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说话?此刻发觉九耳能言语,绝对算不上惊喜,沉闷依旧压在心头,簌棠的声音还有一丝哑,你也和重明鸟一样察觉到了什么,对么?
  对,我们快些回去吧。九耳犬顿了顿,我能感受到,他受了很重的伤
  一句话让簌棠彻底清醒,可不知何时,她竟落了一滴泪。
  灵力触及那一片灵湖,女声由此进入她耳中,但她的灵力也分明告诉她那儿空无一人。
  她知道,想去那里的冲动源自原身。
  可原身不在了,往后是她留在这里生活着。
  簌棠抿着唇,沉默一瞬,最终牵住九耳犬,走,回去。
  *
  踏入魔心殿的巍峨大门,一切如常。
  周围有魔族臣子与护卫与她行礼,但她无暇顾及,用上灵力,瞬息而至寝殿。
  尊主!寝殿外,风褚满是冷汗,他俯首向簌棠行礼,慌乱异常。
  簌棠面色也更加严肃了些,出什么事了?
  风褚面露难色,却不敢隐瞒,忙拱手道:大祭司来过,独身进了寝殿内,随后不久属下便听见了凄厉猫叫
  簌棠抬眸看寝殿的大门,竟是被下了一层极为严密的禁咒。
  难怪风褚只能在门外来回踱步。
  本尊的寝殿,容他设咒?她一时气得有点想发笑,却又笑不出。
  抬手,双手极快结出繁复印记。
  但簌棠仍觉不够快,她察觉到里头还有大小数个法阵,一个个化解太慢,干脆一凝神,极强的灵力破空而出,将整座大门摧毁。
  巨大声响,烟尘弥漫,侍女们缩在角落,跪成一片。
  这样大的动静,不止寝殿,魔心殿中许多范围也能感受到。
  黎珩本就在她寝殿的不远处,眼睫微颤,向此处看来。
  第25章 隐情
  远古时期,浮桑生于极东之岛。
  那时万物尚未有灵,一切尽然静谧。
  因此,他从未感受过孤单,更不可能感受痛苦。
  他最常做的事便是立于扶桑树上,远眺一望无际的极东海,听见的是鼓鼓海浪声,感受到的是湿咸海潮味。
  平静,且安逸。
  与生俱来的灵神,他无需为生存绞尽脑汁,更像是天然的高位者,只需睥睨一切。
  即便后来,他创造出兽族,也不参与所谓弱肉强食的竞争规则。
  此刻,是他生来第一次感受到痛。
  这是一种很神奇,亦很微妙的感触。
  不似起初来到魔界时,面对簌棠的愤怒情绪。
  那是身为万兽之祖的纯然使命感,发觉子民被欺压,他不想坐视不管。
  地界曾都是他的领地。
  魔界,亦曾是兽族的天下。
  不过他无所谓这里是被称作魔界,还是兽界,因为待他恢复灵力后,地界一切仍是他的。
  只想弄清楚他的子民究竟去了何处,索性留在这里。
  但此次不同。
  痛感蔓延全身,不如同于情绪上的感受,这种感触清晰且真实,在皮肉之上,几乎凝成实质化。
  可又能从实质的痛,重新转为虚无飘渺的情绪。
  他感到迷茫,愤怒,痛苦,还有许多一时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类似被欺骗的感觉。
  簌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人口中,她是令兽族式微的罪魁祸首。
  可他亲眼看到,她对九耳犬关心备至、呵护有加。
  甚至她还认识句芒,句芒会与和兽族交恶的人交好吗?
  所谓眼见为实,可她的一切都是伪装?
  思绪变得沉寂,清晰的痛感让呼吸声变得沉重,理智却由此回拢。
  此人与他无关。
  临到此刻,他还算平静,此阵虽难缠,但破解不过是时间问题,无需太久
  阿浮!
  清冷女声响起,她的音色微沉,因焦急透出一丝哑。
  让他无端联想到了雪松香,总是幽冷,细嗅却会有微甜。
  而比起冷然音色,她的身影总是绚丽,寝殿中无尽的黑被骤然打破,绯艳红裙也似渡了一层夺目的光。
  她顷刻而至,将他拥进怀里。
  浮桑从没有过与人亲近的感受,她身上的幽香窜入鼻尖,一下打乱了所有熟悉的气息。
  他不喜欢,微皱眉,哑声排斥:别碰我。
  环抱住他的柔软身躯一瞬僵住,还颤了颤。
  他晓得,簌棠时常抚摸九耳犬。
  她应当是很喜欢兽毛的温软触感,被他拒绝,估计不大高兴,不过他才不在意
  头顶传来松口气的声音,原是簌棠正盯着他看,幽幽吐出几个字,还能说话,还好。
  浮桑:
  但下一瞬,汹涌的灵力尽数向他体内而来。
  那股灵力极肆意霸道,如不灭之火,让他甚至怀疑她的灵力是不是取之不竭,好像根本不带心疼的。
  你清醒了?有哪里疼吗,要和我说哦。
  她放轻了声音,像哄小孩子。
  她常用这样的口吻与九耳犬说话,但浮桑也不喜欢,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