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模糊的声音又说:“你信我,我知道一条近路。”
电话这边的陈咚:“……?”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挂断电话后,陈咚对着通话记录蹙眉沉思。
韩峋问:“怎么了?小叶那边有情况?”
“确实有‘情况’。”陈咚点点头,“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迟到,但是我好像在电话里听到了主理人的声音。”
“柴骏?”韩峋也很意外,“你是不是听错了?柴骏昨天还发了一条带定位的朋友圈,说陪客户在椰省海钓。”
“……可能吧。”陈咚也有些迟疑了。
柴骏和叶星友又不熟,两人见面的次数只有寥寥三次。上次柴骏送叶星友去机场,是因为他要顺路去打高尔夫,这次总不可能这么巧,又是柴骏载叶星友回来吧。
因为叶星友迟到了,他们之前点的肉和菜只能延迟再上。
服务员离开时,把小包间的门咔哒一声关紧,那声轻响仿佛也扣在了陈咚的心尖上。
孤男寡男,共处一个小房间。
大好时光,不浪费在谈情说爱上,那才是真的浪费呢。
也说不清是谁先开始的,总之……等陈咚理智回笼时,他已经和韩峋吻在一处。
吻着吻着,他那点所剩无几的理智又消失了。
毕竟是在餐厅里,他们的亲吻很克制。大多时间他们只是肩并肩靠在一起,轻啄彼此的唇瓣,复又分开,望着对方笑一会儿,再不由自主地靠近。
没谈恋爱时,他们有无数话想和对方分享,从日常生活到远大理想,怎么说也说不完。
但是陷入爱河之后,那些多余的话都凭空消失了。
只需一个吻,就可以胜过千言万语。
韩峋的吻向来很温柔,他会绅士地摘掉陈咚的眼镜,先把吻印上陈咚的额头,再轻啄他的侧脸,最后才吻上他的唇瓣。陈咚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又变成了一块外脆内软的小年糕,被他在唇齿间珍惜着。
吻着吻着,韩峋忽然开口:“咚咚,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唔?”陈咚的理智几乎飘远,完全是凭着本能在应答。
韩峋把他揽在怀中,一手揉捏着他的耳垂,一手轻抚他的后背:“这件事我犹豫很久了,不知道要从何开口。其实这事算不得坏事,但越拖越久,我怕你会多心。”
陈咚懒洋洋地枕在他肩膀,侧头看着韩峋近在咫尺的喉结,伸手戳了戳:“嗯你说,我在听。”
“其实,我不只是寒冬咖啡店的咖啡师。”
“我知道啊。”
“……你知道?”
“对啊。”陈咚支棱起脑袋,“你说过,你之前是程序员啊!你受不了大厂996的摧残,于是你决定急流勇退躺平生活,刚好你师兄开了家咖啡店,你决定在这里重新起航,寻找人生意义,成为一名内心自洽的咖啡师!”
韩峋:“……”
他发誓,除了“程序员”这个身份以外,陈咚说的这一连串话没有一句是出自他口,全部是陈咚靠自己脑补完成的。
真不愧是作者。
韩峋松开双臂,和陈咚拉开一臂的距离,看向他的眼睛,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不,咚咚,我是程序员没错,但我也是寒冬咖啡店的老——”
“——surprise!!!”就在同一秒,包厢大门突然被从外面猛烈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得意洋洋地走了进来,“我的好师弟,有没有想你亲爱的师兄啊~~”
在他身后,另一道身影迈步而入,第一时间关上门,声音冷淡地提醒:“小点声,你难道没发现你把服务员都吓到了吗?”
一分钟之前还抱在一起热吻的陈咚&韩峋:“…………”
没错,这两位在关键时刻打断了他们的不速之客,正是叶星友和柴骏。
叶星友率先道歉:“不好意思,韩峋,咚咚,让你们久等了。”
陈咚一边仓皇地戴上眼镜,一边下意识回应:“没事没事没事,你坐你坐你坐。”
这话出口后,陈咚才意识到不对劲,为什么主理人会和星星一起来啊?
“柴骏,你怎么在这里?”韩峋提出疑问,“你昨天不是还在椰省陪客户海钓吗?”
“陪什么陪,那边湿气太重,三天就是我的极限了,事情谈得差不多我当然要立刻回北方!”柴骏非常自觉地拉开桌旁最后一张椅子坐下,同时从韩峋面前拽过茶壶,给自己和叶星友面前的茶杯都倒满。
他笑嘻嘻:“而且你俩谈恋爱后第一次夫夫合体请客,这么大的热闹我怎么也该凑一凑吧?”
陈咚更好奇了:“那你们是怎么遇到的?”
“缘分呗!我飞机落地后去取行李,旁边的行李转盘是小叶那趟航班。他帮两个女同事从转盘上拿行李,结果旁边的男领导居然也让他拿,呼三喝四的,态度很差。”
柴骏提起这件事就一肚子火气,他猛喝几口茶水都没能把火气压下去。
“一个小公司的破领导真是把自己当根葱了,小叶不愿意,反驳了他两句,他居然敢动手!我叫来机场保安,把他给带走了——就因为这件事,我们才耽误了这么久。”
“啊???”陈咚震惊,他没想到叶星友口中的小小插曲,居然是这么复杂的事情。他立刻看向叶星友,关切地问,“他没伤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