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恩抬头盯着德拉科,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像钻石般闪耀的海蓝色的眼睛反射着柔和的光线,闪亮又清澈,没有任何杂质,比雪还要纯粹。
是的,正如德拉科说的那样,她再清楚不过了,但清楚不代表能够理解。
“并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德拉科大致能猜到伊莱恩那些我行我素的想法,无非就是不把旁人放在眼里,或者用些手段让他们不得不闭嘴。
德拉科轻轻地拍了一下伊莱恩的脑袋,她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睁开眼时,眼前是铂金少年好看的笑容,他立于阳光之下、雪地之上,是她双眼所及之处最夺目的光彩。
“别管她了,哪怕抛开血统与身份,你和她仍旧注定不是同一类人,你注定理解不了她的想法,她也理解不了你的想法。”少年笑着说,眉眼之间满是自信与骄傲,“但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所以——亲爱的莱妮,快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吧,不要在意除了我之外的人了,好不好?”
刻意放柔的尾音像是带了些撒娇的意味,与其说是德拉科搂着他的小女友,倒不如说他像个大型挂件似的黏着伊莱恩,较大的身高差做出这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甜蜜又可爱。
伊莱恩斜眼看着他,突如其来的控诉像是在抱怨她没那么在意他,但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发现,那些藏于日常下的不经意的小动作总是汇集在他的身上。
“贪得无厌。”她说着埋怨的话,笑得却灿烂至极。
……
德拉科和伊莱恩没有在外面待太多,因为场地被清一色的红色围巾占领了,格兰芬多们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愉快地打雪仗,但他们快乐的情绪无法感染德拉科,他说他待在格兰芬多含量超标的地方就想吐。
伊莱恩明白他的痛苦,就好比让她坐在康拉德和萨琳娜的中间却无法对他们下手一样难以忍受。
说起他们两个,他们的舞伴是谁?不会干脆就凑合着了吧?她恶意满满地想道。
下午五点不到,伊莱恩就告别了德拉科,她要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了。
“你不打算编个头发吗?”达芙妮手忙脚乱地魔法和双手并用,虽然她比伊莱恩还要早就回寝室了,但时间还是不够用,因为她要编一个复杂又优雅的发型。
“不想。”伊莱恩轻快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她已经快要收尾了,把侧边一小缕头发扎成马尾,别上了发夹和头饰,就差颈饰就大功告成了,“谁能帮我戴一下?”
“我来吧。”潘西提着裙摆走到了伊莱恩的身后,撩起了那头丝绸般柔软的浅金色卷发,露出了雪白的颈脖,她接过镶嵌着金色八芒星图案的紫色绸带,为伊莱恩系上了,“好了,转过来看看。”
身穿紫色礼服的少女转过身的那一刻,潘西不禁呆楞地盯着她,她仿佛是误入人类世界的神秘而又美丽的妖精,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微笑就能勾走别人的芳心,在与生俱来的气质的衬托下,更是让跌入致命陷阱的人是她爱得更加痴狂。
比同龄人看起来更年幼娇小的十四岁少女的五官没有完全张开,但已经可以想象得出她今后会变得多么迷人,而这份外表上的稚嫩为她增添了几分纯净与无害,仿佛她是一支不带刺的玫瑰,随时都能被旅人摘下。
但潘西深知,在愚昧的行人向她伸出手、妄想触碰她的那一刻,他们会被彻底拉入藏匿在美丽之下的恐怖深渊,这便是让人痴狂也能让人丧命的陷阱。
很可惜,漂亮与危险并存的浅金发女孩已经名花有主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羡慕谁。
潘西曾经是极度厌恶伊莱恩的。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出现在她心爱的男孩的面前,家境优越、长相甜美,随随便便就吸引了德拉科的注意力,但这家伙还不把这份偏爱当作一回事,任性妄为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性格糟糕得让她提不起半点好感。
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潘西心想,如果她也有伊莱恩的家境和样貌,她也能活成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的模样,身后有无数条退路的人总是充满底气的。
——太不公平了。
是的,潘西嫉妒着伊莱恩,嫉妒着她的所有。
但潘西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假如给予她同等的条件,她也活不成伊莱恩的模样。
生活中的小事不必一一例举,潘西早就在几年的相处之中对伊莱恩逐渐改观,就算不改观也不行,因为德拉科和伊莱恩在一起了。她彻底失去了曾以为独属她一人的的男孩,但她不想诋毁他喜欢的人,仿佛这样做就会玷污他的光芒。
她强迫自己放下她的喜欢,尝试改变对德拉科的态度。
直到那天,伊莱恩剥开人群冲向了被变成白鼬的德拉科,没有畏惧、更不会退缩,她以坚定决然的信念将魔杖指向了穆迪,凭借实力和智慧报复了回去。
潘西有些恍然,从她身边经过的少女宛若一抹划破天际的流星,她只能看到流星迅速扫过留下的尾巴,却抓不住流星,更不可能成为流星。
“你还真有点魅力……”潘西小声嘀咕着,她想不通,为什么浑身都是坏毛病的家伙却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难道飞蛾扑火是人类的通病?
伊莱恩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赞誉,好像这是她应得的,然而,她非但没有表示感谢,还说话带刺:“现在才意识到,难不成你反应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