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沈言张大了眼睛,就在刚刚,他还觉得自己这次的歌肯定是要被毙掉了,没想到张老师竟然给了他这首初次尝试的小甜歌这么高的评价,“张老师,你没骗我吧?这首你真的,真的觉得是可以收录的吗?”
  “当然可以,”张老师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沈言,突然温和地笑了,“不如该让我说,沈言,你可真是一直能让我惊讶。”
  “每当我以为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的时候,你都能再给我更大的惊喜。”
  “这首歌就是,我本来以为你的曲风其实很拘泥于苦情、失恋等的风格,整体以抒情为主,而这也是你以往作品的一贯舒适区,虽然对于国内的流行乐坛来说,这种曲风本就占了很大一部分,是很受欢迎的,和你自己的音色也是相契合的,按说你就将自己定位成苦情歌手也是完全可以的。”
  “没想到还没等我向你提出这一点,你自己就突破了自己。”
  “在你的首张solo专辑里,尝试这种轻快、甜美的曲风,我觉得是很好的想法,甚至可以将其作为你作为solo歌手,区别于eros的沈言而再出发的标志,成为你自己的一个宣告,一个风格象征。”
  “我觉得很好,歌很好,切入点很好,甚至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你下一首的歌也写这种曲风的,我们把整个专辑都以夏天、恋爱、小清新的风格推出,会很受欢迎的。”
  沈言瞠目结舌:“……张老师,这个,我没有想到你对这首的评价会这么高……我还以为,那个,以为我写得不太好,会被毙掉的……”
  张老师笑笑,“怎么会,不如说,沈言,你又狠狠地惊艳了我一把,不如说,让我更想知道你才能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了。”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有一些好奇的……其实你也不用回答我,只是你自己心里要想好答案,因为如果我们真的要以这首歌的概念为这张专辑包装,你自己心里是要有一个把握一切的标杆在的。”张老师重新戴上了眼镜,目光从镜片的上方直射向沈言,明明是很温和赞许的目光,却让沈言有一种自己已经被看穿了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生活经历……但创作者的灵感出发,总不外乎那些,总不可能是凭空而来的。”
  “沈言,你最近,是终于突然理解了恋爱的心情了吗?”
  ---
  沈言整个人懵懵地走出了张老师的工作室。
  张老师当然没有强求最后的那个问题沈言的答案,但沈言却感到自己已经被看透了,那些事都被他明明白白写进了歌里,而这是瞒不了张老师的。
  但张老师毕竟并不负责艺人的经纪部分,对于他是否恋爱,对于张老师来说,其实并不重要。而从前世起,张老师对他就一直明确表达过偏爱,那是一种对于才华的偏爱,他甚至曾经说过想要看到沈言成为华语乐坛上弥足轻重的组成部分的那天这样的话。
  张老师或许对于他的个人生活可以并不在意,但对于他在音乐上的却是肯定容不得一点应付的。
  张老师的意思其实是,如果想要把这首歌,以及或许下一首歌都做好,他就需要充分理解那种恋爱的心情,不能掩饰,不能拒绝。
  他必须顺从自己的内心,而不能稍有掩藏。
  当然一切在没有“实锤”之前都是可以自由心证的,当然可用一个“灵感是我的朋友”之类的理由,但他在制作这首歌的过程中却免不了要向参与其中的工作人员展现出内心真正的情感。
  大家都不是外行,如果张老师能看出来,那么其他人是否也会看出来呢?
  看出来之后呢?会不会引发什么后果?
  沈言心事重重地从音乐部乘电梯到了练习室所在的楼层。
  或许是为了方便他人随时从外观摩,练习室用一大扇玻璃作为外墙,在这一层下了电梯就能直接在玻璃外墙外看到练习室内。
  有人在跳舞,是李重轲。
  周屿涵的新剧只剩下最后的一些补拍镜头,此时当然在赶戏不在公司,时映星有一个脱口秀综艺的录制,而沈言知道公司也给李重轲接了一个舞蹈综艺,过两天就要开始录制,不知道此时李重轲是否就在练习综艺上将要表演的舞蹈。
  但看了一会之后又觉得李重轲只是在随着音乐freestyle,就像他做练习生时最常在练习室中做的一样。
  其他的练习生大多是练习固定的曲目编舞,或是有舞蹈老师安排的基本功练习,沈言自己当时也是,他基础差,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练习基本功和考核的编舞曲目。
  但李重轲不一样,公司的固定曲目对他而言没有难度,基本功他更是比舞蹈老师还强悍的程度,他在公司跳的最多的,还是这种更类似街头舞者的freestyle。
  随意放上什么音乐,然后就随意地跳一天,引来一片一片的练习生在练习室内、练习室外围观。
  他跳的舞种也是不一样的,但基本是hip-hop,poping,breaking的结合,他在公司跳舞,就像只是找了一个地方跳自己的舞一样,有时候舞蹈老师或是练习生中的尖子也会不服气跟他battle,然后也基本以叹服结束。
  ……时映星也曾经和a班练习生们一起组了个队和李重轲battle,最后是被他一个人打得落花流水,成为了时映星根本不愿意回想的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