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了好阵子也是个中老手了,我来帮您。”
莲衣留意到他的衣摆拖在地上,沾到了枯叶,二人起身后主动替他收拾,慕容汛轻轻带起她的小臂,“不用,再去做几个陷阱吧,总是还要弄脏的。”
平安起先还插得上话,这会儿觉得自己十分多余,隐约觉得不大对劲,但是也没有理由打断,只好站在边上搓下巴。
三人在围场周围布置了几个陷阱,莲衣和平安累不着,慕容汛却有些吃力了,扶着树站起身。
莲衣将水囊翻找出来,双手递过去,“请用些水吧。还没来得及喝,是干净的。”随后又从小布兜里抓出一把带壳花生,“您饿了吗?吃些花生垫垫饥。”
慕容汛笑了笑没有接,只是看着她满满登登的手掌,他说:“还记得是在去年,我在康平宫看到你喂鱼,也是抓了这么一大把鱼食,撒进鱼池里。”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难为他记得。莲衣不大好意思地收起手,“我不太会养鱼,后来梁嬷嬷就不许我喂鱼了。”
慕容汛却惋惜道:“真可惜,后来我再看,那些鱼都瘦了。”
莲衣被逗笑,她笑起来眉眼弯弯贝齿洁白,讨人喜欢,今日天气也好,头顶一束光透过枝杈打下来,将她衬得十足像个山里的小土地,古灵精怪。
慕容汛看着她,微微一笑,感到些微遗憾。不过他今次跟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弥补这份遗憾的。
他摊开掌心,“给我一颗吧,你的花生。”
“好。”莲衣正殷勤掏兜,蓦地听到一阵马蹄,由远到近。
心想坏了,这里虽然是围场边缘,但要是有那不长眼的人将他们错当成猎物,一箭射过来他们可就一命呜呼了。
莲衣连忙挥手大喊:“别拉弓!这里有人!”
马蹄声逐渐放缓,两匹大马一前一后从密林中走来,竟是慕容澄和慕容潜,身后还追赶着一众帮忙驱赶猎物的府兵。
慕容澄的马径直朝她走过去,近得但凡打个响鼻都能替她洗把脸,也因距离太近,莲衣看不见马背上慕容澄的神情。
只听到慕容潜稀奇地问:“哎?琼光,你和莲衣是怎么遇上的?”
此言一出林子里适当的安静了片刻,就连慕容潜也都自讨没趣的摸了下鼻子,毕竟在外人看来莲衣在世子所的身份并非寻常婢女,非但是世子亲口要的人,还是蜀王妃给亲手送去的,不过当事三人都清楚这事情就是个大乌龙。
慕容潜干笑两声,下马拉着慕容汛往回走,“我和世子正要回营,上午收获颇丰,回去吃饱了下午再战。”
“我还不累。”慕容澄一掣缰绳,调转马头,别提有多意气风发,“再过会儿回去,他们说前面有狐狸,谁跟我去猎狐?”
“我去我去!”平安举双手出赛,即便不能射狐,看世子表现也是赏心悦目的呀。
“你呢?”慕容澄昂着下巴看向莲衣。
莲衣不假思索朗然道:“我随二位郡王回去吧,琼光郡王也要人照应,就不给世子爷添麻烦了。”
第10章
琼光是不认路吗?要她紧着献殷勤。
慕容澄骑在马上感到不忿,她是世子所的婢女,管好世子所的事务就够了,琼光怎么回去是他的事,即便他身体不便,那队伍里全是精兵,哪个不能送他?
是她说见识过他的骑射方能此生无憾,这才带她出来见见世面,不识好歹,错过这村没这店,要想再看他的精妙骑射,可就得等来年开春了。
“世子,前头有狐狸足印。”
军士赶回来回禀前边的发现,将慕容澄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一掣缰绳,“探路。”
又骑着马在林子里转悠了几圈,没什么兴致,狐狸也都是猎狗捕回来的,慕容澄打马回营,营地起着袅袅炊烟,炊事兵正起锅炮制鹿肉。
他卸甲进了营帐,慕容明月高兴地进来,要世子哥哥带她去选红狐狸,慕容澄提不起兴趣,“你怎的不叫滕云陪你?他今日打的狐狸比我多,你叫他陪你挑挑,挑好了先给你们府上送去。”
慕容明月委屈问:“世子哥哥,你累了?我还想叫你骑马带我出去转一圈呢。”
“你下了车便待在营地,这会儿精力充沛,我骑马跑了一上午当然累了。”慕容澄靠在临时搭起的软床上,侧看向她,“你和滕云吵架了?”
“没有。”慕容明月撅个嘴,“那个不解风情的,和他共乘一骑就跟和哥哥共乘一骑是一样的,那我还不如找真哥哥陪我。”
慕容澄往后一躺,胳膊挡在脸上,“就别为难他了,他这会儿估摸着在找你,出去吧,也叫我休息休息。”
慕容明月“噢”了声,提上衣裙出了帐子,过了没半刻钟,帐帘又被拉开,慕容澄懒得睁眼,“又怎么了?”
“世子,是我。”
慕容澄迟疑将手臂从脸上撤下,支起身,见是慕容汛来到帐中,“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明月。”
慕容汛含笑道:“我看她先进来就等了会儿,看她去寻滕云这才过来。”
慕容澄听出些许慎重,坐起身,请慕容汛在对面落座,“你有要事找我?”
慕容汛先道“不必”,之后显得有些局促,像是不好开口,“世子,年初母妃为你商谈婚事,后来却又搁置不谈,可是因为你心有所属,有了心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