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琴酒,显然就是那个大小长短最合适的奸臣。
……
柚李与红方的断联后,波本与基尔都状若无事地继续频繁往返柯林斯酒吧,期望能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相关情报。
又是没有收获的一晚后,波本离开酒吧,把外套搭在手臂上,被外套盖住的手按着手机盲打发邮件给风见。
走到自己的白色马自达旁,波本发现雨刮器上被人夹了一张小卡片,上面代驾二字非常醒目。
看来最近代驾生意不太好做,都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发广告了,波本随手拿起卡片准备扔掉,却陡然看清了卡片上的公司名称。
バカルディ
百加得,最负盛名的朗姆酒品牌。
这是朗姆的暗号。
抬眼环视一圈,冷清的街道上并没有第二个人,波本捏着卡片坐上车,按照情报组内部的一套加密手段从小卡片上的广告词、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破译出一个位置。
东京内每一个组织据点地址都深深烙印在他大脑中,这并不是其中一个。
上车后,波本又用紫光灯照了一遍小卡片,并没有第二条隐藏信息。
有问题。
朗姆向来用邮件与自己联络,为什么今天忽然用这种麻烦的方法留信息,还要让他本人亲自到场?
一辆车从对向车道驶过,短暂地照亮了黑暗的街道,波本把小卡片收进上衣内侧口袋,启动汽车向那个地点驶去。
贝尔摩德最近都没露面,琴酒去追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柚李单方面断开了与他们的联络……
如果非要说他从那该死的fbi身上学到了什么的话,就是想要取得战果,有些风险是不能规避的。
他必须走这一趟。
小卡片上的地点位于一个公园,公园门口的告示栏上张贴着通缉令,波本记得这个案子,公园里发生过杀人焚尸案,犯人至今没有落网,周围居民晚上根本不敢来,的确是个掩人耳目的接头地点。
波本停好车,检查了武器状态,下车向昏暗的公园走去。
路过一个广告牌,感受到身后有人悄声靠近的波本正要回身一套擒拿把人按住,一个硬物抵上了他的后背:
“别动。”
库拉索的声音。
波本从善如流地举起手:“库拉索,发小卡片邀我来,是深夜寂寞了吗?看在朗姆先生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打九折。”
库拉索没理会他的混账话,保持着枪口指着的姿态,摸走了他别在后腰的手.枪:“走。”
在库拉索的枪口逼迫下,波本上了她的车,坐上驾驶座,按照她的指示一路向神奈川驶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绝大多数正经餐饮店都打烊了,“鮓职人”寿司店也如此,库拉索带着波本穿过黑暗的餐厅,敲了开了后厨的门。
没有任何客人的寿司店后厨此刻竟灯火通明,除了给他们开门的年轻人,还有一个男青年正在去除金枪鱼的内脏,另一个女青年则在烘烤海苔,唯一一个上了年纪的……
波本心中一突。
虽然没见过朗姆本人,但他在情报组经营多年,多少掌握了一些朗姆的情报:六十多岁的男性,急脾气,一只眼睛是义眼……
正在捏寿司的男人左眼眼眶内一片白色。
三个年轻厨师在两人进入厨房后,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洗手离开,在这期间,朗姆又捏好了几个寿司,厨房的门再次关闭,朗姆把最后一个寿司放在了木盘上,用热毛巾擦干净手:“今天的金枪鱼腩不错,尝尝。”
库拉索夹起一贯寿司吃掉,波本在朗姆的注视中,从口袋抽出一张酒精湿巾拆开仔细地擦了手,捏起一贯沾了些山葵泥,慢条斯理地咀嚼吞咽,又擦了擦手,才道:“是高品质的大腹,但毕竟不如颈腩肥美。”
朗姆哼笑一声:“颈腩这样的好东西,恐怕琴酒才吃得到。”
波本心有所悟,朗姆忽然亲自来见自己,是他与琴酒的斗争终于到了白热化?琴酒与他斗,boss是默许,还是……
朗姆脾气急,现在的情况也急,他没有继续打机锋,直言道:“宾加死了。”
他挥了挥手,库拉索将宾加被琴酒点名接了协助工作,任务中失联,以及从爱尔兰处得知的现场情况告知了波本。
“你怎么想?”朗姆的独眼盯着波本问。
“这是琴酒一系吃下枪械走私航线后的进一步试探。”波本自然给出boss猜忌朗姆,指示琴酒动手削弱朗姆一系的方向猜测。
“那位先生呢?”朗姆继续问。
“boss……”波本适时地低下头表现出恭敬的态度,“他也许在等待您的回应。”
朗姆也拿了一贯寿司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自己亲手制作的寿司,从酱料到鱼肉到醋饭,每一种食材和调料的口味都在预料范围内。
美味,但太无趣了。
那死老头也这么认为么?朗姆很好,但数十年如此,太一成不变了,组织的权力中心需要些“新鲜滋味”?
“波本,”朗姆意味深长道,“虽然你在情报组时间不短了,但一直游离在外,那位先生正需要你这样不与任何一个派系深度绑定的人才,琴酒……想必也不会拒绝一位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