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谢明竹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梁先生对自己的称呼好像不太对劲。
  竟然在他人面前也叫自己小朋友,而且还强调是“他家”的。这么一想,耳根有点发烫。
  这意味着他们是一家人亦或是自己是他的专属物?
  谢明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微微泛痒的耳垂。
  恽裘和梁宇柏用正常音量交谈,谢明竹戴着的耳机的隔音效果不错,听不到太大的声音。
  他很快专注起来,投入到自己在手机里听的东西上。
  恽裘在办公室里面的时间不长,大概也就二十分钟。
  谢明竹听着自己手机里的有声书,不知不觉,都没感到时光的流逝。
  他闭着眼,耳机里播放的是关于一本关于竹刻的专著,是有专人配音的读物,朗读者声音很好听。
  一边听,谢明竹一边想要尽可能得将这些都记进自己的脑海里。
  直到微凉的手背触到他的额头,谢明竹才睁开眼,把耳机摘下。
  “睡着了吗?”梁宇柏问。
  谢明竹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刚才在听有声书,想让自己更专注些就闭了眼。”
  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他眼前的世界并不会有什么变化,这只是个人习惯罢了。
  和他人交谈或者相处的时候,谢明竹一般都会选择睁着眼睛。
  谢明竹接着问:“梁先生,您忙完了吗?恽先生走了吗?”
  梁宇柏收回手,带了几分无奈:“恽裘刚走,只不过我还没忙完,事情比我预估中还多些。”
  听到这话,谢明竹忽然大起了胆子,他主动道:“知道您忙,但还是希望您能多注意身体,也多注意休息。”
  要是不顾及身体健康的话,很容易得病。
  谢明竹对于身边人得病这件事有许多抵触,为爷爷就是因为疾病才会陷入痛苦之中,在得病的这段日子里看上去都苍老了很多。
  谢明竹知道自己说这些未免有些逾矩,可最近似乎有些冲动,一些话就脱口而出。
  而后,他感到自己的头发又被梁宇柏揉了揉,梁先生声音带了笑意:“好,我会注意的。”
  谢明竹心头一暖,他想梁先生是不是太宠自己了?不仅供他吃喝,让魏爷爷治病,还对他如此温柔。
  梁宇柏:“现在正好有空,我带你去外面转转。”
  对,之前梁先生就说要带他过来逛逛。
  谢明竹迅速起身,抹平自己微微褶皱的衣角,跟着他走出办公室。
  刚刚听李助理说过,梁先生的工作室是许多设计师的挤破头都想进的地方,当然也吸纳了一大批人才。
  工作室里有几个知名设计师,且他们各自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做出了不少成就。
  工作室给他们的待遇很不错,相对来说对他们没那么多的限制,给他们的创作空间也更大更自由。
  像是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几个独立的设计室,能在相对安静的环境中工作。
  梁宇柏:“这次就带你见见两个正好在工作室的设计师,可以给他们看看你的画。”
  要看自己的画?谢明竹有些紧张,毕竟他不算是专业的,而且要面对的都是知名设计师:“梁先生,我没带画来。”
  “没关系,你之前画了我有拍下照片。”梁宇柏道,“这次在现场,你可以在像上次给我画那样画画看吗?”
  本来谢明竹有些不安,他在想自己会不会画得不好入不了他人眼,可转头一想,自己都敢在如此有声名的梁先生面前画,又怎么会不敢在别人面前画呢?
  谢明竹犹豫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
  他知道梁先生不会做不利于他的事,这或许就是带他来长长见识,也让别人看看他作画的水平到底如何。
  不论怎么说,就算只是从自己做竹刻竹编的角度出发,能有这样和其他设计师交流的机会也非常难得。
  谢明竹跟着梁宇柏慢走进电梯,他们大概只下了两层楼就到了设计区。
  比起前台,这里也很安静。
  考虑到新环境,梁宇柏时刻关注着谢明竹的情况,又让他挽着自己,担心小竹子不小心摔了。
  现在谢明竹已经鼓足勇气,他有些好奇地听着周围的响动。
  这一层楼依旧光线充足,窗明几净,地面是花纹特殊又富有艺术感的大块方砖。
  梁宇柏停下,在一扇磨砂门前敲了几下。
  一位年轻男子走出门开,他留着刚到肩的的长发,看到梁宇柏和谢明竹时愣了一下,接着打招呼:“梁总好。”
  他有多看了两眼半藏在梁宇柏身后的谢明竹,神色了然:“这就是您之前和我提过的很有天赋的小谢先生吗?”
  谢明竹听到对方提到自己,于是上前两步:“您好,我是谢明竹。”
  可刚才听这位设计师的话,梁先生似乎跟他提过自己,还夸了自己的天赋。
  今日一来,谢明竹愈发体会到心头的甜蜜,梁先生比他所知道的还要做了很多。
  年轻男子温和有礼,虽然是一个不错的设计师但没什么架子,笑道:“你好,我是杨文枳。我应该比你大些吧,你可以喊我杨哥。”
  谢明竹顺势喊道:“杨哥好。”看起来乖乖软软。
  听他这声,梁宇柏看了一眼谢明竹的侧脸,不由得想到好像这么久,小朋友还没有叫自己一声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