之间靠得越来越近的距离时,他们就连大腿都快要贴在一处了。
不过这次陆寻并没有移开距离,而是再次看向了路星泽的脸,道:“谁说是直接给你花的?等你回去拿到钱了之后,记得把前天晚上的房费转给我。”
闻言,路星泽语气夸张地感叹了一句。“真是好无情好无义的资本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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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越开车向来很稳,还未驶入宁城地界时,后排两人便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境迷离之间,陆寻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左肩。
而后一股裹挟着水汽的香味,忽然而然自鼻尖处弥漫而上,先视觉一步,抢占了陆寻的感官神经。
这股熟悉的味道,几乎顷刻就将他带回到了昨夜那间潮湿而又闷热的房屋。
路星泽伏在自己耳边,声音轻而又轻地说了一句:“陆寻,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他们的距离很近,陆寻还记得,在那个时候,他的鼻尖处也全是这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