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初。”长秋说道。
  “这是师姐的本名吗?真好听啊!”赵念双托着腮看着他们,一脸羡慕。
  “春有百花秋有月,确是命中注定,好名字。”萧季业赞赏道。
  长秋嗯嗯点头,看起来很是高兴。
  “来!”施青栾举起杯:“庆祝你们宁师姐大病初愈!”
  众人举起杯,氛围很温馨,严宁以茶带酒,可眼前像是被酒气辣到,酸酸涩涩的情绪涌上眼眶。
  长秋学着他们一口喝完,但还是呛到脸通红。
  “好辣……”长秋苦着脸说道,其他人看着他笑得开心极了,特别是施青栾,看乐子似的又给他倒了一杯。
  严宁抽出手轻轻拍背,防佛这是稀松平常的举动。
  说笑间,施青栾话越来越多,眉飞色舞说着一些陈年旧事,但长秋兴奋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他两手托腮支在桌上,低头撅着嘴一言不发。
  突然,他的手滑落两边,眼看下巴就要磕在桌上!
  严宁眼疾手快,托住了他的头,这才发现他的脸又红又烫。
  “阿宁……”他抬起头眼泪汪汪,马上要扑进她怀里,“阿宁……我想哭……”
  严宁也红上了头顶,连忙推开他,“他醉了。”
  “我是感动……阿宁……我从来没有这样吃过饭……”可刚松手,他要往另一边倒,无奈拉住他,他又往怀里钻。
  现下,腰被他抱得死死的。
  “阿宁……你醒来太好了……我好想你……”他滚烫的脸颊贴在严宁颈侧,越抱越紧,这让严宁想起他混乱的少年时期,也是这样厚着脸皮耍无赖。
  “知道了知道了。”她局促地拍了拍他的背,但众人好像察觉到一些微妙,各个嘴角含着笑。
  “他他醉了,我先送他回去!”
  严宁怕他再说什么胡话,做什么事,赶紧捂住嘴带他起身,刚好桌上也吃得差不多。
  身后施青栾喊道:“早点睡啊,别太激动了!明早是他做早饭!”
  什么?这施青栾使唤人竟然上瘾了?等好了再找他算账。严宁如此想着,小雪中连拖带拽把又哭又笑的长秋拉回房间。
  他的手很烫,雪花落在皮肤上像是直接蒸发一般,严宁牵着他的手,心也要快被烫热了。
  今天,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现实里,活生生的相触。
  但她有些恼怒,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虚弱,拽都拽不动他,若是以前,把他抱起来都绝对没有问题。
  可现下长秋又挣脱开,严宁刚气急发作,却见他小跑回头,从地上捡起什么。
  原来还是那件披风,他晃悠跑来,又将披风披上她的后背,这次,被他在颈前打了个死结。
  “阿宁还很虚弱,不能着凉。”他认真说道,夜里的眸子亮闪闪的。
  严宁动了动唇,不再拒绝,现在,终于把他按在床边,他目光落在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快睡吧,长秋。”
  他紧抿唇,抬头看了严宁一眼,又低下,“不睡。”
  “不睡我走了。”严宁侧身。
  “别!别走!”长秋拽住她的左手,眼眸里湿漉漉的。
  严宁对上他的目光无所适从,只说:“你怎么喝醉了跟小时候一样。”
  “我没醉,阿宁见过我小时候吗?”长秋像是在思索,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可我……为什么不记得。”
  “我刚才随口说的,别哭了……”她心慌一瞬,手忙脚乱靠近一步。
  这下他整个人都抱着严宁的左胳膊,“这里断过,我很难受……可我想不起来了,阿宁。”
  “你怎么知道?”
  “他们,他们都给我讲过了,你别走……”
  严宁看着长秋委屈的模样,想着肯定是赵念双讲的,萧季业才不会做这种事。
  她没回答长秋的问题,只说道:“我不走,可你喝醉了,要睡觉了。”
  “你骗我,每次你都走了……”他又环住严宁的腰,一遍遍低声叫着阿宁。
  他说的是在识海么……他难道有印象?
  “阿宁,”他突然抬起头,委屈又期待地问道,“虽然你的名字很好听,可是我还是想叫阿宁……”
  “叫吧。”她已经习惯严宁了,一时改名字还有些不对劲,而且宁字还在,自然可以。
  长秋高兴极了,又低浅呢喃喊着她的名字,一声声唤得心里发热。
  她把他的手取下腰,随即又被他死死环住。
  “你不哭,我就不走好吗?”严宁妥协道。
  随后他朦胧点头,严宁想解开身上的披风,可那个死结太紧。
  “我帮阿宁解开!”
  长秋猛然站起,伸手就去解披风,可他喝醉了,动来动去也没拆开,倒是把衣领扯开了一些,他紊乱的呼吸带着微微酒气冲撞在严宁脸上。
  严宁感觉越来越燥,一把用力扯开披风,微微喘气。
  长秋端着空空的手,坐回床边,“我好没用……”
  “怎么会没用,你救了我很多次,还给我治好了毒。”她把披风放到一边,坐到他旁边。
  “是吗?!”他突然扑上来,可严宁此时还撑不住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长秋撑着手俯在严宁上方,抬头嗫嚅道:“可我不记得了,阿宁,为什么……我总能想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