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一手拎着航空箱,一手伸出的佐佐木小姐在原地目瞪口呆。
小黑跑了。
佐佐木小姐拎着已经空了的航空箱坐在路边长椅上发呆,这下怎么办呢,打电话给表哥取消预约吗,叔叔也会笑话自己的吧,兴致勃勃地要立猫咪站长,却让猫跑了。
“喵~”
猫叫声唤回了佐佐木小姐已经涣散的神志。
“小黑,你回来啦?啊,你不是小黑。”佐佐木小姐马上发现这只黑猫虽然长得很像刚刚跑掉的小黑,但它的眼睛是湛蓝色的而不是小黑那样的蓝紫色,眼角也并不下垂。
送上门来的蓝眼睛黑猫绕着她的腿转了一圈,被航空箱里小黑没吃完的猫条吸引,毫无戒心地钻了进去舔食。
佐佐木小姐隔着铁丝网看低着头卖力干饭的黑猫,同样没有项圈,但耳朵尖有一小块缺口,是经过救助后绝育放归的标志。
手机响了,是表哥问她怎么还不到,猫咪体检的单子已经帮她开好了。
啊……
佐佐木小姐握着手机看了看不远处去宠物医院,又看了看航空箱里毫无戒心专心干饭的小黑猫,她试着伸手去摸了摸它,小黑猫呜呜了两声算是回应,嘴里继续不停歇地干饭。
哟西,就这样。
“好的表哥,我马上就到。”
佐佐木小姐挂了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关上航空箱的笼门,抱起来就跑:
“吃了我的猫条就是我的猫了!后悔也没用!跟我回去当站长卖身还债吧!怪只怪你的前辈不讲猫德,吃了不认账!”
……
伊达航在警视厅食堂遇到了松田阵平。
“难得你竟然有空来食堂吃一顿正经饭,”伊达航从自己打的菜里夹了一块最大的猪排给他,“多吃点,补补。”
松田阵平支这颌面无表情地咀嚼着猪排,吃完了才说:“我又梦到hagi了。”
伊达航愣了愣:“萩原啊,你已经给他报了仇,犯人也抓住了,他应该成佛了吧,来向你道别?”
其实伊达航并不相信这些玄学理论,魂魄、成佛、投胎……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有那么多说法。
对逝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会让生者痛苦,和软弱。
“不是,”松田阵平一脸蛋疼地戳着米饭,“我梦到他被年轻女人环绕着吃饭,她们还穿着看不清样式的制服——简直莫名其妙。”
啊,又来了。上次松田说梦到萩原,就是说他被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抱着睡觉,这次脸大约是看清了,换成制服看不清了。
制服……怎么想都很糟糕的样子。
伊达航制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以免亵渎逝者:“松田,你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休息太少,每天从睁眼到闭眼,看到的都是穿着制服的同事,难免……”
“我们上班都穿西装,谁会没事穿制服。”
好像也对,但不是因为这个的话,还能因为什么?
“松田,人呢,还是要适当放松一些,你看,萩原的仇你也报了,工作是忙不完的,不如回家好好休息一天,我会帮你跟目暮警官请假的。”
“不用,一个梦而已。”
不,我觉得这说不定是你精神错乱的征兆……伊达航苦笑。
第144章 覆灭与年底
凭借着高敏身法从航空箱中逃跑的萩原研二并没有立刻远远地跑开,而是悄悄折返,爬上一棵树蹲在树梢看着佐佐木小姐:他还是有点担心自己跑掉会给她的心理造成太严重的打击。
直到他看到佐佐木小姐行云流水地绑了一只过路猫直奔宠物医院。
树梢上的萩原研二打了个寒颤: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又有一只可怜的猫猫失去了它的铃铛。
在佐佐木叔侄俩手里吃了这么个大亏,萩原研二是不敢再蹭新干线了,甚至于对所有列车都有了ptsd。
列车太危险了!
萩原研二痛定思痛,从树梢爬下来,在公园漏水的水龙头下喝了几口水,思索新干线之外回东京的办法。
飞机客舱不容易混进去,长途大巴有跟列车一样的问题:封闭空间,而且人可以自由活动,一旦被抓住,插翅难逃,思来想去,私家车反而是个相对安全的选择。
说干就干,萩原研二看了看地图,蹭了一辆公交车到了附近的加油站,蹲在加油站便利店门口打量着来往车辆和车主。
蹲守了半小时,萩原研二终于从一对男女的聊天中知道他们是往东京方向走的,虽然目的地不是东京,但搭便车嘛,有一段顺路就行了,能搭一段是一段。
萩原研二立刻行动起来,快步钻到suv车底,等年轻夫妻俩打开车门的瞬间喵喵大叫,夫妻俩果然吓了一跳,生怕是有猫躲在车轮下或者车轴上,立刻蹲下身检查车底,萩原研二趁机一个闪现悄无声息地跳上车,翻过后排座椅靠背,在后备箱藏好。
确定车底和车内都没有猫后,车主夫妻终于放下心,上车继续驶离加油站,丝毫不知道后备箱多了一位偷渡客。
夜幕降临,萩原研二在小夫妻下次停靠高速路休息区时,一跃而起扒着座椅靠背,跳到中央扶手箱,又在男人的腿上踩了一下,窜下车去,眨眼间就跑没了影子。