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不经逗
缪蓝一夜睡得安稳, 清早醒来时,大脑中的意识加载成婚前状态。
绑了头发,下床拉开窗帘, 室外干净透亮的光线意味着天气不错。
物业的人已经开始工作, 远远的朝外望一眼, 看到邹阿姨正在清扫她门口的落叶。
缪蓝心里盘算着早饭要吃什么,上班开哪辆车,今天的工作有多少。
走去卫生间洗漱, 视线接触到洗手台上不属于自己的牙具和剃须刀, 意识才加载完全:哦, 我已经结婚了, 和贺京桐。
他会和她一起吃早饭, 他会开他的车顺路送她, 她今天的工作行程他全都知道。
从此以后,方方面面都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生活。
手机上有一条凌晨三点发过来的消息, 来自父亲赵宏岩,让她看到消息回个电话。
缪蓝洗漱完打过去,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接起。
她站在落地窗前, 开口的嗓音带着早起轻微的哑,“爸爸。”署次
通信质量不佳,对面说话的背景里似乎还夹着凛冽的风声, “哎,蓝蓝。对不起, 爸爸才看到你的朋友圈, 你跟贺京桐结婚了?”
赵宏岩最近在西北拍一个扶贫题材的戏, 当地条件艰苦,通讯信号不稳定, 好长时间没跟她联系。
“嗯。没来得及跟您说,您要回来了吗?”
“还有半个月,我这边的戏拍完结束就回北宁。”
赵宏岩对贺京桐有所了解。
从小到大的公子哥,出类拔萃的同时心高气傲。
是个顶尖人物,但未必是个好丈夫。
他作为父亲,在女儿的婚事上没尽过力,只能以事后的关心多弥补弥补。
“贺京桐小时候,爸爸还见过,长得不错,就是太皮了。现在怎么样?他会不会欺负你?”
“怎么会?爸爸,贺京桐其实挺好的。”缪蓝如实说。
“蓝蓝,不管你有什么委屈,要跟我说。”
“没有,爸爸,他真的挺好的,”缪蓝不想让父亲太担心,捡了些具体的事来证明,“昨天我发烧了,他还送我去医院,一直陪着我。他也很尊重我。还有,像您说的,他长得不错,多看两眼,也是赏心悦目的。”
“那就好。”赵宏岩听出女儿轻松的态度并不是在强装,渐渐放心,“等我回去,你把他带给我看看。爸爸总要知道他是不是真对我女儿好。”
缪蓝微笑着应下,“爸爸,小九过几天要去沙漠观星,离您那边挺近的……”
“蓝蓝,我这边信号不好……”
通话突然断了。
缪蓝不确定是借口还是真实原因,父亲和妹妹关系疏远,也一直在逃避。
她试图调和,可收效甚微。
长久以来,她夹在中间为难,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办。
“——背后说我什么好话呢?”
缪蓝被身后冷不丁出现的人声吓了一跳。
手一抖,手机差点没拿住。
老天。
大清早的,她真的没法适应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在自己房间里。
缪蓝惊魂甫定控诉眼前人:“你干嘛?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
“你怕什么?除了我还能是别人。”贺京桐给自己辩解,“我以为你没醒呢,特意悄悄的。”
他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都在主卧,起床了确实需要过来。姝次
早起声音自带慵懒,他用这副腔调讲话,脸上显出几分佯装无辜的笑。
家里暖气很足,他上身只穿了件黑色背心,下身是宽松的短裤,露出来的四肢显示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高高大大立在那儿,从上到下无一处挑得出毛病。
缪蓝承认,大早上欣赏到如此顶级男色,可以抵消掉她刚才受到的惊吓。
“缪蓝。”贺京桐凑近,“我没戴眼镜没听清,刚才在电话里说我什么?赏心悦目?”
“……”
她说了那么多,他怎么就记着这一句呢。
好肤浅。
缪蓝说了就没想过赖掉,“过不久,赏心悦目的你跟我去见见我爸爸,好吗?”
“很荣幸得到你这样的评价。”他转身往洗手间去,“岳父大人会为我作主吗?”
缪蓝:?
“你需要作什么主?”
“我不能跟你睡一张床,睡觉、洗漱需要两头跑的事。”
“……”
他不会一晚上都在想这件事吧。
“我爸爸肯定向着我,你没戏。”缪蓝跟上去,“你不想两头跑,隔壁就有卫生间,我让阿姨把你的东西收过去。”
他当然不愿意,“但是我晚上要跟你一起洗澡。”
“……洗澡你也在隔壁。”
贺京桐双手交叉抓住自己的背心,作势要脱掉,“你现在要看着我洗?”
缪蓝扭头就走,浴室门被砰地关上。
哈,不经逗。
白天照旧工作,晚上,贺京桐在行程之外临时去参加了一个商业酒会。
他毕竟离开两年,需要花时间认识的人不在少数。
热热闹闹的名利场,不管是恭维还是真心结交,总少不了酒作桥梁。
他也喝了不少。
结束以后,时间已经九点多。
秘书也喝了酒,好在早有准备,今天带了司机来。
司机老刘两年前就跟着贺京桐,他回国后又调给他用,工作起来不需要再磨合。
但是司机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似乎心神不宁,一直在打电话抽烟,贺京桐和吴境都在车边等着了,司机还没就位。
吴境打电话把人找回来,上了车不着痕迹地打探,“老刘,我看你最近一直愁眉不展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老刘在后视镜里看贺京桐的眼色,见他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便大胆说了,“我女儿女婿,刚结婚不到半年,现在闹离婚,我天天愁得睡不着觉。”
吴境关心加八卦,“怎么回事,非得离啊?”
老刘是个鳏夫,正愁没人给他出主意,一股脑全倒出来:“刚开始因为一些小事吵架,小夫妻嘛,哪有不闹矛盾的,闹着闹着,俩人不睡一屋了,这感情不就冷了吗?后来我那女婿,干脆家也不回了,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哎。”
老刘长叹了一口气。
车后座,原本阖上眼准备休息的贺京桐不动声色参与进话题:“女婿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那没有,我女儿说,就是没感情了。现在年轻人压力也大,天天忙工作,一天就那么点相处的时间,晚上睡觉还要分开睡,这不迟早得出事儿。”
贺京桐:?
怎么感觉冲他来的?
“贺总,你也刚结婚,我老刘想请教你一下,你们年轻人现在是怎么想的?婚是随随便便结随随便便离的吗?”
贺京桐让吴境订的喜糖在缪氏派完,这两天在自家公司上下也发了一遍,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贺总刚回国就跟未婚妻成婚了。
他没答,老刘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好听,贺总新婚呢,说什么离不离的。
老刘语重心长:“老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只伯日孟团队晓说群幺儿武以四一四以尔,搜集正理期待你的加入要还肯在一张床上睡,夫妻感情就不会散。贺总,这你得信我的,我是过来人。”
吴境:“咱老板肯定没有这个问题,现在跟太太新婚正甜蜜呢,怎么会分床睡。”
甜蜜得过火了都,他甚至怀疑老板家的床会不会工伤。
贺京桐:。
真不错车上他这俩好下属。
专戳他肺管子。
“头疼。”他开口,示意不想让他们再谈论这个话题。
“老板你喝多了?”
贺京桐淡声嗯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老板,头疼就别看手机了,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办就好。”
“有件事你立刻能办。”
吴境凑过来,拿出专业的秘书状态:“您说。”
“把嘴闭上。”
“……”
吴境赶紧给嘴上了拉锁。
车内光线昏暗,手机屏幕的光调到最暗,眼睛仍觉得不舒服。
但贺京桐固执地非要看。
他在浏览器中输入某些关键词,点击搜索,各种眼花缭乱的信息跳进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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