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青凤人的素质挺高,闹洞房也就是意思意思,并没有别的地方婚闹恶习。
老奶奶拄着拐棍,花白的头上包着藏蓝色的头巾,佝偻着身子带着一帮人进了屋。
炕太高,老奶奶坐不上去,霍秋山进到屋里,把板凳一放,伸手一抱,将老奶奶抱到炕上坐着。
“诶,你放我下去。”老奶奶门牙没了,说话漏风:“你欺负我,我叫你哥打你。”
霍秋山笑呵呵地说:“我哥打不过我了。”
“我给你把过尿。”老奶奶口齿不清地说:“小心我弹你鸟鸟。”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们轰然笑了起来。
苏乘棠笑疯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霍秋山哭笑不得地说:“太奶奶,今天我大哥结婚,别让我闹笑话了。您赶紧把红包交出来吧。”
这位老人也姓霍,已经九十高龄,是十里八乡年岁最大的老人。
她跟霍家出了五福。她儿女都不在了,霍忠汉做主给她养老,每个月政府还给十颗鸡蛋和五斤粮票的补助,小日子挺滋润的。走到哪里都说党好,看到红旗就敬礼。
村子里人都说,有长寿老人的村子是有福气的,加上她年纪虽然大,不倚老卖老,挺得大家的喜欢。走到哪里都有人陪着唠嗑逗闷子。
霍老太颤颤巍巍地从裤兜里掏啊掏,她眼神不大好,把手举得老远才看清是这个红包。
好事的人问她:“给包了多大的红包呀?”
她瞪了一眼,把红包捏的紧登登地说:“关你屁事。”
被她说的人也不生气,跟边上的其他人笑做一团。
她给了苏乘棠一个,豁风的牙说:“二孙媳妇儿啊,好好过日子啊。你们现在日子好过了,夫妻恩爱比什么都好。”
霍秋山眼皮子一跳:“弄错啦,是大孙媳妇。”
霍老太本来想要递给霍秋山红包,手又缩了回去,板着一脸褶子说:“脱裤砸。”
又是一阵轰然大笑,大家都没别的想法,霍老太岁数太大,经常闹笑话。
霍秋山没辙:“得,那我替我大哥接着。”
霍老太见他不反驳,高兴地把红包递给霍秋山说:“三年抱俩,五年抱三,老太太都给奖励啊。”
霍秋山哭笑不得地说:“知道了。”
霍老太又拉着苏乘棠的手,让她跟霍秋山站在一起:“好啊好啊,你俩真是有姻缘啊。嗯嗯,老太太我放心了。”
苏乘棠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这位霍老太,真是乱点鸳鸯谱啊。
哪成想,霍老太似乎看出她的内心,直言不讳地说:“老太太我当了大半辈子的媒人,眼睛里全是红线。谁跟谁有姻缘,我肯定看不错。”
苏乘棠露出营业笑容说:“您说的对,您说的都对。”
挤在门口的人都知道霍老太年纪大了,老小孩、小小孩,纯当孩子哄她,没把霍老太的话放在心里。
好不容易把这位老祖宗哄好,苏乘棠拿出糖袋子给大家分了喜糖。小孩子们挤做一团,苏乘棠大方的都给了,把孩子们高兴坏了,吉利话不要钱的说。
他们走了以后,霍秋山将红包放到炕上,走到门口说:“大哥,又有人来了,重新摆了两桌,你忙完就出去敬个酒。”
院子里都是划拳吃酒的热闹声,时不时还有孩童捡起地上的独炮放出来的声响。
“好,我这去外面陪他们。”霍云长望着坐在炕上悠然地扇着蒲扇的苏乘棠说:“你就在屋里歇着,都是喝酒吹牛的,不用去。”
苏乘棠当着霍秋山的面,乖巧地说:“我知道的霍大哥,我最听你的话了,只要你少喝点酒,别让我担心就成。”
全是糖衣炮弹、虚情假意。
霍秋山跟在霍云长后面出门还在想,也就被美色蒙蔽的大哥看不出来。
霍秋山跟霍云长不约而同地坐在窗户下面陪客喝酒,边喝酒边能看着苏乘棠。
霍云长是怕有人暗中害苏乘棠。
霍秋山则是怕苏乘棠暗中做坏事。
霍秋山又喝了两杯,惯性地扭头往窗户里看,不小心对上一双狡黠又妩媚的眼眸。
苏乘棠从他面前扫过,眼神落到霍云长的满面笑容上,脸上也展露出笑容,霍秋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婆婆刘燕春心疼新儿媳妇,拿着饭碗过来让霍云长盛点菜,她好给苏乘棠送进去。
霍云长忙着敬酒,这活就落到霍秋山头上。
特坏的是,他放着荤菜不夹,就给苏乘棠夹豆腐干、小青菜,一点油水没有。
苏乘棠才不受这个委屈,窗户从里面打开,她坐在炕上探出个头,自来熟地说:“二弟,我要吃炸鱼。”
喝多酒的同事怂恿着说:“快给嫂子夹鱼吧。”
霍云长不想他们开这样的玩笑,喝完杯子里的酒,接过霍秋山的碗,给苏乘棠夹炸鱼。
同桌的同事们纷纷起哄:“霍老师也有今天啊,把鱼刺剔干净咯。”
苏乘棠大大方方地说:“不用你们起哄,霍大哥对我最好了。”
霍秋山的牙又不好了。
第17章
清晨,灰燕叼着青虫落在窝檐上,喂给叽叽喳喳的雏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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