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桑看着她,除却句芒的事,他在想,他要不要坦诚
他的身份。
不过你也算提醒我了,我会多派人手盯着,不让信随意传入仙界。
能防就防一些吧,但其实,如果只是祁以遥的事,倒关系不大。
簌棠心知,句芒虽然挑明了给他们听,但结合原书剧情来看,她料定仙族是知晓祁以遥身份的。
知道祁以遥就是青鸟,才派其来魔界。
心思一恍惚,簌棠甚至觉得,书中最后原身败得那样快,反抗那样无力,只有寥寥几句会不会是,原身其实也早已认出祁以遥是青鸟?
簌棠浮桑开口,才道出她的名字,忽然响起侍女寻找她的声音。
尊主!您在这儿呢,魔心大殿前有一小兽求见。侍女向簌棠行礼,气喘吁吁的样子,一看就是找她很急,奴婢见它挺急的。
正是此刻,天穹突然划过大片黑,天色暗淡一刻。
一丝若有似无的邪气,在空中逐渐蔓延。
浮桑的眸一沉。
簌棠也顿起不祥的预感,她问侍女,是谁上门,可有言明身份?
有。侍女也因这诡谲的天色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连忙道,它言之自己乃葱聋兽,家住东郊
莲笙。
簌棠的心蓦地沉了几许,次次都是莲笙上门,怎得此次是葱聋兽如此急切来寻。
黯淡天色已然恢复寻常,可邪气并未散去,稍有能力者,便能察觉其中端倪。
方才暗下的天色,是大团的类它们正是从东郊的方向出现的。
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簌棠沉吟,阿浮,你陪我去前殿看看。
浮桑当然同意。
甚至,此番不止他们察觉了,黎珩和祁以遥也感受到了类的动静,路上遇见簌棠,纷纷心照不宣跟着她。
众人一同到了魔心殿门口。
一眼,簌棠就瞥见一身绒衣的少年,他眉目清俊温和,身型颀长,发上的红锦发带极为亮眼。
而比之艳红发带更瞩目的,是他已然哭红的眼眶。
那本是一双极为清澈的眸,澄黄明亮,如琥珀般,却因哭得悲恸万分,满布血丝。
怎么簌棠话还未问完。
忽听噗通一声,葱聋兽已经跪了下来。
他低垂着头,双手伏地,音色嘶哑凄厉,还带着不大说得顺话的青涩。
这个兽族少年,化形也不过一年不到。
尊、尊主救救救笙姐,求你
簌棠心中沉了下来。
侍卫上前两步将他扶起,可他又固执地垂下头,一声一声撕心裂肺,求求你救笙姐快去救
现在就动身。簌棠连忙道,阿琮,可还是在那个兽粮店?
听到这个称呼,少年颤了颤,沉闷点头,头已经磕到了地上。
这是莲笙为他取的名字。
簌棠心神复杂无比,抬手使了个治愈咒,与浮桑对视一眼,连忙先行。
后头的黎珩和祁以遥,也连忙扶起葱聋兽,追了上去。
*
魔心城东郊。
浓重邪气尚未散去,团团黑雾如吃人的诡谲怪物,笼罩在林间。
黑霭遮住了人的视线,明明不可视物,簌棠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是她忽视了,是她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她以为一切在按部就班发展着,兽族、魔族她只要让所有在书中背叛她的人,站在她这边就够了。
可是
这并不能够。
风中传来哀恸的哭声,有人在撕心裂肺呼唤着谁的名字,血腥气也隐隐在空中流动着,浓重的血味,又腥又刺鼻,叫人作呕。
簌棠的心越来越沉。
这次出来,她还带了魔将侍卫来,此刻侍卫们鱼贯而出,纷纷去寻找魔族子民们询问清楚。
葱聋兽也紧跟着黎珩祁以遥来了,他吼着:它们它们是冲我和笙姐来的,它们杀了笙姐!
与此同时,簌棠推开了那间兽粮店的门。
门沿边,篆刻着蛟纹的小铜铃响了一声,颤在人心尖,扑面而来的是大片刺目的红,刺鼻的腥,蜿蜒的血痕从内室一直流淌到外堂。
葱聋兽如此说,她的心猛地一抽,不可置信。
小兽在魔心殿还在坚持着不信突然发生的一切,临到此刻,才如此恨然道。
莲笙真的出事了?
簌棠很快便知道了,夺门而入内室,曾经见过的干净整洁的围院遍地狼藉,女老板静静躺在地上,浑身没一块好皮肉,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似一朵催命的红罂粟。
是谁干的?后头进来的祁以遥惊呼。
簌棠蹲下,附身开掌,以灵力探查着莲笙的生命痕迹,耳边不由得阵阵嗡鸣,是极度震惊下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