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都辛苦。那人笑了笑,凑近去,不过,在外头谋活计还挺有意思的,能听到不少新奇事,我前阵子就听来一个。
什么?老板好奇。
那人也不卖关子,东边有个村头,有一户不死的人
簌棠偏头,注意力被短暂转移,什么不死的人?
不死的恐怕不是人,而是其他种族吧。
九耳犬仍在往前走着,她也定了定心,继续陪在它身边,烧饼铺的声音渐渐远去。
只是,很可惜,来来回回绕了两圈,九耳也寻不到一点从前的踪迹。
它找不到自己的家,一切都显得极为陌生。
小狗耳朵和尾巴都耸拉着,看上去很是失落,簌棠心疼它,揉揉它的头。
棠姐,我没事九耳道。
祁以遥也走了过来,她看着九耳这个样子,迟疑着,轻叹安慰它道:毕竟已近三百年过去,人族寿命短暂,至多不过百年。三代轮回起落,沧海桑田,寻不到曾经也是正常
浮桑正在簌棠身边,闻言紧盯着她。
少年目光如炬,道破她话中的蹊跷,九耳从未说过一切源自何时,你如何知晓?
祁以遥一顿,解释:是青耕
我从未见你与青耕交谈。浮桑打断她的辩解,同族才可互通心音,难道你与青耕是同族?
小猫平日里不出声,出声时言辞却略显犀利。
簌棠往常会打圆场,可思及浮桑先前就和她说过的祁以遥有异,一时没有开口。
话说回来,那次之后,他就一直没再与她展开过这个话题。
祁以遥一噎,不好再解释,于是不答。
但浮桑却并未就此作罢,少年抬目,他的目光落向不远处的一棵苍天大树。
树影梭梭,树下的摇曳日光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
九耳犬也正看着那棵树。
此树生长七千年之久,难得生出树灵。他道。
树木少见生灵,何况在灵力稀薄的人间,因此他一眼就注意到,春神句芒,乃一半树灵之身,青耕既是句芒之后
凌厉锋锐的乌眸,一下落在青耕身上,压得它不大喘得过气。
浮桑启唇,你可有所感应?
灵力压得青耕几乎站立不稳,要从祁以遥肩头坠落。
簌棠觉得这有点过了,指尖微动,但想了想,到底没动手。
她看见青耕与祁以遥交换了眼神,似乎是要演戏。
阿遥果不其然,下一刻它真掉了下去。
祁以遥一怔,忙用手接住它,只听它道,阿遥,这兽族少年蹊跷至极,屡次三番试探压迫,可恨之极!
浮桑静静看着。
我无意与他再争,何况魔尊也不管它还瞥了眼簌棠,阴阳怪气,阿遥,我们何必同他们一起牵扯这些事?
好好好,战火拉到她这里了,簌棠似笑非笑看着它,眼神却是冷的,仿佛青耕再说一句,她便要不客气了。
不就是说不出来吗?掩饰的样子有点没水平。
所以她总觉得兽族单纯,青耕的不对劲,很早就能看出来。
青耕不敢与簌棠硬刚,只得把目光重新落回祁以遥身上,阿遥?
可半晌,它没等到祁以遥接腔。
它转头看祁以遥,却见祁以遥凝神望着那棵苍天大树,它心起不好的预感,阿遥,你不会
树灵与我说此处两百多年前遭遇过屠杀,全村几乎无人生还。祁以遥缓缓道。
簌棠微微拧眉。
如今的村民,都是从别处迁徙而来的,当年的断瓦残垣也全都重建了。祁以遥闭目,似乎在细细感应,顿了顿,才道,因此,才与两百多年前的那个小村庄天差地别。
簌棠凝眸,发觉祁以遥周身萦绕着淡淡青色灵气,那气息竟令她有些熟悉,不免错愕。
灵气如丝,缕缕纠缠,一直延伸,直至联结上大树。
与此同时是青耕气急败坏的声音,它压抑着声,怒道:阿遥,你怎可将、将此事透露给他们
此事。
指的是祁以遥才是那个能联结树灵之人。
而青耕根本无力做到。
簌棠看着青耕那愤怒的模样,俨然它并非句芒之后,可祁以遥她心中隐隐有些沉。
九耳犬愣在原地,它小声呜咽了一句。
祁以遥垂下眸,不再多言,簌棠也无法再兼顾这事,一心放在九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