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安答:“去你那边拿几瓶酒。”
“顾总今天还对酒有兴趣?那么抠门,不如直接去买几瓶,怎么还去拿我自己的存货。”
“去了就知道了。”
他卖的关子直到云黛溪拧开门的时候才揭晓。
她刚把门关上,顾黎安就把她抱到了走廊边的鞋柜上,吻她眼睑的痣,说:“我还记得,第一次你吻我的样子。”
“嗯?”她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因为急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而心脏乱跳。
“你想解开我的扣子。”他把云黛溪的手拉过来,按在胸口,“后来我总在想,如果那天没阻止你,你会怎么样?”
他的胸口有些发烫,跳动的频率在黑夜里显得无比清晰。
“云黛溪,”他唤她,“我是不是还没说过我爱你。”
“嗯。”她的脸已经发烫。
顾黎安用手捧着她的脸:“我爱你。”
“嗯。”
“我爱你。”
这次还没等回复,唇已经落下去。太久不见,这个吻极深,像无数个他独自一人的夜里,回想起那一晚时的情绪,一切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他早就意识到,他生了一场病,而眼前这个女人是唯一的解药。
屋内还没开空调,两个人都有细密的汗渗透出来。
云黛溪的手这次得以解开他的衣服扣子。
他举起她往浴室去的时候,黑色的西装外套被随意丢弃在地下。
浴室里雾气氤氲,跌落的流水也无法浇熄一切。
高温过去,空调让屋里回归冷静,男人把她搂入怀里,问:“愿意嫁给我吗?”
不知是从哪里变的戏法,顾黎安拿出钻戒来,放在她的眼前。
云黛溪把背往他那边靠了些,蜷缩在他的臂弯里,仔细看着那枚被月光照亮的戒指。
蓦然想起顾黎安第一次牵她的手,在那辆无声的车里的时候,她幻想的无数种浪漫牵手被他打碎,而现在,也是在这样一个没有鲜花,没有观众,最质朴的夜晚,他在静悄悄的房间里向她求婚。
思绪流转。
许久她才点头。
空气里还保持安静,她才突然意识到顾黎安什么也看不到,傻傻笑了,说:“我愿意。”
-
顾黎安和云黛溪订婚的消息从mercury全球的店开始换海报那天开始被盛传。
云黛溪后来才从赛金花那里知道,原来求婚的那枚戒指,是当年顾黎安母亲林美设计给自己的结婚典礼的。
聊起这些的时候,林美正在赛金花的花园里照料那些花花草草。
“师傅,她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嗯,只知道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离开人世了,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赛金花看着林美出神,“想来现在我和她能这样互相陪伴着,也是最好的状态对不对?”
“是师傅,没什么能比得过一辈子的好姐妹。”这是她的真心话,让师傅有这样一个寄托她也觉得安心。
跟着mercury海报同一时间宣发的,还有驰牧野的新歌《say goodbye》。
云黛溪是开车时突发奇想打开电台的时候听到的,光听到前奏她就知道,这是那天她去驰牧野家里时,他亲自弹的那首。
电台主持人说,驰牧野即将去音乐学院深造,工作室里签约的其他艺人会继续他们的梦想。
她拿起手机想给驰牧野发消息,等编辑好: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发送过去时,却发现已经被拉黑。
也好,她会心一笑。
这才是那个永远都对社会有一丝任性的驰牧野。
能任性说明有人还愿意包容他,他还活在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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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晨风和陶然亲自去法国接林美回来,顺便去看看顾黎安在那边给他们买的公寓是否正常。
一切都安排好,要走的前一天顾黎安才提起。
云黛溪抢过顾黎安的手机,拦下了他们的行程:“陶然我还记得你上次提起,那边都不方便吃中餐,烟雾器会报警。”
“是。”她答。
“顾黎安早答应了要吃火锅,我们现在就去机场接你们!”
顾黎安在边上看得不可思议,眼前的云黛溪有前所未有的冲动任性。
“可是飞机快起飞了。”陶然说。
“机票我再给你们买!等我们。”
云黛溪不顾所有挂了电话,拉着顾黎安的手上车,这次她来当司机,一路往机场狂奔。
接到他们又立刻打电话给义元街的那家川式火锅定位置。
一路上她都兴奋地介绍着:“你们一定要试试,回了美国要很久吃不到了。”
顾黎安坐在副驾驶看着她觉得好笑。
到了义元街,巷子有些窄,停车的时候剐蹭了些边上的墙壁。
云黛溪小心跟顾黎安打报告:“不好意思啊顾总。”
沈晨风张大了嘴:“我们这顿火锅吃的可真是有够贵。”
不知有多贵。
可是的确弥足珍贵。
那天云黛溪点了所有想吃的东西,四个人围绕着小方桌,红色汤底滚起来,麻辣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
这是云黛溪和顾黎安吃得最有味道的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