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此刻,她福至心灵,忽然明白过来
所谓魔祀大典,那些祭祷之词不过虚的。
难怪黎珩数次强调他一定会回魔心殿,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净化这个泉眼。
这才是魔祀大典的秘密,是原身与黎珩的秘密约定?
雾气渐渐褪去,周围变得可以视物,只不过依旧昏暗,又被他手间的灵光重新照亮,影影绰绰的水光映衬在墙壁上,如浮光掠影。
簌棠的注意力忽然又被吸引。
只见黎珩白皙的耳郭后,忽有晶蓝灵光闪过,她凝视着,发现那竟是
水蓝色,晶莹剔透的鳞片。
系统,系统。簌棠极快在心中呼喊系统,这下,她的声音很迷茫,为什么他有鳞片?他是兽族?可为什么你没有给他显示头衔?
是,还是并不是?
若不是,怎么会有鳞片,什么鳞片?
黎珩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眸色暗了暗,见泉眼已复归平静,收回手,在耳后一抚,鳞片瞬然消失。
回吧。他道。
言语自然,虽晓得她看到了,音色略显不自然与沉闷,却并不惊慌。
这说明,原身是晓得他有鳞片的。
发生的这些事超出了簌棠已知的信息量,她无比震惊,又不能当着黎珩面发作,只得垂下眼。
好一会儿,原路返回时,她唇角紊动半晌,最后道:辛辛苦了,黎珩。
她眼见他薄唇发白,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除却以血压制泉眼,同时,他还耗费了大量的灵力驱散邪气。
而在此之前,还因她的怀疑被迫比试了一番。
玄衣在幽深的甬道中逐渐融为一体,变得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簌棠抬眼看他,见他身形高大,却有几分清瘦,唇色苍白之极,有几分破碎感。
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感想。
若他当真五十年一次便来这里献血,若如他所说阿浮的到来让泉眼更加躁动,他才因此显露敌意
关于你说的,袅袅勾结仙族一事。黎珩开口了。
他看着她,眼中情绪涌动,簌棠,我并不认得她,你大可去查。
簌棠紧抿着唇,没能说话。
你我相识数千年,簌棠。他道,我从未对不起过你更未对不起魔界。
书中,祁以遥因喜欢兽族,关切兽族,才试图说服策反黎珩。
黎珩由此成为了被刺原身的主力军,可她现在改变了,故事也渐渐在改变了,祁以遥与黎珩甚至都不认识他还会做出那些事么?
簌棠不知道,现下里难以判断,于是只应了句好。
可疑虑到底是消散了一些而且,簌棠无比清楚,这种信任说到底并非她的,是原身的情绪在作祟。
原身,当真十足信任他,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那么她到底是没能融合哪一段记忆,导致了如今这样的情况?
*
出密道,白猫如雪一点,屹立在一旁的柏树树干上。
他没有特地遮掩,于是簌棠一眼看到他。
黎珩早已施法愈合自己的伤口,空气中只残余一丝淡淡血腥气,浮桑胡须微动,只看了黎珩一眼,复又将视线凝回簌棠身上。
结束了?
簌棠一顿,这算是关心么?她点头:嗯。
白影轻巧一纵,一跃而下,走到簌棠面前。浮桑目不斜视,紧紧盯着簌棠。
簌棠指尖微动,自然而然弯腰将他抱入怀中。
浮桑出乎意料没躲。
黎珩冷笑了一声。
簌棠若有所思,只一下下顺着浮桑的脊背轻抚,而黎珩拱手,不再与她多言,犹自离去。
他的背影与朱红辉煌的大殿相衬,倏然显得孤寂又清冷。
待背影成小点,她怀中的浮桑开口了:里面有什么?
簌棠轻抚他毛发的手顿时停下。
他耳朵后倾,尾巴垂下,从始至终他身体的反应都在告诉她,他并不想被摸。
可为了问出这句话,他在忍耐。
你觉得有什么?簌棠佯装无知无觉,只反问他,并将他放回地上,往寝殿走去。
兽族一向简单纯粹,即便浮桑有心想瞒什么,可时而的回答也算真诚。
邪气。他说道。
嗯。簌棠看似走在前面,余光却在瞥他的神态,如你所说。
是什么邪气?
阿浮,你平日里不是不管魔族的事吗?
浮桑眼眸闪了闪,皱眉,是类之邪气
簌棠顿了脚步,回头看他,似笑非笑道:你这不是知道吗?还要问我做什么呀,阿浮。
浮桑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