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咚鼓了鼓嘴巴,叹口气说:“行吧,那就只聊微信和打游戏吧。”
人生嘛,不就是这样,走走停停来来去去。陈咚和叶星友彼此扶持彼此陪伴了这么久,现在他们要换乘不同的交通工具了。
他们会在各自的路线上欣赏到截然不同的风景,等到再相聚的那天,他们就拥有两份风景了。
这对好友之间的小小疙瘩被解决掉,两人相视一笑,默契无比。
连续三个问题迎刃而解,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桌旁的第四个人身上。
在刚刚他们三人谈话时,柴骏已经自顾自吃完了一盘烤肉、半份沙拉、又额外加了一份战斧牛排、给自己添了三次茶水,现在他正在努力撬生蚝。
“啊?终于轮到我了?”柴骏见三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放下手里没撬开的生蚝,拿起纸巾擦擦手又擦擦嘴,阴阳怪气地说,“我还以为我是透明人,我刚才说的话,你们仨都没听见呢。”
“听见了,都听见了。”陈咚说,“我们六只耳朵都听见了。”
“问题有大有小,”韩峋说,“肯定要优先解决内部问题。”
“解决完我们的内忧,”叶星友说,“就该解决你这个外患了。”
“……”柴骏可真够郁闷的。
之前他在韩峋口中好歹还是个“外戚”呢,怎么到了叶星友口中,他就降级成“外患”了?
不过他这人惯会自我安慰:外患也成啊,能当外患说明他的存在感很强,和那种毫无竞争力的野花野草不在一个等级上。
再说了,他的目标是成为叶星友的“外子”——看看,现在不就实现一半了吗?
柴骏一副滚刀肉模样,大大咧咧道:“行呗,你们仨现在来围攻我了?省省吧,我心意已决,真男人从不把说出口的话咽回去,我说了我要追求小叶,那我就是要正式地、严肃地、认真地、全心全意地追求他。”
陈咚抢先发出第一轮进攻:“主理人、啊不对,我现在已经怎么叫你?”
柴骏想了想:“我比韩峋都大,你就叫我柴哥呗。”
陈咚改口:“柴哥,你也听到了,星星很快就要去沪市发展,不在北京工作了。”
柴骏大手一挥:“你刚才亲口说的,京沪之间只有四个半小时,而且我本身就经常去沪市出差,一个月至少去两次,距离根本不是问题。你看有些小情侣,虽然都在京城,但是一个住海淀,一个住通州,那才是真异地恋呢。”
陈咚:“……”
败。
接下来迎战的是韩峋。
其实韩峋对于柴骏要追叶星友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他这个师兄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总是流连在一个又一个的酒桌之间,但他知道,柴骏在工作中非常专业,人品值得信赖,尤其对待感情的态度很认真,并没有沾染那些逢场作戏的坏毛病。
所以,韩峋只是适当提醒他一句:“师兄,你比小叶大六岁。”
“六岁而已。”柴骏浑不在意,“大不了我比他早死六年呗,这样我俩就一样大了。”
韩峋:“……倒也不必这样诅咒自己。”
败。
前两关柴骏顺利闯过,他摩拳擦掌看向身旁的大boss,一双眼睛期待地望着叶星友,等待叶星友的考验。
叶星友目光幽幽,表情晦涩,看不出喜怒。
“柴总,咱俩见过几次?”
柴骏立刻回答:“算上这次,第五次。第一次在咖啡店,他俩去跳广场舞了,我负责看店,你进店买东西,我给你做了一杯很糟糕的抹茶拿铁;第二次,小陈的拉花讲座,咱俩负责打杂;第三次在圣诞集市,我发传单你收银;第四次我送你去机场;第五次就是今天了。”
“就见过五次,你就决定要追我了?”叶星友冷笑着问,“咱们有这么熟吗?”
“什么算熟,什么算不熟?”柴骏伸手指向坐在桌子对面的韩峋和陈咚,“你觉得他俩算熟吗,咱们进门的时候他俩嘴巴都是肿的,陈咚还慌慌张张地戴眼镜,瞎子都看得出来俩人肯定在亲小嘴呢。他们都熟到亲嘴了,不是照样有自己的小秘密,也没那么了解彼此。”
陈咚脸瞬间爆红,条件反射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扶住眼镜。
他,他还以为柴骏没发现呢。
韩峋更是一脸无奈,他提醒柴骏:“讲点道德,别随便拉人下水。”
柴骏就当没听到。
他清了清嗓子,向来带笑的五官忽然变得极为正经,他看向叶星友,语气严肃地说:“追求的过程也是互相了解的过程。即使以前不了解,未来也会了解。我知道,我的外貌太过英俊,朋友很多,财产不菲,有充分且必要条件成为一名情场浪子。但其实我为人正直,洁身自好,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提供我的体检报告——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本人是一个非常值得投资的项目,希望你抓住这个风口,不要放过这绝无仅有的投资机会。”
叶星友:“……你可真能吹。”
柴骏就当叶星友是在表扬他。
对于柴骏说要追求自己这件事,叶星友既不觉得欣喜,也不觉得厌恶——他只觉得无聊。
他对任何类型的恋爱都没有兴趣。
叶星友读书时,女同学和游戏人物谈恋爱,经常请他喝联名奶茶;上班时,男同事是某个女爱豆的梦男,看演唱会买专辑就连手机壁纸都换成这位老婆;生活里,他的发小好友成了同性恋,他亲眼见证他们的感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