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见过那些东西,但其余村子里的大部分人知道的只有突然出不去了,镇上死了一些人,村里叮嘱晚上别出门这几件事。
村里大部分都是老人,活动范围就在镇子上,晚上外面又没灯,大家天还没黑就吃了晚饭,九点不到就上床睡觉,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没遇到过,也不清楚。
罗子平却没有时间和他们解释:“这个就说来话长,但是放心,等事情过去了我一定告诉你们。”
他话说得笃定,似乎确定这事一定能过去一样。
这时刘成周也走了出来。
“这里虽然有锅炉,但是条件有限,大家会做饭的都出点力,年轻人饿得,孩子老人饿不得,先简单吃点再说,怎么样?”
年轻人和老人虽然没有吃饭的心情,但刘成周提到了孩子,就陆陆续续有人站了起来。
祠堂是有一套锅炉的,专门做宴席的大炉子,一次可以做很多菜。
但这个时候也没人有心情做什么复杂的菜式,就只简单做了点肉汤浇头,配上煎鸡蛋,下碗面对付过去。
安抚好外面的人,罗子平接着去了后院。
后院里住的都是程家的人和程家的亲属,倒是比前面安静一些。
罗子平径直走向了有右边的厢房,程素也跟了上去。
厢房内,程家的老人们都聚在一起。
一进门,罗子平就开了口:“今天多谢你们,愿意把祠堂借给我们,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屋内的人安静了一瞬,见进来的是罗子平,都摆出和善的神情。
“罗道长说要借,肯定是有理由的,再说我们程家也是泥塘镇的医院,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接着就是你来我往的寒暄,程素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随便听一耳朵。
但除了这些,她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她和陆献,被这些人无视了。
并且她能感受到其中的区别,虽然同样是无视,但是对陆献更像是那种,知道惹不起,所以干脆不和他产生交集的无视,而对她,则是完全当她不存在。
如果没弄错的话,她也姓程,为什么对她这种态度。
如果只是针对她一个人,程素倒是不在乎,反正这些程家的老人,她除了小叔公程泰清和四爷爷,一个人都不认识,以后估计也不会打交道。
这点不痛不痒的无视,她没有放在心上。
和程家人聊了几句,他们又跟着罗道长去了偏院。
偏院就在后院旁边,很小,只有三间屋子,但因为离和前院之间隔开了,所以比较清静。
程卓和几个小道长在小院子里忙前忙后,正在角落里煎药。
看见程素过来,陈卓倒出一碗药递给她。
“来得刚好,你的药正巧煎熟,来,趁热喝了。”
程素接过药,闻到熟悉的味道,才知道这是拔秽汤。
经脉内的情况其实还好,但她没有犹豫,一口气将药灌了下去。
一回生二回熟,和第一次喝的时候相比,属于汤药的酸苦涩口她已经习惯了很多,但是在移开碗的时候,她还是在看见了熟悉的躺在手心里的糖。
原本已经习惯的苦味在看到糖的那一瞬间开始重整旗鼓,她没有拒绝,接过糖,撕开包装放入嘴中。
是牛奶糖,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甜得有些腻人。
这样的情景让她想到了第一次喝药的时候,那次也是陆献给了她一颗可乐味的糖果。
“哪里来的糖?也是在爱登山包里找出来的吗?”
程素有意提起了这个话题,收到陆献半是了然半是无奈的斜眼。
“我自己买的,不是别人的。”
程素看了看他的口袋。
他身上的衣服也很陌生,深色系的,和之前穿的风格完全不同。
“衣服也是新买的?你哪里来的钱呀?”
“没钱,从衣服上拆了几颗珠子,用珠子换的。”
陆献的声音硬邦邦的,让程素觉得很有趣。
但想到陆献那身镶金嵌玉的衣服,她又有些头大。
那衣服可以说是文物,虽然是墓主人自己给出去的,但老板要是真用那些珠子换钱,可是有风险的。
不过一般老板也不会接受别人以物易物,估计是被他这张脸吓得答应的,以后可能也不会用那些珠子。
想通这一点,程素有些无语。
“在哪家店买的还记得吗?下次我去替你给钱。”
话一出口,程素自己先愣住了。
说下次完全是顺嘴,但现在的情况,还有没有下次都不一定。
陆献的回答却自然无比:“好。”
程素一时无言,开始寻找罗道长的身影。
罗子平正在和陈卓在一边说话,她不好过去插嘴。
其余几个小道长正端着汤药,在一个房间内进进出出。
透过洞开的门窗,能看见那个房间躺着的正是那些生魂立体的老人。
老人的情况比之前好了很多,已经能自己主动喝药了,就是身体还动不了,必须有人帮忙喂。
“我去给他们帮忙。”
程素和陆献说了一声,就进了屋,主动从道长手里接过了一碗药。
“那就麻烦你喂一下他吧。”
负责分药的道长指了一个人,程素在看清那个人的瞬间,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