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说什么呢!”孙守勤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气,听见父母这么说,更是火大,根本不管什么场合不场合,“在亭子里的人都能作证,就是他商霖先对我动的手,也是他自己跳进湖里的,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我看他就是疯了!”
一时间,周围安静得过分。
陆时坤面无表情,却叫人不敢开口说话。
徐文鸢和商登明脸上出现怒意,但碍于教养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看向孙守勤一家人的眼神中警告意味明显。
商怀章脸色沉沉地看着商霖。
任助理皱着眉头,死死盯着孙守勤,面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但背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握成拳。
直到商霖越来越严重的咳嗽声打破这个微妙的氛围,在所有的目光都下意识落到商霖身上的时候,商霖吸了吸鼻子,扶着徐高逸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仿佛活不了多久一般,他说话都要喘着气呼吸好几次,然后才勉强断断续续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因为……”孙守勤意识到什么猛地闭嘴,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心虚,梗着头皮说道,“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肯定是……是你看我不顺眼。对!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你干过的这种事还少吗?”
“既然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他说的没错,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商霖声音越发虚弱,人也摇摇欲坠,“是我打的他,也是我自己往湖里跳。”
孙守勤听到他承认了正想要高兴,可是一看围观人的表情,才慢慢反应过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味儿。
为什么商霖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那么可怜?那么像受害者?好像还带着哭腔似的。
明明受害者是自己才对!
“你不要颠倒黑白!本来就是你打的我,你自己往湖里跳的!”孙守勤大声嚷嚷。
“你闹够了没!”孙守勤的父母瞥了眼陆时坤逐渐阴沉的神色,二话不说上去给了孙守勤一巴掌。
孙守勤被打蒙了。
陆时坤抬手,随意指了个站在凉亭里的人:“你来说,怎么回事?”
被问话的人左右看了看,在看到父母给他的眼神后,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没看清是怎么回事。”
“你呢?”陆时坤又指了一个人。
“我也没看清。”第二个人赶紧摇了摇头。
陆时坤看向孙守勤,沉下声音:“你怎么说?”
“我……”孙守勤被父母的那一巴掌打醒,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话和行为有多蠢,这会儿被陆时坤的目光更是压迫得不敢抬头。
他怎么忘了陆家并没有说要跟商霖解除婚约。
即使商霖是假少爷,只要这个婚约没有对外宣布取消,商霖就跟陆家脱不了干系。
事情的真相和过程是什么样的根本就不重要。
商霖就是仗着这一点才为所欲为。
尤其是商霖还故意跳入湖里,让自己成了别人眼里更弱势的一方,给足了陆家为他说话的台阶。
他怎么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孙守勤暗自咬牙,恨恨地瞪了眼商霖。
商霖嘴角愉悦地微微扬了一下又很快落下,恢复成委屈巴巴的病弱姿态。
“在大家眼里,我这样的人确实也配不上陆家,不如把婚约解除了吧。”商霖语气诚恳,因为他心里是真的这么想的。
去他的破婚约。
大清亡了一百多年了,还搞包.办婚姻这套!
“我看谁敢这样说?”陆时坤说,“你是我陆家看上的人,你自然配得上,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商霖嘴上:“我知道了。”
商霖心里:去你的吧!
要是真疼爱自家的孩子,谁会让孩子跟一个人品有问题,风评都说不好的假少爷联姻啊。
说得冠冕堂皇,心里不知道在打啥主意呢。
肯定不是好屁。
估计那个“阿瑾”平常在陆家生活得也不好。
“不管是什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陆时坤似是不经意般看了眼孙守勤和他的父母,“我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任何闲言碎语。”
“赵管家,你带商少爷去南院把衣服换了,顺便把家庭医生叫过来给他检查一下身体。”陆时坤说。
赵管家应了声,走在前面给商霖带路:“商少爷,这边请。”
徐高逸扶着商霖走在赵管家后面。
徐文鸢不放心地跟着。
商霖在经过任助理身边时,跟他对上视线的片刻,悄悄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任助理松口气,从人群中悄无声息地离开。
转过回廊拐角,任助理在看到花园六角亭里的陆琢时,脚步转了个弯儿,朝六角亭走过去。
陆琢正在喂鱼。
鱼食落在水面上,水中的鱼儿很快就汇聚成一群,争先恐后地抢夺食物。
“陆总,事情已经解决了。”对于陆琢的出现,任助理感到了一丝意外,他以为陆琢不会放在心上。
很多事情见惯了就不会再有波澜。
那些人说的关于陆琢的话,其实司空见惯。自从陆琢的双腿残疾之后,再加上陆家的掌控权落到陆时坤手中,这样的情况下会冒出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
任助理不是没有听到过别人对陆琢语言上的侮辱,只是都没有这次让他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