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竟然砍了自己的尾巴!
  而且尾巴少了一条,自己的任务怎么办?
  江弄莲简直不敢想象加倍的画面。
  看着男人脸色惨白,衣袍被鲜血浸透,他咬着嫣红的薄唇,浅眸暗了暗,冷漠挪开视线,垂眸压抑着卷席而来的酸涩感。
  “……你果然是变态!”
  楼裴寂听闻狐耳晃动,忍俊不禁,沙哑的嗓音沾上湿意,像是被沙砾研磨过,蔓延着撩人的性感。
  “莲莲……”
  他拿起血淋淋的匕首,起身。
  右膝盖跪在轮椅上,俯身贴近,目光追逐着江弄莲的视线,将少年的右手抓起,带着握住匕首:“我只对你变态。”
  江弄莲蹙眉。
  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男人手掌握住,将匕首的尖端对准心口。
  “要不要泄愤捅一捅,惩罚惩罚我这个变态?让我也疼一疼。”
  江弄莲冷笑:“你以为我不敢?”
  楼裴寂笑容愈发浓郁,目光温柔宠溺,眸底洋溢着令人窒息的深情:“我的心,想要你触碰,哪怕隔着一把刀。”
  江弄莲真的是服了这个疯子。
  这死狐狸。
  真的是有什么大病!
  想到男人这个位面干的那些破事,江弄莲心一狠,当真想狠狠捅进去。
  但这显然刚好如楼裴寂愿。
  虐这种疯子。
  最管用的办法不是让他身体痛,而是冷漠他,无视他。
  “莲莲……”
  缱绻的呼唤将江弄莲思绪拉回。
  男人狐耳耸拉,衣衫松垮,一条条红火沾着血迹摇晃,丹凤眼病态深情,眼巴巴望着他,荡漾着丝毫不掩盖的期待。
  “来。”
  他勾唇笑了笑。
  旋即带着江弄莲的手,用匕首顶端戳着自己心口,低哑诱哄道:“宝贝儿,把所有的郁闷和不开心都发泄在刀上。”
  月光倾洒而下,落在少年脸庞。
  江弄莲肤色苍白,银色的碎发贴着额头,神情出奇的淡定。
  他沉默了半晌。
  唯一艳丽的唇微微张开,声音无波无澜,静得可怕。
  “我不会捅你。”
  “因为我嫌你的血……脏!”
  楼裴寂瞳孔瞬时紧缩,神情阴沉渗人,可很快就敛去负面情绪,勾起宠溺温柔的笑容,猛地抓紧江弄莲的手。
  握紧匕首,朝心口插去!
  “嘶……”
  男人再次闷哼,俊美的脸庞却翻涌着兴奋,像是江弄莲的手真隔着匕首,触碰,抚摸到了他的心脏一样。
  “宝贝儿,你的手掌,好温暖。”
  楼裴寂笑得肆意痞坏。
  嫌他的血脏?
  那他就偏要……
  用血把小娇莲这张白净的脸弄脏!
  江弄莲脸上波澜不惊。
  心底却掀起了一阵波涛汹涌。
  “莲莲……”
  楼裴寂发觉掌心下的手在微颤,意识到江弄莲可能有一点点在乎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叫嚣了起来,猛地抽出匕首。
  殷红的血顿时四溅开来。
  滴落了几滴在江弄莲的脸上,把那雪色的长睫染红了。
  “宝贝儿,真是对不起。”
  楼裴寂嗓音沙哑,额头沁着汗,浑身都弥漫着一股偏执的疯狂:“哥哥一不小心就把你……弄脏了。”
  楼裴寂整人都激动极了。
  他嘴角噙着笑,紧张又期待盯着江弄莲,试图从少年脸上捕捉冷漠以外的情绪,准备时刻服软哄人。
  甚至还打算砍一条尾巴认错。
  可江弄莲却出奇的安静。
  银色的长发垂在两旁,浅粉的瞳孔依旧黯淡无光,长睫被鲜血弄脏,惊艳的脸庞根本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就仿佛他是一具死气沉沉的娃娃。
  看着小丑在表演。
  “莲……莲莲……”
  楼裴寂激动的心一点点冷却 最后在江弄莲淡漠的目光中,彻底被冰雪覆盖,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
  从头到脚冷得发麻。
  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是打算哄老婆的。
  怎么一不小心又暴露了本性……
  楼裴寂小心翼翼盯着江弄莲,眼眶微微泛着红,心底既紧张又害怕。
  耳朵和尾巴都垂了下来。
  像只乖顺的大型犬,等待着主人发落。
  “莲莲,我错了。”
  男人捂着流血不止的心口,眸光忽闪,想变回原型装可怜了。
  他想。
  原型小小的一只。
  可以缩在小娇莲怀里撒娇,博取怜惜。
  但是……
  原型又不方便抱老婆。
  江弄莲没理这疯子狐狸。
  收回视线垂眸,余光扫过地上的尾巴 ,只感觉头疼,病恹恹身体在情绪的催动下,喉间涌上血腥味,虚弱咳嗽。
  “咳咳……”
  这死狐狸随时都有可能发疯。
  真的是难调教!
  “宝贝儿,怎么又咳了?”见江弄莲难受,楼裴寂心也疼,不顾自己的伤势,运起灵力,帮江弄莲调节呼吸。
  难道是被自己气?
  男人眸底浮起自责,恨不得捡起地上的刀,再捅自己几下。
  再不乖老婆真的就没了!
  就楼裴寂后悔不已时。
  幻境里的花园烧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